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69)
自此周斯年那半年时间里真是吃喝拉撒都在背知识点,虽然眼下一切都熬过来了,周大少提起当年也厚脸皮说他高中就是玩过来的,但是那地狱般的日子切身经历过的人,都忘不掉。
周斯年高考结束半个月做的梦都是他蹲在马桶上偷偷背哲学然后文综考了一百五的噩梦。
“小舅舅,这高三简直就是苦行僧的日子,你要在家自学,这也太挑战自制力了。”周斯年凑到温拾身边,伸手拿温拾手里的大樱桃塞进嘴里,“要不你去读个高中算了,你也才十八,复读正正好,这一年猛猛学,未来的京市状元就是你!”
坐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看报纸的宋庭玉哗啦啦抖了抖手里的报纸。
周斯年浑然不觉亲舅舅的不满,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游说,“虽然高中是有点苦,没大学那么轻松,但是也还挺好玩的,至少你周围的同学都很单纯,一定能跟你相处的很不错,而且你还可以提前体验一下大学的住宿生活,和一堆人住一起,晚上摸黑打扑克、嗑瓜子侃大山,都是人生经历。”
宋庭玉翻报纸的力道更大了一些,哗啦啦好似带着疾风。
低头吃西瓜的周二少一句话也不说,他已经预见了劝‘新婚夫夫分居’的周斯年会有一个怎样的下场。
这就是活该,说话不经脑子。
温拾扯下嘴里的樱桃梗,熟练将酸甜多汁的果肉咬碎吞进肚里,然后再把果核吐进碟子,“我觉得,我和别人住在一起,可能会不适应。”
温拾从小到大都是独居,虽然现在多了一个床伴,但是,他不太能接受自己多了四五六七个床伴。
人和人都是不同的个体,要住在一起,彼此之间的生活习惯和小癖好就难免发生摩擦和碰撞。
温拾庆幸他和宋庭玉的床上习惯没什么分歧,五爷睡觉的时候真的很安稳,基本上怎么入眠,怎么醒过来,就像是躺在棺材板里的精致吸血鬼一样。
但要是温拾去上学,去住集体宿舍,宿舍里出现了一个打呼噜磨牙说梦话的存在——那简直叫人不敢想象。
“也是。”周斯年深以为然,“住宿舍确实就这一点不好,我也有室友睡觉的时候打呼,这毛病也没办法改。”
“睡觉打呼噜可能是口呼吸和鼻炎导致,要是你遇到了,劝你室友去看看,说不定能解决。”
“小舅舅,你还是不懂啊。”这样的事,遇到脾气和善的兴许可以说,但遇到一些心思细腻容易多想的室友,反倒很难说出口,就算讲出来,大家也都是当成玩笑话说的,认真谈,反倒显得像是在计较和找茬。
温拾不明白劝人治病有什么不好说的,这不是为他好吗?
要是连善意的一句提点都能误解,那这人的心眼要小到什么地步去?
周斯年一副自我牺牲的模样,“我这都是为了宿舍的和谐与安定。”
“周斯年,你要是对宿舍生活那么上心,那下个周末就不要回来了,住在宿舍里吧。”宋庭玉总算放过了那被他翻烂的报纸,折起来拍到了桌子上,对傻子似的大外甥下了逐客令。
沙发上的温拾和周斯年同时看了过来,“啊?”
“为什么这么突然啊,舅舅。”他又做错什么了吗?
“住宿费交着,一周还有一半的时间住在我这里,浪费。”宋庭玉淡定道:“叫你爸知道你每个周末都到我这里来打游戏吃零食而不是去做社会实践,会怎样?”
会怎样?
会挨骂。
周正对于妻子回娘家没什么表示,宋念琴自小就是这样奢侈的生活养出来的,他总不能要求宋念琴和自己结婚了,就放弃原本的生活水准和精致要求。但对于两个姓周的儿子也总到妻子娘家去‘打秋风’这件事,周正没少给双胞胎上思想教育课。
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怎么就被金钱腐蚀的这样彻底,周家是不如宋家有钱,但自小特供的巧克力牛奶饼干也没少缺了这俩儿子,怎么就这么急着往宋家跑?
每每周正这样说时,周斯年和周斯言都忍不住在心底嘀咕,特供的巧克力饼干从小到大就那么几样,但宋家从港湾买回来的蛋卷、蛋黄酥、开口酥、肉铺京市可不常见,那精致小铁盒装的饼干,一盒就小百块。
真不怪双胞胎被物质击垮的坚定意志,因为‘敌方’给的真的是太多了。
周斯年当机立断,决定道歉,虽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是宋庭玉不高兴了,那肯定就是他做错了,“舅舅,我错了,我不想住宿舍。”
“没用。”宋庭玉看这个外甥愈发不顺眼,他统共就两天周末,两天下来,温拾不仅要跟那个霍铭城一起上课,剩下的时间无论是吃零食还是看电视,身边都要挨着一个粘糕似的周斯年,顺带还有个跟班的周斯言,这三个人倒是凑在一起像年轻小团体。
只有宋五爷,干坐在一边一句话也插不上。
五爷真的很不满。
“可是斯年不回来,就没人和我一起看电视了。”温拾手里的樱桃立马不往嘴里塞了,兴趣缺缺放下碟子,沉浸在即将失去电视搭子的难过里。
电视这种东西,还得是两个人一起看才有意思,工作日里他自己看,猴子还是哪个猴子,却不如周末身边有一个周斯年一起讨论剧情时那样好玩。
宋五爷:……
宋庭玉从不觉得自己老,因为无论是在港湾的商盟里还是在京市的商会里,宋庭玉这个年纪,都是能当那些和他平起平坐老东西儿孙辈的存在。
但对上温拾和周斯年总能哔哔叭叭说到一起去的话题看到一起去的黄毛猴子,宋庭玉这才真觉得自己似乎是有点上年纪了。
不然怎么能产生这样大的代沟,他竟然半点领悟不到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到底好玩在哪里。
这种看电视培养出的惺惺相惜,他是真的不懂。
最终,碍于可怜巴巴的小媳妇,宋庭玉还是没把话说死,眼看外甥的尾巴又翘到了天上。
当晚来补课的霍铭城听说温拾要复读一年,立马拉着温拾的胳膊道:“老师,要不我也复读一年,跟你一起学算了。”这学习的苦,要是和温拾一起,他就愿意再吃一年。
“为什么呀?你努努力,上个大学不难的。”
“是呀,但是以我现在的水平,考上京市大学难如登天。”霍铭城对自己有清楚的认知,他现在跟着温拾补课,本着不叫温拾失望的心思,多多少少是学了一些,但这‘一些’和能上京市大学的程度还是有着质的区别。
“铭城,你就一定要上京市大学吗?”温拾的表情十足一言难尽,他想劝着霍铭城把目标定的低一点,不至于高考完太过失望。
霍铭城当然知道自己是考不上京市大学的,但这不妨碍他在温拾面前演出一副非京市大学不可的决心,博得温拾的怜悯,“老师,难道你也觉得我考不上吗?是我太笨了,从前也没有好好学……”
“不不不,你不笨。”温拾果然一脚踩进套里,“你怎么会这么想呢?只是你起步比别人晚了一点,以你的劲头,如果能早一点好好学,京市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我说,要不我就和老师一起复读好了,老师去哪所高中?我也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