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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290)

作者:无韵诗 时间:2024-08-04 07:52 标签:强强 先婚后爱 强制爱

  一片喧嚷声中,一名下属疾步冲入大帐,跪地禀报:“启禀大王,覃兆海求见。”
  韩破岳闻言,笑声愈发狂放,他大大咧咧地坐在主位上,向士兵挥手示意:“快,快请他进来,本王正有好戏要与他分享,让他也乐呵乐呵。”
  下属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覃兆海在亲卫的陪同下怒气冲冲地走进大帐。他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气势汹汹,与韩破岳那粗犷豪放的形象形成鲜明对比。
  覃兆海虽同为反贼,但穿着前朝华贵的服饰,显得儒雅而高贵,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乍一看竟似朝中重臣。他紧锁眉头,眼中怒火熊熊直视着正在大摆宴席的韩破岳,怒喝道:“韩破岳,你好大的胆子!”
  韩破岳平素粗线条惯了,他凭借一身过硬的武艺在东南地区打下了一片天地。此刻他满是对叶长洲的轻蔑与嘲笑,对覃兆海的怒火浑然不觉。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走向覃兆海,大笑道:“覃老弟,你来得正是时候,哥哥我这里有个天大的笑话要告诉你。”
  覃兆海面无表情推开他搭过来的手臂,冷声道:“有何可笑之处?莫非是昭亲王赏了你什么好东西?”
  韩破岳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哈哈哈……老弟,你果然消息灵通。那乳臭未干的小子,竟在林中演了一出好戏,找人假扮我与他密谈。这般拙劣的计策,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覃兆海并未笑,反而面色更加凝重。看着韩破岳如此放肆大笑,他面色铁青,怒火中烧,冷冽的目光直射韩破岳,背着手在大帐内来回踱步,声音中带着浓重的怀疑:“韩破岳,你好大的胆子!我来的时候,发现你大营外堆满了粮草,而那些粮草上赫然印着薛家军的标志,你作何解释?”
  韩破岳原本满不在乎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他眉头紧锁,喃喃自语:“粮草?这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这里扎营?”
  覃兆海见他不以为意,更是怒火中烧,拂袖冷笑:“你频繁更换营寨,若非你故意泄露消息,叶长洲又怎会如此精准地将粮草送到你面前?”
  韩破岳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张嘴欲辩,却觉得百口莫辩,最终恼羞成怒,大吼一声:“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何时泄露过消息?我这就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刚迈出两步,一名下属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急声道:“启禀大王,大营外一里地处堆满了粮草,都是薛家军的标记!我们还发现了一封信!”说着双手呈上那封信。
  韩破岳惊愕地望着那封信,尚未伸手去接,覃兆海已抢先一步夺了过去。他怒目圆睁,撕开信封,冷笑着大声念道:“韩将军亲启,本王如约送上粮草百石,望韩将军早日拿下反贼覃兆海的头颅。叶长洲亲笔!”
  念完信,覃兆海脸色骤变,他指着韩破岳,目眦尽裂怒喝道:“韩破岳,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你竟真的投靠了叶长洲!我本以为你能改过自新,与你结盟,没想到你仍是那无耻小人!”
  韩破岳被这突如其来的粮草和信件搅得一头雾水,他瞪大了眼睛,满脸茫然。见覃兆海那般生气,他试图辩解,但覃兆海却毫不留情地痛斥他,言辞激烈,仿佛已经将他定罪。
  两人本就有十几年的仇恨,不过是因一时要对付共同的敌人而结盟。被覃兆海这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韩破岳一肚子冤屈愤恨无法忍受,一股无名之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猛地站起来,双眼喷火,怒视着覃兆海:“你他娘的才是伪君子!”
  韩破岳暴跳如雷,声音震天响,冲过去一拳狠狠地砸在覃兆海的脸上:“老子最见不得你这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老子说没有投靠叶长洲就是没有!你脑子进水了吗?这么简单的离间计都看不出来?枉你自称小诸葛,是猪头吧!”
  覃兆海力气不及这五大三粗的武夫,被韩破岳一拳重重击在脸上,顿时踉跄几步,几乎摔倒在地。他痛苦地捂住脸庞,口中“呸”地吐出一颗染血的牙齿,竟是被韩破岳那愤怒的一拳把牙给打掉了。
  覃兆海眼中怒火熊熊,他紧咬牙关,瞪视着韩破岳,冷声威胁道:“韩破岳,你且等着瞧!”说完,他带着亲兵愤然离去,背影中透露着强烈的杀意。
  韩破岳也怒不可遏,指着覃兆海的背影大声咒骂:“等着就等着!老子怕他个球!没你这伪君子,老子照样能收拾薛家军!”
  众人见他气得面色铁青,气喘吁吁,纷纷上前劝慰。一位头目贴近他耳边低语:“大王,您息怒。此事实在蹊跷,叶长洲如何得知我们大营所在?这离间计如此明显,稍有脑子的人都能看出,为何覃兆海却一口咬定您投靠了叶长洲?”
  韩破岳闻言,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骂道:“老子哪里知道?这覃兆海定是心中有鬼,说不定是他自己投靠了叶长洲,那些粮草就是他用来陷害老子的。就凭叶长洲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知道老子大营的位置?”
  “大王,那如今该怎么办?”头目低声问道。
  韩破岳眉头紧锁,又气又怒,低声骂道:“他娘的,既然大营位置暴露了,先换营地!”
  挨了韩破岳一记老拳的覃兆海更是气得七窍生烟,他站在大营门口想了想,又率随从上马径直往那对方粮草的之处跑去。
  随从策马行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将军,那些粮草确定是叶长洲送给韩破岳的,您还要再去查验吗?”
  覃兆海一边脸颊肿得老高,冷着脸道:“再确定一下,到时候莫说我冤枉了他!”
  他匆匆赶到现场,只见并不宽敞的道路两旁放着密密麻麻的粮草车,粗略一看不下百石。而韩破岳的人正在清点粮草。
  一见覃兆海过来,他们立即警惕,数十人持刀将覃兆海拦住,一个头目上前倨傲地给覃兆海拱手:“覃将军,您和大王商议完了?”
  见那头目一副防备自己的样子,似乎生怕自己抢了他的粮草。覃兆海骑在马上冷哼一声,问道:“我问你,这些粮草你们要做何处理?”
  薛湘楠在琅寰三洲和反贼打了这么久,双方粮草都难以为继。好在薛湘楠有叶长洲支援,总算不至于让将士们饿肚子。但反贼们日子就不好过了,不打仗的日子几乎顿顿喝稀的。如今见天上掉下这么大块馅饼,不用韩破岳下令,下面的人都跟狗抢食似的死死护住这些粮草,生怕覃兆海来抢。
  那头目咧嘴一笑,盯着覃兆海的眼睛已有杀气:“覃将军这话问得蹊跷,难道煮熟的鸭子还能让他飞出嘴去吗?怎么,莫不是覃将军还想来分一杯羹?”
  头目话音刚落,他身边那些饿得双眼发绿的反贼们立即持刀对着覃兆海戒备起来。看他们那穷凶极恶的样子,若是覃兆海敢开口要走一粒米,他们能蜂拥而上将覃兆海大卸八块。
  覃兆海只带了几名亲卫,若真动起手来还不叫这些反贼啃得骨头都不剩。他冷笑一声,道:“本将军没那胃口。”他咬牙切齿盯着那头目,“叫你们大王当心,当心吃坏了肚子!”
  说完,他一夹马腹,带着随从策马扬长而去。
  傍晚时分,大营内灯火通明,叶长洲与薛凌云正端坐议事。薛凌云双臂环抱胸前,挑眉一笑,道:“韩破岳自以为聪明,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的斥候早已暗中尾随他的探子,找到了他的大营藏身之处。”他微皱眉头,露出些许不解,“不过,我实在不明白,既然已经得知他的大营位置,为何不直接派兵剿灭以除后患,反而还要继续那个离间计,给他送去粮草?多浪费啊!”
  叶长洲轻轻放下手中的笔,神情淡然解释道:“那韩破岳狡猾多端,扎营之地山高路险,我大军若要到达那处,至少需要两日时间。既然难以速战速决,便不如以柔克刚,送他些粮草又有何妨?如此一来,他在覃兆海面前已是百口莫辩。”
  他抬头望向薛凌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继续道:“更何况,我们既已找到他老巢所在,无论他日后搬到哪里,都逃不过我们的监察。想要灭他,不过是寻找一个机会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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