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82)
“有啊。叫葡萄。”
陶青鱼看小孩黑得透亮的大眼睛,动了动被握得紧紧的手指。
“叫葡萄好。”
祁薄荷看着他逗崽崽,弯了唇角。
两月不见,哥儿眉眼间也多了些柔软。瞧着比以前更吸引人了。
他歪靠在榻上,细声细气地抱怨:
“你不在家的这两个月,我都没地方玩儿去。竹哥儿学个医术学得废寝忘食,咱县里以后怕是得出个哥儿大夫。”
陶青鱼:“那不也挺好。”
祁薄荷闷哼一声:“我都快憋死了!”
“你可不知道,这远近的邻里都在打探你家方夫子。我听了好些热闹没人说。”
陶青鱼:“打探什么?”
“你可知,玄同书院的山长到年纪要回祖籍养老了。”
“这跟我相公有什么关系?”
祁薄荷扬了扬下巴:“你家对门那家不也是夫子吗?这巷子里多少书院的人都盯着你相公呢。”
“他们巴不得你们去了府城就不要回来,免得跟他们争什么山长院监位置。”
陶青鱼哑然失笑。
“方夫子也才干了五年不到。山长怎么会轮到他,院监嘛……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做。”
“他们怕是想多了。”
“非也。”祁薄荷收起那股懒散样子,认真道,“我问了我男人,也打听了不少。山长是有意让他接自己的班。”
“他虽年轻了些,但书院里的学生夫子大多都服气。”
陶青鱼想想还是觉得不可能。
他不禁疑惑:“这话从哪儿传出来的?”
“还不是那些书生嘴里。”
“县里还开了赌局呢,就赌这山长的位置落到谁的头上。”
陶青鱼嘴角扬起,来了些兴趣。“赌多少?”
“不知道,怎么,你想下注?”
“不可以?”
祁薄荷眼珠一动,含情脉脉看着陶青鱼:“也不是不可以。稳赚的买卖,小鱼哥哥带上我一起啊~”
陶青鱼嫌弃:“谁是你哥哥。”
“现在就是了。”论脸皮,祁薄荷比他厚个十倍。
陶青鱼往后的挪了挪:“你还差那点银子。阿修的家当都在你手里了。”
祁薄荷:“银子白送到你面前,你不要?”
陶青鱼诚实点头:“自然是要的。”
第80章
时隔两月, 阿修夫夫再一次吃到方问黎做的饭菜。
饭桌上,阿修不停地给祁薄荷夹菜。两人胃口极好,不消片刻就解决了一碗饭。
陶青鱼看着满桌菜色, 筷子忽然一顿。
方问黎看他眉头蹙起,低声问:“吃不下?”
陶青鱼冲他一笑,搁下筷子抓着方问黎的手搭在自己肚子上。
手心微动, 方问黎身子一僵。
陶青鱼偏着身子凑到他耳边,小声道:“他在动。”
方问黎五指张开, 掌心完全贴合上去。
他注视着哥儿晶亮的圆眼, 眸光渐渐柔和。
手心又一颤, 他嘴角翘起,轻柔地碰了下哥儿的肚子:“要乖……”
陶青鱼笑得眼睛弯弯。
“他现在听不懂。”
方问黎握住哥儿的手捏了捏:“嗯。菜要凉了,先吃饭。”
一桌菜被收罗得一干二净,洗碗的活儿被阿修包揽了去。
冬日黑得早, 祁薄荷走的时候抓着陶青鱼还在让他问山长的事情。
陶青鱼再三保证明儿给他答复,这财迷哥儿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方问黎端着水进屋,放在架子上后陶青鱼已经走到他身边。
他将哥儿圈在怀里, 抓着他一双手泡在热水中。下巴紧贴哥儿的脸, 又亲了亲他鬓角。
“之前跟阿修夫郎说什么悄悄话?”
陶青鱼动了动手指, 被方问黎紧紧扣住按在水中。
他如今的手指白嫩, 冻疮彻底没了。
陶青鱼后靠在方问黎胸口道:“相公你知道你们书院山长要回乡的事吗?”
“听过。”
“薄荷说县里有人下注,大家都是下一任山长可能是你。”
方问黎高挺的鼻梁擦过哥儿脸颊, 若即若离地吻着他脖颈。“不可能。”
陶青鱼拧干了水中的帕子, 脑袋一偏, 转身将帕子糊在男人脸上。
他笑着按在方问黎肩膀, 另一只手给他乱擦脸。
“我也是这样说。”
“所以我们要不要也去赌坊下注?”
方问黎抓着哥儿的手腕,将帕子拿开。
“为夫亏待夫郎了?”
陶青鱼:“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方问黎失笑:“夫郎想, 便让人去吧。不过赌坊到时候查到夫郎身上……”
“那算了。”陶青鱼隔着肚皮虚虚抱住方问黎的腰,“我才不是那种好赌的人。”
“还有崽,我得给他带个好头。让薄荷去就行了。”
陶青鱼笑着仰头:“你说我拿多少银子……”
话没说完,眼前一黑。
棉帕轻轻擦过脸颊。
陶青鱼抓着方问黎腰侧的衣服,脑袋微晃。又被托着后脑勺,脸颊被一寸一寸沾湿。
待帕子撤开,他脸上被热气烘得红润。
陶青鱼唇瓣微抿着,双眼含水,瞪了方问黎一眼。
话都不让他说完,还搞偷袭!
“呵——”方问黎弯唇。
陶青鱼张口就要怼回去。
方问黎托在哥儿颈侧的手上抬,大拇指指腹抵在哥儿唇瓣。他轻轻磨碾,眸色发暗。
陶青鱼喉咙一紧,开口就哑了。
被男人色气满满的神情吸引,他下意识叼住唇边的手指,眼神从下往上静静望着人。
动作看似大胆,耳根却悄无声息间渐渐变红。
“夫郎……”
刚刚还颇为正直的方夫子声音哑了。像含着砂砾,剐蹭着陶青鱼的耳膜。
陶青鱼精神震动。
他牙齿一松,飞快从方问黎怀中撤去。
顶着身后灼热的视线,他爬上床后立马将床帐放下来。心脏砰砰直跳,陶青鱼抓起被角将自己整个盖住。
黑暗中,他听到自己呼吸不稳。
陶青鱼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不是!
男人是他的,调戏了就调戏了。他慌张个什么劲儿!
“不闷吗?”
陶青鱼身子一僵。
被子从头顶拉开,他咽了咽口水,默默捂着自己肚子。
他像被逼到角落的小可怜。
刚一抬头,就被狼叼住了。
陶青鱼颤颤巍巍,手抓紧了方问黎的衣襟。被吻住得快要窒息时,他不受控制地哽咽道:“相公……轻、轻些。”
方问黎放开他,靠在他脸侧闷笑:“现在知道怕了。”
“你、你才怕!”外强中干,好欺负得很。
方问黎一动不动,撑在哥儿身上看着人。
陶青鱼心里一虚。
手臂立马勾上方问黎脖子,往下一拉,咬住他嘴唇道:“停下做什么,你是不是不行……唔……”
自从知道揣了崽后,二人便鲜少做这档子事。
方问黎看似事事可靠,但陶青鱼知道他心中的焦躁一直没散过。平日怕他磕了碰了,晚上睡觉一晚能醒两三次。
想到之前方问黎那般折腾,后头却像遁入空门,陶青鱼都怕他憋坏了。
不过好在,方夫子身体力行证明了自己。
半个时辰后,陶青鱼趴在男人胸口。他吸了吸鼻子,默默咬了一口方问黎锁骨。
烛火暗淡,但也能将人映得清楚。
陶青鱼眼睫濡湿,唇瓣又红又肿。要是被子拉开些,他身上也没块好皮肉。
“我明天要回陶家。”
方问黎摩挲着哥儿的后颈,嗓子比平日低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