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60)
“谁啊?”
“也是陶姓,不过是谁我就不知道了。”
“小鱼小鱼!”门一下被推开,陶青鱼转头,忽然就被秦竹扑过来挡住了视线。
陶青鱼将小哥儿按在旁边。
“你来得挺巧。”
“薄荷。”秦竹转身又给了祁薄荷一个大拥抱。
祁薄荷给秦竹递上手帕,温柔笑着。
自从他嫁了阿修,便跟陶青鱼来往频繁。久而久之,也跟秦竹一块儿玩儿起来了。
阿修是方问黎的小厮,周令宜是方问黎的兄弟。
算来算去,他们三个怎么都能玩儿到一起。
秦竹抓了帕子往头上一抹,随后压低声音道:“猜猜我知道了什么?”
“猜不到。”陶青鱼不给他捧场。
祁薄荷温柔一笑,像小白莲盛开,漂漂亮亮的。
“小鱼你快说吧。”
秦竹夸张地睁大了眼:“陶杏,小鱼堂弟,要跟闻家那个的玩儿得很花的小儿子定亲了。”
陶青鱼一愣。
祁薄荷也呆住:“闻家那庶子定亲的是……小鱼家的人?”
秦竹重重点头:“你们刚刚也在说这个?”
陶青鱼嗯了一声。
秦竹拧眉道:“我相公说那闻二可不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有病,那种病……”
他挪着凑近陶青鱼,纠结道:“看在你二爷爷的面上,要不告诉他一声?”
陶青鱼摇头。
这会儿想起来那天在万梅林里听到的声音为什么那么熟悉了。
他遗憾道:“恐怕是不行了。”
“为什么?”
“难不成……”祁薄荷轻轻抵住唇,猜测道,“已经染上了。”
“你知道我说的什么病?”秦竹笑嘻嘻往祁薄荷身上扑,跟个流氓似的挑起人小哥儿的下巴,怪模怪样地嗅了一口,“美人,如实招待……这档子事儿你怎知?”
祁薄荷很瘦,那一截腰似乎一折就断。
人似弱柳扶风,笑起来那张清秀的脸美得不行。他又喜欢脸红,所以秦竹很喜欢逗他。
祁薄荷躲不开,只得告饶。
他脸红扑扑的,不好意思道:“我……我以前常去鸳鸯楼卖东西,也见识了不少。”
这也是陶青鱼为什么之前会在柳街那边遇到他。
也就那边价格高,看他可怜也收他的东西,一来二去怎么都知道一点。
这事儿阿修也是知道的。
不过他忐忑地看着陶青鱼二人。
却见陶青鱼始终笑盈盈的,秦竹还靠在他身上乱摸。祁薄荷也松开抿紧的唇,害羞般笑了。
他从小没朋友,如今嫁了人,没想到遇到两个贴心的知己。
他不似表面上这么无害,但小鱼跟阿竹似乎也不在意。
祁薄荷拉下秦竹的手,轻轻道:“谢谢。”
“谢什么?”秦竹迷茫。
陶青鱼浅笑:“谢谢你逗他笑?”
“嘿嘿嘿嘿,那就再来。”秦竹伸手,小圆脸上笑得阴恻恻的,看着不伦不类。
祁薄荷直躲,实在躲不过,只能被挠痒痒挠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闹一通,好歹又重新坐好。
他浑身无力趴在桌上,脸绯红,眼中还残留着几分笑意。他慢吞吞问:“陶杏是不是跟小鱼不合?”
秦竹恨声:“他想抢小鱼男人!”
陶青鱼默默点头:“这样说也没错。”
祁薄荷皱了皱鼻子。
“那干嘛还要告诉他,让他自食恶果吧。”
秦竹轻轻戳他脸:“薄荷,你这话跟你长相不符。”
祁薄荷一副柔弱可怜样:“我说什么了吗?”
陶青鱼看他装无辜,噗嗤一笑。“算了,就当不知道吧。反正现在说也迟了。”
他手杵着下巴,换了个问:“过两天我又得回宝瓶村,你们要不要一起?”
祁薄荷眼睛一弯,矫揉造作道:“我要跟我着我相公哦。”
秦竹垮脸:“我好不容易背完了书,才这一会儿能玩儿。”
陶青鱼无所谓。
“行吧,我就自己回。”
“那你们给我出出主意,弟弟定亲我该送什么?”
祁薄荷:“银子。”
秦竹:“银子。”
陶青鱼:“面子上总得有?”
祁薄荷眼珠一动:“送布?”
秦竹:“吃食。”
陶青鱼将两个一综合:“那就买些糖果点心,外加几匹布,至于银子……他成婚时候给,如何?”
两人脑袋一点。
陶青鱼当即拍板:“既然如此,那你们就陪我买去?”
“现在?”
“凡是趁早。走!”陶青鱼一手拎一个。
祁薄荷冲着厨房探头出来的阿修,轻轻摆了摆他白色的丝帕。“相公哦,我去去就回。”
阿修笑容一柔。“去吧。”
祁薄荷顿时跟吃了糖一样,晕晕乎乎,一脸红晕跟着他俩走。
秦竹戳戳他脸蛋。
“都成亲多久了,要不要这样肉麻。”
“关你何事。”
“哼!”
陶青鱼摇摇头。
幼稚!
青书定亲,陶青鱼自然是重视的。有两个参谋在身边,他们从一条街逛到头,东西几乎就齐了。
布选的是结实耐用的细棉布,买了两匹,一红一青。
点心先定好,都是定亲用的那些喜饼喜糕,到时候直接来取。
又转了一圈,没什么买的了,两人将秦竹送到医馆然后回小院里吃饭。
天已经黑了,祁薄荷跟阿修吃完了就离开。
陶青鱼沐浴出来,披头散发掰着手算着方问黎何时回来。他都忘了,今日是他离开的第几日了。
数着数着,陶青鱼靠在枕上睡熟了。
迷迷糊糊的时候,摸到身边有人,他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哪里来的老流氓钻被窝。
结果摸到熟悉那张脸,他翻身往人家怀里一钻,手下意识往那硬邦邦的腹肌上摸。
比流氓更像流氓。
“相公,你怎么回来了?”
“不想待在山上。”
陶青鱼手肘撑起来,挪到他胸口趴着:“那你明早岂不是很早就要出门?”
方问黎闭嘴了。
陶青鱼心里又高兴又心酸。
他在男人肩窝拱了拱,也不敢再闹他。“睡吧睡吧,明早我送你。”
说完这话,陶青鱼靠着方问黎睡得更沉了。
他也不知道方问黎回来是如何发现锁了门,又是如何直接翻墙进家门的。
次日一早,方问黎一动陶青鱼就醒了。
他打着呵欠爬起来。
方问黎要哄他睡,陶青鱼直接往人身上一挂,念道:“家里没什么事儿,你回来一遭多麻烦。让我送送你嘛。”
“没事。”
陶青鱼又黏糊糊地亲了下方问黎的下巴,然后从他身上下来,去套马车。
天还漆黑,将人送到山脚下时,陶青鱼看到山下也有三三两两的学生陆续往山上爬。
他目送人离开,才打着呵欠回家。
但事儿就是这么巧。
他们住在进福巷,这边住着的人家不是达官显贵就是有钱的。陶青鱼刚拉着马车到巷口,忽然就见一个人从一家三进院的后门悄摸跑出来。
那人正好迎面冲着他走来。
陶青鱼就看着这哥儿将马车来肩膀一哆嗦,低着头匆匆离开。
陶青鱼嘀咕:“要是二爷爷家知道这么好好一个哥儿钻人家里一大早又离开,怕是要气得厥过去。”
转念一想又不一定。
“没准照着黄氏那歪脑子,还得指着哥儿夸两句,鼓励人家的再接再厉。”
他长叹一声。
他觉得二爷爷一家脑子都有问题。
他只当不知,万一挑明了照着陶杏的脑子,还要连带自己一块儿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