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道神(152)
路荣行有点没绷住,立刻笑了两声,他忍住了没发出声音,但胸膛和肩膀都在抖。
关捷感觉到这阵异动,从他身体侧面探出头,仰面去看他的脸,见他好像在忍笑,登时有点回过了味儿,感觉自己好像被驴了。
他就说嘛,关捷心想,路荣行不像是那么贞烈的人。
“你刚刚是不是装的?”关捷扯掉一只手,放在下巴下面指他的脸,“你没生气对不对?”
路荣行一本正经地说:“谁在跟你装?我这是已经气完了。”
只要他笑了就是心情不错,关捷朝他翻白眼:“你这个气放得也太快了吧?比屁还快。”
路荣行真的很不喜欢他的各种比喻,轻轻地掀了嘴皮子:“滚。”
关捷是不可能滚的,他站起来拿脑门猛地砸了下路荣行的后背,收了一把压惊费。
路荣行背上不痛,但觉得有点重,那点震动透到心里,敲得他又想起了刚刚的乌龙,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地说:“你之前亲完是不是还擦了个嘴?”
那个心虚的动作之一,关捷不想再提,窝在他后面没吭声。
路荣行知道他听见了,又说:“你不觉得,那应该是我的反应吗?”
关捷想想电视里好像是这么演的,被强吻的那个刷牙擦嘴,但路荣行的反应在他自己脑子里,他怎么想得到?
“那你怎么没擦呢?”关捷逻辑清晰地反问。
这个问题他真的没脸问,路荣行却被关捷问得一愣,他心想是啊,自己为什么没有这种,本该正常而合理的反应呢?
“我说你们两个,别他妈跑那么快。”这时举人的声音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
关捷回过头,看见他和毛子带着汗淋淋并且脱得乱七八糟的妆大步而来。
刚刚他们离场走的是左边的台阶,举人下来的稍微晚一些,期间已经和毛子分享完了自己的见闻。
作为孙雨辰的哥们儿,他们当然不歧视同性恋,但突然发现伙伴从直到弯,还是会懵圈和震惊一下的。
虽然打啵儿、舌吻等字眼,举人动不动就拿来和毛子打赌的筹码,但说归说,真做起来还真亲不下去。
直男的玩笑有时虽然很黄,但踩线的行为干不出来,因为一干就是对面的人,从此直不起来了。
举人走到跟前,复杂地审视着他们说:“你们两个,刚刚是在台上当着观众朋友们打了个波儿还是咋的?”
这话配上他的表情,足够让关捷和路荣行都明白他的潜台词了。
关捷巴不得这个话题早点过去,承受不起地举起了手,刚准备摆起来解释。
路荣行却觉得越描越黑,一派淡定地承认了:“嗯,打了,怎么了吗?”
关捷感觉他的心好像被这句给闪到了,又一惊一乍地重重蹦了起来,转头满头雾水地看着他。
他要是否认了,举人多半认为有鬼,可他现在坦荡过头,反倒是让举人生出了一种怀疑,他斜着眼珠子说:“真的假的?你们两个纯情处男,什么时候这么玩得这么开了?”
“这就叫玩得开了?”路荣行报复地说,“给你看个更开的。”
说着他将花夹进右手的臂弯里,腾出左手玩关捷的屁股上糊了一巴掌。
响过之后,他得住了一个结论,那就是矮子的屁股还挺有弹性。
关捷却是被他突袭得往旁边跳了一步,嘴里骂道:“路荣行我草你……”
他的妈是自己的阿姨,于是关捷的脏话只能卡在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回家,一天都在路上,不更新,请假一天,后来回来,比心~
第109章
举人对这个“更开”非常失望, 在他看来,比亲嘴程度更基的应该是伸舌头亲,或者是摩擦摩擦。
但这些画面显然都不适合眼下这个场合, 加上那两人已经闹开了。
关捷心里有鬼, 路荣行这一下拍得他心肝微颤,总觉得是火烧浇油, 更暧昧了,所以他控制不住地炸了毛,并且被屁股上的力道震得有点羞耻。
而站在路荣行的立场,“草”字同样是一个内涵深厚的字眼, 可追究也可放过。
可能关捷就是为了表达一种无语,偏偏路荣行此刻的心境也不怎么平静,脑筋剑走偏锋, 别人说的是口头禅, 他却闪电般认真地困惑了一秒肉体关系。
怎么草?他心里想到。
那完全是一个未知的领域,对他的吸引力不输于他至今遇到的任何一个问题。
他和关捷都有点钻研癖,只是方向有点不一样。
关捷喜欢琢磨实在的东西,比如水龙头为什么拧一下就能出水、钥匙和锁舌的联动关系又是什么。
路荣行的脑筋却都在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上打转,比如他在小学和初中经历的那些事件,他更在意别人的行为模式。
虽然感兴趣的东西南辕北辙,可是探索欲没有区别,他们都是搞不懂就放不下。
此刻这个危险的问题骤然浮出水面, 路荣行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害怕,而是茫然和不解, 他确实不清楚,男性之间要怎么来达到欲.望上的满足。
这个疑问使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关捷这位开悟老师一眼。
关捷瞬间感觉他的眼神有点怪,眼眸很深,像是在算计什么一样。
可没等他开口问你在看什么,路荣行的眼帘陡然垂了一半又抬起来,换上了熟悉的玩笑意味。
他将那束花当成枪,用满天星和玫瑰的顶端杵了下关捷的胸口说:“你再说一遍,想草谁?”
关捷隐约闻到了一丝花香,胸口的力道也很轻,这些温柔的东西让他有种背后有人的底气,使得他微微仰着头,狗胆包天地笑道:“草你。”
路荣行嗤笑了一声,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屑:“你来。”
“来就来,”关捷杠了一句,前蹿着伸手动脚,也想去袭他的臀。
路荣行打他觉得逻辑丝滑、理所应当,被他打回来就不是那么愿意了。
他不像关捷那么皮实,被李爱黎从4岁抽到10岁,屁股对他来说是一直都是私人领域,无论是从教训还是亲密行为的角度来看,关捷似乎都不具备这个资格。
路荣行撑开胳膊就挡,关捷却叛逆地围着他打转,两人一个闪一个追,晃得举人“诶”了几声也没人搭理。
他干瞪眼地看了几秒,越看那种“你们他妈居然是一对”的感觉就越淡,因为他们这会儿的表现,看上去幼稚又直球,像是得了他和毛子的真传。
但又青出于蓝,毕竟他和毛子相互都亲不下嘴。
这时秦老师突然出声,喊道:“都听我说一下后面的安排,现在没咱们什么事了,你们是要在这里玩,还是出去看节目都行,但是别忘了9点10分,到车上集合,都听到了吗?”
大家参差不齐地喊着听到了,三五成群地去了不同的方向,去卫生间、找美女搭讪和出去的人都有,中间也包括举人和毛子。
由于晚会不是现场颁奖,路荣行觉得穿着演出服不方便,而且这衣服领子那儿的锈线没处理好,穿着扎得脖子痒,他放好琴站起来,决定立刻就脱了。
他从筐子里翻出校服和长裤,对关捷指了下胡乱扔在地上的帘子说:“你帮我举着那个,我换一下衣服。”
关捷闹完正常下来,正在开间里拿目光搜寻刘谙,路荣行表演完了,他也该走了,他准备问刘谙要不要一起回去。
刘谙靠坐在化妆桌那边,刘白在那儿卸妆,她就动不动摇下头,说他这儿那儿都没擦干净。
关捷才看见她,路荣行就来指使他了,他不得不放下正在预谋的念头,回头去看路荣行。
他穿这身很引人注目,关捷有点想让他多穿一会儿,环顾了一下周围的人说:“别人都还没换,你也穿着嘛,万一待会儿还有用呢?”
路荣行右手屈着横在身前,校服搭在手臂上,弯下腰提起了地上的帘子手柄:“没什么用了,秦老师刚不是说了吗,散场了直接坐车回去。”
关捷接过他递来的东西,犹豫了一下,最后没说心里的话,只是将那个有点沉的帘子顶部举过了头顶。
他有点想和这么穿的路荣行一起照一张相,但路荣行不爱照相,因为他本人不太上像,而且关捷从来不怎么会提要求。
路荣行不可能察觉得到他的小心思,掀开圆筒的开口钻了进去。
帘子用的是厚重的不透光布料,关捷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里面传来了衣服上的魔术贴撕开的声音,是路荣行在里面解腰带。
关捷怔怔地盯着那块布,明明左右没人,是个说话的好时机,可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提要走的事。
他想玩,想留在这里,和路荣行一起看演出,看完了出去找东西吃,然后一起回家去。
可这些在以前唾手可得的小事,对现在的他来说却很遥远。
竞赛是一条需要高度自律的路,玩和成绩不可兼得,上个周六的夜晚,关捷一个人睡在寝室里,倒是不怕,只是空下来的宿舍太安静了,让他觉得有点孤独。
如果今天没出来,他照样一个人,洗完裤衩就睡觉,可体育馆里这么热闹,热闹到让他激动和快乐,以至于生出了一点不舍。
再看一个,算了,还是两个节目吧……关捷在心里妥协道。
路荣行换好校服,出来把演出服铺在桌子上,准备将它叠起来。
刘白在旁边的桌子上,这时突然往后仰着身体,隔着刘谙对他们说:“散会了秦老师请吃饭,特意交代我喊你们一起来,你们都没问题吧?”
关捷的五脏庙瞬间做出了响应,他没吃晚饭,之前就饿了,刚刚激动忘了,被他一提胃部就细微地绞痛起来。
不舍加上美食的诱惑,让关捷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答应他,可到了脸上,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白哥我去不了,教练就放到了9点钟,我一会儿就要回去了,你们去吧,多吃一点。”
路荣行立刻低头看表,发现指针已经指到了8点26。
刘谙不用说了,轻轻松松倔过驴,不会跟大家一起吃饭,这事不用她说,刘白也知道她待会儿就要走。
关捷也不去,倒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毕竟这家伙喜欢热闹。
刘白愣了两秒,从刘谙这边知道他们马上考试,意思性的规劝都没有,直接点了头:“行,那我不留你了,一切等你们考完了再说。”
关捷笑了笑:“谢谢白哥。”
刘白轻轻摆了下头,示意他不用说这种话,又回头卸妆去了。
路荣行适时插进来,看着他说:“9点就得回教室的话,你现在是不是得走了?”
关捷违心地挣扎道:“40的时候我再走,打车的话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