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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奴欺主(191)

作者:无韵诗 时间:2024-08-04 07:52 标签:强强 先婚后爱 强制爱

  薛凌云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叶长洲幼年过得那般凄惨,随即便理解了为何他活下去的意念那般强大:原是幼年见过太多的死亡,便渴望活下去。
  “苦了你了。”薛凌云说了一句,再说不下去了。在那凄惨的经理面前,任何安慰都太苍白。
  叶长洲勉强一笑,继续道:“有一次,我和母亲没躲过,正在搜寻腐尸身上食物时,一伙溃兵发现了我们。母亲情急之下把我塞进一旁的草垛里,她自己却被溃兵拦住了……”
  叶长洲声音里透着不可抑制的颤抖:“我眼睁睁看着我母亲被……被那些禽兽侮辱……”他顿了下,把脸埋在薛凌云怀里,轻声道,“母亲哭喊得厉害……溃兵们嬉笑着骂着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在她身上疯狂发泄……”
  薛凌云心头一震,血顿时冲上脑子,衣袖下双手捏紧了。黑暗中,只听叶长洲继续道:“我母亲一边哭喊一边哀求,说求、求他们施舍点吃的……”
  说到这里,叶长洲不由得顿住了。那隐藏于心头多年的旧伤突然被解开,挖心掏肺的痛依旧没有放过他,反而痛得更加深沉。
  “母亲怕我饿死……”叶长洲哽咽。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讲出这件事,心里并没有因此而轻松,那销心蚀骨的痛反而像附骨之疽久久不散,揪着叶长洲反反复复折磨他。
  “不说了,不说了小十六,”薛凌云紧紧搂着他。他想过叶长洲过得很苦,却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件令他刻骨镂心的屈辱事。
  想来叶长洲不近女色,想必也是因那件事的刺激。
  “溃兵们侮辱完她,丢了个肉饼给她……”叶长洲难受得要命,依旧狠心自揭伤疤,“母亲一边哭,一边拉着损毁的衣衫,拾起地上的肉饼要我吃……我吃不下,肉一吃到嘴里,就想到她被那些禽兽侮辱的画面……她发了疯般逼迫我吃……我只好吃了,可是我吃下去就吐出来了,吐得肝肠寸断,她才放过我……”
  “不说了,不说了……”薛凌云听得心痛,只得紧紧抱着他,阻止他继续讲下去。心爱之人温暖的拥抱是最好的治伤良药,叶长洲享受着,却依旧治不了心里的陈年旧伤。
  薛凌云轻轻放开了他,脸颊紧贴着叶长洲的额头:“好了,这些苦难都过去了,忘了吧。”拭去他脸颊的泪,柔声道,“我猜你不食荤腥是因幼年的经历,但不知道这么惨烈……难怪你如此抗拒看到常辰彦,都怪我不够细致,让他刺激了你。”
  叶长洲轻轻摇头:“这事我谁都没说过,连赵婆婆我都瞒着,不怪你。”
  切实感受到今夜向他盟誓后,叶长洲明显对自己敞开了心扉,薛凌云心里激动不已,抱着叶长洲在他额头落下一吻,热切地道:“那我一定小心翼翼守护着这个秘密,死了也带进坟墓里。”
  叶长洲抬眼望着他,修长的眼眸还带着朦胧水汽:“你当真,终身不娶?”


第161章 戚戚今后事
  薛凌云见他如此问,偏要逗他一逗,故作沉吟摸了下自己没毛的下巴,咂摸了嘴道:“我是煜王府世子,如果不成亲,别说我那皇后姑母和太子,就是我父王估计也要打断我的腿。”
  见叶长洲眼里的光以极快的速度灭了一些,薛凌云连忙补充道:“不过我宁死不屈!”随即在叶长洲发怒之前认真道,“尤其知道你不能近女色,我更不可辜负你了。”
  叶长洲负气地“哼”了声,把头偏向一边不让薛凌云摸:“知道我不能近女色,你不是更好欺负我?整天跟那些莺莺燕燕搅在一起鬼混。”
  “我哪里鬼混了!”薛凌云立马叫屈,“我是跟宴泽禹他们几个玩,但我只爱跟他们打马球和骑射,就算偶尔跟他们去勾栏酒肆,我也只喝酒。”
  “那你跟聆音怎么认识的?她对你还挺痴情的嘛,被追捕了还要熬着等你出来见你一面,啧啧啧,真是情真意切啊!”
  叶长洲醋意不减,根本不相信薛凌云会素到去勾栏妓馆却只喝寡酒,狠狠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
  薛凌云吃疼,大声叫起来,揉着胳膊皱眉无辜地道:“我真是比窦娥还冤啊!她感激我,是因为我救过她一次,我每次去找她都是因为有事让她做。比如那次你被老七胁迫给叶仲卿送劳什子手抄诗,你坠湖后,我将残纸拿去让她给我查上面写了什么。因为整个坞原,最懂纸张的人就是她了。”
  “是吗?”叶长洲将信将疑看着他,“你每次去找她,不顺便泻个火?”
  “我发誓,绝对没有。”薛凌云急忙举起手掌竖起三根手指,随即想到叶长洲不信发誓这一套,又放下手有些沮丧地道,“我那时候被困在坞原,表面风光,实际就是个质子。我每天忧心父王和长姐在流番洲出事,半夜还经常被噩梦惊醒,哪有那淫欲的心思。何况……”
  叶长洲见他情绪低落下来,追问道:“何况什么?”
  “何况,我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在你身上,哪看得上别人。”说到这事,薛凌云羞红了脸。他暗恋叶长洲,却在最焦虑的时候用强迫的方式得到他,导致叶长洲恨了他许久。
  “那还差不多。”叶长洲听到满意的答案,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
  见薛凌云垂头丧气如拔了毛的公鸡,他顿时来了兴致。舔舔嘴唇,双臂挂上薛凌云的脖子,坐在薛凌云怀里,双眼在夜色中闪烁着猫一样的微光:“景纯,要不要试试在马背上?”
  薛凌云本还低落,见他这样勾引自己,心底热血慢慢沸腾起来。抱住叶长洲柔软的腰揉搓着,一手去摸他的臀部,喘着粗气低声道:“好你个小十六,花样真多。”
  夜风时而温柔时而激烈,与山间的花草树木来了一段缱绻缠绵的相遇。不知名的鸟在林中叫着,路边花草散发着幽香,夜间山林中露汽深重,明明凉爽到有些寒冷,叶长洲却出了不少汗,浑身滚烫散发着热气,白皙的身子在夜色中似在发光。
  他喘着粗气,脸上挂着汗珠,头发早已在方才散乱了,铺在背上犹如给他罩了一件薄纱。双臂酸软无力地攀着薛凌云的脖颈,把头埋在他炙热坚实的胸膛,哑着嗓子低声道:“满足了,从未如此舒爽。”
  所有的心结都解开,隔阂消散无踪,身心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薛凌云胸腔内“咚咚咚”剧烈跳动着,隔着结实的胸肌直达叶长洲耳膜。
  “这么多次,你今天才觉得舒爽?”薛凌云抱着他的裸背,喘息着笑了,“我也喜欢这样幕天席地,更与自然亲近,身心更愉悦。”
  说着将叶长洲滑落肩头的衣衫拉起,抱着他策马慢慢往回走。叶长洲靠在薛凌云胸口,感受着马儿慢行的颠簸,闭着眼睛轻声道:“薛凌云,我不怕这样吵吵闹闹,但很害怕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将我们越推越远,最终相看两相厌。”
  薛凌云笑了下,搂紧了他打趣道:“不会的,我对你永远不会厌烦,怎么看都不够;但你看我可就不一样了,我就担心哪天你又嫌我蠢笨就不要我了,我现在可是被你拿捏得死死的。”
  “切。”叶长洲不屑地白了他一眼,继续认真道,“有些事我无法开口跟你说,导致我们误会丛生,终是因为我们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如薛凌云所说,叶长洲像是一只多思多疑的狐狸,而薛凌云却像是一头傲然霸气的狼,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是无法彻底互相理解的。
  “那又如何。只要你有事肯跟我说,而不是像以前一样憋在心里,就不会有这些事。”薛凌云道。
  “唉,有时候很难开口。比如聆音那件事,叫我怎么开口?”叶长洲叹了口气,“难道我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解释聆音的罪孽?那别人看我,像不像我跟那妓子争风吃醋?”
  “你怎么会怎么想?”薛凌云难以理解叶长洲的顾虑,疑惑地挠了挠头,“难道跟我说清楚,就是争风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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