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奴欺主(170)
那几个陪嫁宫人这些日子被叶长洲护着,没有受什么委屈,此刻听叶长洲这么说,纷纷跪倒叩首:“多谢殿下照拂。”
叶文月乖巧地贴过来,对叶长洲道:“那皇兄也去歇息吧,我明天来找你玩。”
以前在宫中,这兄妹俩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更谈不上什么熟络。如今经过这么多的事,兄妹二人倒是感情益增,叶文月对叶长洲依赖程度不比对她娘亲曹妃低。
“嗯。”叶长洲笑了笑。瞥见常慕远眼巴巴地望着叶文月,叶长洲径直拉着叶文月的胳膊,两人站在离他们远一些的地方。
看着叶文月娇憨可人的脸,叶长洲腹中踌躇许久,才组织好语言:“月儿,你知道和亲,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叶文月没想到叶长洲会对她说这些,脸一红,低垂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叶长洲毕竟是男子,许多话不便对叶文月说,便道:“没想到常如松父子背信弃义,倒是让你捡了一条命。如今常河山造反,只怕那常宏远是没命活了,你若当初整成了太子妃,岂不是要冤枉陪葬。”
叶文月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吭声。
“所以,这废皇叔常慕远,是你的救命恩人。”叶长洲低声道。他不便说得太深入直接,只能点到为止。叶文月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叶长洲话里的意思。
叶文月抬头望着他,眼里星星点点,红了脸羞涩地道:“皇兄,我知道了。”
叶长洲莞尔一笑,对她轻声道:“去吧。”
叶文月期期艾艾转身,低垂着头走到常慕远面前。面对常慕远毫不掩饰的爱意,叶文月羞红了脸,矮身将他搀扶起来,低声道:“王爷,我扶您去歇息。”
绝色佳人如此贴近,常慕远心都快跳出胸腔了,脑子一懵,混混沌沌地就随着叶文月走了。篝火晚会谢幕,人也走得差不多了,薛凌云身上被烤得暖融融,伸了个懒腰慵懒地道:“我们也走吧,接下来还有硬仗要打。”
叶长洲尚未说话,便见杨不易像一只撒欢的兔子般蹦跳着过来了,笑嘻嘻地道:“殿下,小人把寝帐备好了!”
见他笑得一脸灿烂看着薛凌云和叶长洲,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期待和欣喜。叶长洲脸一红,佯怒低声斥道:“瞧你这莽撞的样子,一点也不稳重,去歇着吧!”
杨不易丝毫不觉得被骂,笑嘻嘻跟着二人跑前跑后引着他们去大帐歇息。薛凌云见杨不易欢快地跑在前面,心头畅快,一手悄悄伸到叶长洲背后揽过他的腰,凑过去轻声道:“看来常慕远是个上道的。”
叶长洲感受到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在不规矩地抚摸,生怕别人看见,局促地推开他,整理了下仪容,红着脸轻咳一声问道:“什么上道?你的营帐在另一边,你自己去歇着吧。”
“想得美。”薛凌云不要脸地凑上来,也不怕旁人看了觉得他僭越,径直将胳膊搭在叶长洲肩上,搂着他就往叶长洲营帐而去。
叶长洲不习惯与人勾肩搭背,尴尬地试图推开他,薛凌云却偏又缠上来。两人就这么一路打闹着到了营帐,杨不易找将寝具热水备好了,识趣地退出去,坐在营帐门口守着不让人靠近。
许久没有与叶长洲亲热,待人一走,薛凌云便急不可耐地一把将人按在床边,抱着他亲吻起来。温热的唇相贴,触手绝美的肉感,两个温热的身体紧贴着,最原始的欲望脱笼而出,直冲天际。
叶长洲被他一亲,身子都软了,软绵绵生不出力气推开他,只是在他怀里小声说道:“先去洗浴。”
薛凌云胸腔内“咚咚咚”剧跳,血脉贲张哪还忍得住,径直弯腰,手臂穿过叶长洲膝弯,一把将人横抱起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往浴桶那走去:“小十六,我可太想你了,想得都要发疯了!”
叶长洲一下腾空,下意识揪紧薛凌云衣襟,看着他俊美的面容,也是心浮气躁,喘息着道:“薛凌云,今夜需得让我痛快。”
薛凌云将他放在浴桶旁,三两下帮他脱了衣衫:“哪次没让你痛快?这么欲求不满,不怕明早起不了床?”
“不怕。”叶长洲坐在浴桶里,一把揪着薛凌云衣带,高高昂起修长的脖颈,水汽氤氲中,他眼眸如丝,脉脉含情,狐媚勾人,“世子爷,我要你。”
杨不易坐在账外毡子上,举头望着天上那轮圆月,忽而被薄云遮挡,忽而探出头来,却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薄云追上。天上云追月,地上青草摇。悠悠晚风,花影摇曳,空气中弥漫着篝火灰烬和烤肉的香味,混合着草原的花香,杨不易满心舒畅。
他喜欢他的殿下,更喜欢他的殿下有世子爷保护,此情此景,便是杨不易最为心安之时。
叶文月搀扶着醉醺醺的常慕远,撇了随从和宫人,两人伴着草原夜间虫鸣花香慢慢往帅帐而去。
常慕远感受着身旁女子温软的手扶在自己胳膊上,醉意朦胧中,他忍不住伸手握住了那只温软细腻的小手,惹得那人脸红心跳。
犹如受惊的小兔般下意识地缩回手,但常慕远手劲大,大手紧紧握住那只小手不愿撒开。叶文月低着头没挣扎,月色下可见她脸上红晕径直晕染到了耳后,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娇憨可人,整个人犹如白玉珠般惹人怜爱。
“月儿。”常慕远心跳得厉害,张口就是爱称,动情之下心思表露无遗。
“嗯。”叶文月轻轻从鼻腔里应了声,手被他紧紧抓住,两人身子不由得贴得近了些。
月色下,美人娇羞如斯,常慕远再忍不住了,停下来径直将手臂绕过叶文月膝下,高大威猛的身躯毫不费力地将人横抱起来。
身子猛地离地,叶文月吓得花容失色,双臂不自觉紧紧环在常慕远脖颈上,一声惊喘:“啊!”
“不怕,月儿,不怕。”常慕远低头看着怀中人,看着她害怕中带着羞怯,心都快跳出胸腔了,柔声道,“我抱你回,好不好?”
他便说便大踏步往帅帐而去,门口守卫士兵见状立即低头撩开门帘。叶文月被他抱着,羞得脸通红,还好是夜晚,否则她要羞死过去,紧紧抱着常慕远脖颈娇羞地“嗯”了声,只觉眼前一亮,已是被常慕远抱进帐中。
脑子一晕,等叶文月回过神来,她已经被常慕远放在床上。望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叶文月心里有些期盼,也有些害怕,她大概明白自己接下来将要面临什么,就是十六皇兄口中的“和亲”。
她和亲定得匆忙,曹妃整日陷入悲伤,没来得及教叶文月闺房之事他们兄妹就出发了。叶文月虽知道侍寝一词,却不明白究竟要怎么做。
见她惶恐不安地望着四周,把身子缩成一团,常慕远心一动,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抱住她将她拥入怀中。
被常慕远抱住的一瞬间,叶文月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一个身子香香软软,一个身子强壮结实,紧紧相贴,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触碰,两人的心都不由自主剧烈跳动起来,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彼此耳边。
感受着常慕远温暖有力的拥抱,传递着无言的承诺和保护,连日来担惊受怕的叶文月似终于找到一个可靠的归属。她双眼湿濡,彻底放下所有的抗拒和敌意,将自己的心扉彻底对常慕远敞开。
“王爷。”叶文月在他坚实的怀中颤声道,“答应我一件事。”
“何事?”常慕远沉声问道。
“我嫁给你,有一个条件。”
“说。”
叶文月望着常慕远的脸,郑重地道:“这一路而来,若不是十六皇兄护着我,我早就死了。答应我,若他帮你夺了天下,将来他遇到难事,你需不遗余力支持他,坚定地做他后盾。”
这话,薛凌云才跟常慕远说过。低头温柔地看着怀中女子,常慕远笑了:“你十六皇兄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人一心为他。”他落寞地自嘲一笑,“我就惨了,一个念着我的人都没有。”
“谁说没有人念着你?”叶文月望着他,少女懵懂的眼睛里透着纯真,“我不是人吗?我喜欢你,感激你,你不嫌弃我是个没人要、还半死不活的公主,之前我身上的伤散发着臭味,我自己都嫌弃自己,你却没有嫌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