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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52)

作者:稼禾 时间:2024-05-21 09:16 标签:甜文 种田文 穿越时空 市井生活

  陶青鱼不敢再折腾他,浑身被热气烤着,他心里不安极了。
  ……
  “郎君,药好了。”
  “放在桌上就行。”
  陶青鱼看着已经闭上眼睛的人,轻手轻脚拉开腰上的手下床,端了药又拿了一碗温水来。
  方问黎并没有睡着。他睁眼坐起,一口气将药喝完了。
  陶青鱼赶忙递上温水,他也喝上几口。唇瓣擦过东西,舌尖抵着个微甜的蜜饯。
  他冲着陶青鱼一笑。
  病弱模样更好看了。
  陶青鱼却是鼻酸,脱了衣服又滚进他怀里。嘴里抱怨道:“叫你克制一点,你偏不。现在好了,出来玩儿的还把自己弄生病了。”
  方问黎听着耳边的唠叨,却是轻轻吻了下哥儿的嘴角。
  他知道多半还是心结放下了,他整个人松了劲儿才有了这一遭。
  “我错了。”
  “大夫叫你房事克制一点。”
  “嗯。”方问黎由着哥儿戳脸,看着他笑。
  陶青鱼也不念了。
  他摸摸男人的脸,温声道:“闭眼睡一会儿吧,晚上我叫你吃饭。”
  “夫郎……”
  “在呢在呢。”
  “我不喜欢喝药。”
  “我也不喜欢。”
  陶青鱼当他抱怨,却听他徐徐道:“幼时,爹娘给我吃了许多补脑子的汤药。连饭菜都是药膳……”
  陶青鱼一呆。
  怪不得!
  他还当这么大个男人了,玩儿情.趣也不至于这样玩儿!喝点药怕也不至于怕成这样!
  “小时候这些当饭吃,不乐意也不行。”方问黎贴着陶青鱼的耳朵,鼻尖轻蹭着。
  这些事他原是压在心里,可现在忽然就平静地说了出来。
  他抱紧了他的夫郎。
  也看清了他眼里的心疼。
  方问黎心里酸胀不已。
  陶青鱼气咻咻:“他们……”
  “虽大不敬,但真不是个东西!”
  方问黎又搂紧了他,嗯了一声。
  对陶青鱼,他贴不够,也抱不够,贪婪地索取。他只是想把这个人融入骨髓罢了。
  他欢喜到了骨子里,他想将人时刻揣在身上走到哪里带到哪里。
  但陶青鱼却听不得他那些事儿。
  一想到小小年纪的方问黎被灌药,他喉咙堵得慌,心里针扎似的疼。
  “不说了,快睡觉。”陶青鱼抱住他的大脑袋,摸小狗一样顺毛,“我看着你,不走。”
  “夫郎。”
  “相公闭眼。”
  方问黎搂着人,药力起了作用,也就慢慢睡着了。
  他睡得沉,周令宜跟秦竹来过一次他也不知道。
  陶青鱼去招待客人,塞了个枕头在他怀里。
  见到周令宜,陶青鱼才知道自己那会儿确实慌了。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大夫,他怎么忘了。
  他让周令宜再帮忙看看,药起作用,确实没大碍了。
  出了卧房,陶青鱼无意提了一句他喝药吐了。
  哪知周令宜脸色忽然变得难看。
  他拉着秦竹,看了一眼屋里,犹豫着还是压低声音道:
  “他小时候,就因为聪颖他爹娘看得颇重。时不时到我家医馆拿药,说要补补身体。”
  “到后头明明好好一个人,更是三五不时地让开补脑子的药。”
  “后头成了秀才后被逼得不想考了,他那爹娘却当他脑子有问题又来拿药。我家不给他开,他们就去其他家。”
  “那次我上门……”周令宜紧握双手,青筋都蹦出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那股不忿。
  “他们是按着人硬生生灌下去的,嘴皮都磕破了,血直流。”
  “哎!”周令宜叹气,“他其实很少生病。有多半都是自己熬过去,要不然就是阿修悄悄地把药放在他的吃食里。”
  “也就之前我拿你不理他吓他,他才自个儿憋着气喝下去。”
  “这事成了他的心结,打心底抗拒那些药。所以没事他也不爱来我医馆。你多看着点儿,这事儿……我说了你就当做不知。”
  “好。”陶青鱼喉咙微涩,“谢谢。”
  是他让人想起不好的事了。
  周令宜看他神情凝重,又笑着宽慰:“也没多大事,晚上你多看着点,别反复烧起来就成。”
  “我们走了,有事叫人来说一声就是。”
  陶青鱼点头,将人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方问黎又瞧着睡得不安稳。
  陶青鱼绷着唇角,抽出了他手里的枕头。还没窝进去,就被方问黎拉进怀里抱紧。
  陶青鱼仰头,轻轻擦了擦他冒出虚汗的额头。
  安安静静,便也不再动了。
  两人交颈而卧,同枕一方。昨夜疲累,这般看着倒又慢慢睡熟。
  山中几声鸟雀叫将陶青鱼唤醒,他睁眼看着窗外,已经黑透了。
  悄悄拉开腰上的手臂正要爬起来,又被人团了团紧紧抱住。
  陶青鱼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沿着方问黎的脸摸上他额头。又拉着他脖子弯下来,额头贴着感受。
  他轻舒一口气。
  “不烧了。”
  “嗯。”
  脖子脸颊那块儿被方问黎蹭着,陶青鱼撩过他有些汗湿的发,手又探到他背上。
  衣服也潮了,被子里一股闷闷的热汗味儿。
  “松一松,我去叫来收拾。”
  “嗯。”答应了却不动。
  陶青鱼躺着让他抱了好一会儿。
  听到两声肚子叫唤,才被放开。吃过饭,被子也被换了。让方问黎喝了药回去躺着,陶青鱼就在这边小院子里烧了水。
  不敢让他洗澡,只打湿了帕子两人都擦一擦,再换上干净的衣物先将就将就。
  入夜外面温度更低。
  陶青鱼见炭盆里的木炭已经烧烬,又加了几块木炭。
  他将灯移到床边灯盏上,用罩子笼住。随后爬上床靠着方问黎,看他翻阅着带来的书。
  瞧他正经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诗词经义,结果居然是话本。
  “这是咱们带来的?”
  “不是,随手拿的。”昏黄的灯光映照下,方问黎脸上还残留着病色。
  陶青鱼摸了摸他的额头,安心挤着方问黎道:“那一起看。”
  方问黎:“没事了。”
  陶青鱼收回手:“我再摸摸不行?”
  方问黎低笑一声,揽过他的腰:“行,怎么不行。”
  两人都没提之前喝药的事儿,笑过了,方问黎拿着书,陶青鱼靠着他跟着看。
  自己看完了翻阅,见到不认识的繁体字又问他。
  连续看了几页,陶青鱼抬头:“你看完了吗?”
  方问黎眼神柔和:“看完了。”
  陶青鱼点头,靠着方问黎继续。
  雪落瓦片上,细密的沙沙声铺面了整个房顶。
  方问黎拢了拢被子,见手中书页许久不翻,才知自己夫郎睡着了。
  他将书合上放在一旁,抱着他躺下。
  他闭目感受着,只觉神思松弛,郁气散尽。
  曾今缭绕在他心中的咒骂、愤恨他的人如跳梁小丑,负重在他背上不喜欢乃至厌恶的科考他也可以直接抛下。
  夫郎不会指责他,逼迫他。
  他与那个扭曲阴暗的自己和解,如他以前多装出来的淡然一般,彻底放下。
  他看着怀中人,低低地唤:“夫郎。”
  陶青鱼听了动了动,下意识地应。方问黎靠着他缓缓笑开,笑得粲然。
  一夜过去,万千青山白了头。
  陶青鱼从被窝里爬起来,忽然吸了一口冷气,打了个呵欠。
  方问黎将床帐撩开,轻轻碰了碰哥儿压出红印的脸。“下雪了。”
  “下雪又不稀奇。”
  “大雪。”
  “真的!”刚刚还说不稀奇的人衣服都忘了穿,下了床就往窗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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