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103)
“怎么了,今天的菜不合你胃口吗?”宋五爷用公筷夹到温拾碟子里一只红烧海参,今天宋礼书和周正都回来了,桌子上的菜自然围着这两人的口味转。
不过温拾一向都是不挑食的,他吃的这样少,还是第一次。
“没有,很好吃。”温拾勉强低头吃了一小口海参,那平时已经吃惯的Q弹口感,这次怎么咀嚼,怎么咽不下去。
“哥,你没事吧?”温浪看温拾的脸白的简直像纸,有点担心。
喘不上气的忐忑心绪和向来因情绪敏感的胃袋齐齐造反,温拾有点干呕,立马捂住嘴站了起来,“对不起,我先去个卫生间——”
桌上的其他人本来都在闲谈,温拾这一动作,都纷纷侧目而来。
宋知画探着脑袋追着温拾的背影看,“小嫂嫂刚刚怎么了?想吐?”
宋礼书放下筷子,明艳的红唇“啧”了一声,“怎么,我点的菜是有毒吗?”
“礼书,谁都有个不舒服的时候,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宋念琴对弟弟妹妹们带刺的德行清楚的不得了,“说话有点分寸。”
哐当一声,又有人推开椅子站起来了,这次是宋庭玉。
宋五爷连句礼貌的话都不讲,就追着温拾刚刚的背影离开了餐厅。
坐在主位上的宋庭玉都消失了,这家宴吃的简直半散不散。
“看来这地方和我真是气场不和。”宋礼书极少回到宋家,她不像其他几个姐妹,真的都把宋宅当成原本在港湾的宋宅,当成她们的家。
这宋宅的主人,是宋庭玉,是她的亲弟弟。
宋礼书拎起椅背上的夹克外套,“既然这样,我也就先走了。”
“礼书!你不在家里住几天吗?!”宋念琴直起身。
“不了,”宋礼书头也不回,“我这一阵子还有生意上的事,在这里住着不方便。”
宋念琴叫这个妹妹回家,原想着叫她住到婚礼之后再走,但宋礼书似乎是真的强留不下,大小姐只得也起身,“我送送你。”
宋礼书看了眼姐姐,“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学生,出个门还要人送的,上个厕所还要人陪。”
“你在我眼里什么时候都是孩子。”宋念琴赶着宋礼书一起出了餐厅,“天这么黑,路上也不好走,我派车送你。”
“不用,我骑了摩托。”把摩托留下来,宋礼书还得多回来一趟。
直到将要走到前院,宋念琴才开口,“礼书,你到底是怎么了?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又怎么看不上温拾了?说话夹枪带棒的?你看不出他在庭玉眼里有多重要多在意吗?”
宋礼书当然看出来了。
她回来这一下午,亲眼看到了宋家上下对温拾态度的转变,看到那为婚礼精心准备的各色喜糖连同伴手礼,看到了温拾那从土沟沟里来的亲戚弟弟——平日里清冷的宋宅,只不过一个月,简直从冷冰冰的棺材变成了热闹的大杂院。
这样的转变,就是瞎子,有耳朵也能听出来。
而纵容默许这一切发生的,不会是宋念琴,只会是这宋家真正的主人宋庭玉。
她这个弟弟变了。
宋礼书原本以为,温拾的到来对宋庭玉来说,压根不会有什么改变,温拾迟早也会被宋庭玉厌恶,他就和那些在宋五爷卧房里待不过一刻钟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压根不是那些人有问题,而是宋庭玉就不是个正常人。
她这亲弟弟,本来打小就是一个凉薄又无情的人,克死亲妈无愧于心,亲爹病危无动于衷,上天入地找不到一个比宋庭玉更有颗刀枪不入石头心的存在,就连石头缝里蹦出来的猴子,都比他通晓人之常情。
宋庭玉从小就是这样,所以宋礼书从小就厌恶他。
他们之间不存在童年失去母亲的共同悲伤,更不存在相依为命的彼此共存。
母亲离世后的每一分每一秒,当时还年幼的宋礼书盯着那襁褓中的婴儿在想,为什么宋庭玉不去死,又或者,为什么宋庭玉要出生。
这样的恨意随着年月被埋藏,却从未消减。
在宋礼书的眼里,宋庭玉就是夺走她母亲的凶手,她没有办法不怨恨。
甚至于,在见到宋庭玉成年之后,都是一副冷漠又刻薄的德行,宋礼书是庆幸的,她觉得这或许是报应。
对宋庭玉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待遇,他身边,就该空无一人才对,他就该孤身一人到死。
可偏偏,温拾出现了。
宋礼书以为扔到宋庭玉身边的温拾,是扔到狼虎口边的兔子,她等着那猛兽张口呲出獠牙,可等来的,却是那一向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猛兽,轻轻给了兔子一个吻。
简直荒唐又可笑。
“他竟然也会有在意的东西。”宋礼书深呼吸了一口气,扯掉耳脑扎起头发的皮筋,纷乱的及肩短发在夜风中吹的张牙舞爪,她顺了一把,而后套上摩托头盔,“大姐,你说他怎么配啊?”
宋念琴张口欲言,她清楚这一双弟妹之间的嫌隙,也清楚小时候的宋礼书在没有母亲后,到底偷偷流了多少眼泪,但宋庭玉也是她的亲弟弟,这打小没有母亲的两个人,都是可怜的,没有谁比谁更可怜一说。
“礼书,你母亲离世前,放心不下你,也放不下庭玉,你们是她的手心手背,庭玉是你的亲弟弟,你们不应该这样——”
宋礼书明显不想听这些劝慰,‘吧嗒’落下头盔前面的墨色挡风,隔绝了那被风吹的猩红的眼睛,而后跨上摩托,头也不回驶离了宋宅。
恰好,宋宅的路灯亮了,连同通向外面那条长路的街灯也一盏盏点了起来,照亮了宋礼书离开的路。
宋念琴叹了一口气往回走,正巧管家站在屋外,“大小姐。”
“你怎么在这里?”
“五爷叫我出来提前把外面的灯都打开。”管家遵从了宋庭玉的吩咐,猜测道:“估计,是怕外面路黑,三小姐回去的路不好走吧。”
除此之外,宋庭玉还吩咐了厨房重新熬一点小米粥。
因为桌上的肉菜荤腥,温拾根本吃不下去。
他在厕所干呕了一阵,又什么都吐不出,拉开门对上宋庭玉的时候,腿都差点软了,“你也想上卫生间吗?”
宋五爷摇头,盯着温拾白生生的脸和额头的虚汗,“你不舒服?吐了?”
不上厕所,这么大一个人站在卫生间外面,是为了当门神吗?怪吓人的?
“有点,但没吐出来。”温拾点头,揉揉好像肠胃都蜷缩到一起肚子。
他这是紧张的,中医讲肝郁气滞,心绪不宁,就会食不下咽。
可在宋五爷为数不多的怀孕常识中有那么一条,就是怀孕的人,是会害喜的,也就是孕吐反应。
就像温拾现在这样。
心底发紧的宋庭玉一把掺住温拾的小细胳膊,沉声道:“先上楼去休息。”
温拾也是这样想的,但是,“我自己上去就行了。”宋五爷不用像是扶老太太过马路一样,架着他上楼。
他只是有点腿软,还不至于到腿脚不灵便的地步。
宋庭玉没有理会,但这动作明显是不行,他把温拾架到了卧室,看着温拾躺上了床,才回身下楼。
这次赵泽霖已经不需要宋五爷传唤了,他自然而然出现在了二楼楼梯口,“五爷,要我去看看吗?”
宋庭玉盯着这位家庭医生,沉吟开口:“你觉得,这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