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39)
院中地面不一会儿成了深深的青黑色,深绿的葡萄叶被清洗一番,油润如膏。
方问黎披着衣服收了院外的东西。
又带着一身水汽换了枕头凉席,随后才上床抱着哥儿一起睡去。
这一觉从清晨到傍晚,中途陶青鱼被叫醒灌了几口熬得粘稠的米粥,又闭眼昏睡。
再睁眼,他望着窗外浓黑的夜色恍惚。
“早上……”
声音沙哑,简直不能入耳。
陶青鱼抿了抿唇,腰被揽住。
他靠在方问黎胸口,大口大口将凑在唇边的水喝了。
“慢些。”方问黎唇贴在他耳边,说话时若即若离碰着,陶青鱼条件反射缩了缩脖子。
连喝了三杯子,好歹是不渴了。
后背整个贴着温热,陶青鱼看着又伸在他肚子上轻揉着的手。
“现在不是早上,是晚上。”方问黎声音低磁,透着餍足。
陶青鱼拍了下他的大爪子,有气无力。
方问黎拢着他,反手握住哥儿的手揉捏。“不气。”
“没气。”
陶青鱼想翻个身,可牵扯到使用过度的地方,轻“嘶”了一声。
方问黎躺下去,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手把着哥儿后腰轻轻揉捏。
他凤眼如水,望着哥儿,鼻尖轻蹭他的鼻尖。
“夫郎。”他低低唤着,在唇舌间转了千万遍,亲昵得不像话。
陶青鱼看着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他也不为难自己还这么支棱着脖子,松了劲儿直接往胸口上一趴,就这都累得气喘吁吁。
“咕咕——”
陶青鱼委屈:“我饿。”
“马上。”
方问黎给他揉了一会儿,直接抱着人去吃饭。
陶青鱼坐在他身上,安心享受着男人伺候。
填饱了肚子,身子才算恢复了一点。但陶青鱼还是不想动,他懒洋洋地靠在方问黎肩膀,眼睛半阖。
“白白浪费了一日。”
“不浪费。”方问黎抬起他的下巴给哥儿擦了擦嘴,末了又叼着唇细细碾磨。
不过动作极轻,温温柔柔与昨夜那种恨不能将他吞了的凶恶样子完全不同。
陶青鱼鼻尖哼气,抓着他衣襟指骨泛白。由着他亲完,又急切喘.息着趴在他肩头。
整个人像彻底顺了毛,露出了最柔软的内里。
方问黎顺着哥儿的背,将他抱离了这里。
“明早是不是要去书院?”
“请了假。”
“为什么请假?”
方问黎指腹擦着陶青鱼红润微肿的唇,眼色愈深。
陶青鱼抿唇,却不小心将他的手指叼了进去。他皱了皱鼻子,干脆叼着咬了一口,留下一点浅浅的牙印。
方问黎:“要照顾夫郎。”
“多大点事,我自己能行。”陶青鱼推推他还举着的手,声音哑哑的。
方问黎没多言,只抱着人与他说着闲话。
没多久,怀里的声音又小了下去。他也放低了声音,等到听不见怀中人的回应,他才亲了亲哥儿的眉心,将他好生搂着。
翌日。
陶青鱼睡饱了,倒是早早地醒了。
他龇牙咧嘴地翻了个身,面对着方问黎。
怪不得之前方问黎不动他,要这么折腾,他人都吓跑了。
他一动,方问黎也醒来。
他揽着哥儿,亲了亲他的鼻尖。
“夫郎。”
“真没去。”
“嗯。”
在床上躺了会儿,陶青鱼慢吞吞穿衣。
踩在地上,他腿一软,好歹是方问黎扶了一把。
陶青鱼捶捶腿,苦着脸道:“抽筋了。”
“我揉揉。”方问黎坐在床沿,拉着人坐在腿上,手掌从哥儿小腿捏到大腿。
陶青鱼痉挛般颤了颤。
方问黎搂着哥儿腰,垂眸仔细地帮他按捏。
磨蹭好一会儿,陶青鱼下地。
适应了一阵,除了姿势别扭些,好歹能走了。
这一天耗在家,方问黎走哪儿陶青鱼都跟着。站累了,陶青鱼就趴在方问黎肩上,眉眼耷拉。
瞧着方问黎熬的补汤,陶青鱼无力一笑。
“我身体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方问黎:“合该养养,来日方长。”
陶青鱼脑袋往他肩上一撞,道:“你悠着点吧,还要爬山呢。”
“不碍事。”
“饶了我吧……”
“我轻些?”
陶青鱼无力笑得肩膀打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久了,哪有你这样的。”
“嗯,很久。”
陶青鱼脸微红,也不跟他说了。这人虽是个夫子,但在他跟前也是个没脸没皮的,说不过他。
一日一晃而过。
第二日陶青鱼迷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他动了动手指,手慢慢抵上自己的腰。
“哪有这样压榨人的。”他小声道。
缓了会儿,陶青鱼慢悠悠爬起来。又在家休息了大半日,然后才去铺子。
刚到店里,陶青鱼就见自己小爹爹在里面帮忙。
陶青鱼一喜,步子略快。
刚走一步,他脸一僵,默默迈小了步子走到他小爹爹跟前。
“小爹爹,你怎么来了?”
“怕你忙不过来,家里正好也没什么事儿了,就来帮帮忙。”
“那我爹呢?”
“在里面呢。”
方雾收拾了碗筷,看了陶青鱼一眼随后拉着他去后头。
将碗筷放在盆子里,他将陶青鱼拉到一边,一双杏眼在陶青鱼身上逡巡。
最后唇角一翘,小声问:“我是不是过不久能抱小孙子了?”
陶青鱼眼神躲闪,慌乱道:“什么小孙子,小爹爹你胡说什么。”
他匆匆迈步,避开他爹的眼神龇牙忍着,脚上看着利索得很。
方雾忙将他拉住。
“逞什么能!”方雾眉头一紧,“小爹爹不说了,就是……”
他指了指自己脖子。
“也该遮一遮。”
陶青鱼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这地方顿时不想呆了,反正有他两个爹在。
陶青鱼立马拐个弯儿,缩着脖子匆匆离开。
“小鱼呢?”陶兴永听到陶青鱼的声音出来看,目光在院子里晃了一圈却没人。
方雾笑道:“他走了。”
陶兴永虽然纳闷,但也没多问。
自家哥儿可能就是来看看。
傍晚。
铺子这边关了门,元家夫妻带着孩子住在铺子里。
陶大郎夫夫则把从家里拿来的鸡蛋跟菜带上,往进福巷去。
方家门前种了桂花,这会儿正是开的时候。
一条巷子都有似有若无的香气,到方家门前,那两树繁茂的金桂花朵成串,开了一小半了。
方雾仰头看了眼,嗅了嗅,笑道:“可以摘下来做点桂花糕。”
陶大郎个高,头顶都能碰到几枝。
“哥儿又做不来。”
“也是。不如问问,我做了送来也成。”
他们就这么一个哥儿,自然什么时候都宠着,即便嫁了人也不例外。
陶青鱼听到外面的声音将门拉开,见两人盯着那桂花有商有量的,一左一右拉着人进屋。
他声音含笑道:“就不麻烦小爹爹了。”
“铺子里忙了那么久,快歇歇。”
陶青鱼端了点心水果出来,一人又递上一杯茶。
方雾调侃:“瞧瞧,嫁人了,也沉着了。”
陶青鱼不服:“我明明一直都这样。”
陶兴永这是第一次进这院子坐着,他还有些不习惯。
他拎起脚边的背篓道:“这是你奶奶让带的蛋,你小爹爹又摘了些新鲜菜来。”
“谢谢小爹爹,谢谢爹。”
陶青鱼笑着全部收下。
带了一路,他也不想再麻烦自己爹背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