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165)
这感觉有些荒诞,但却是宋庭玉切身感到的,他似乎从来没有抓住过温拾。
已经没有父母的温拾在这世上只剩下温浪这一个表亲弟弟,他和这个世界的羁绊真少的可怜,连其他沾点血缘关系的旁支亲戚都找不到。
温浪不会一直留在宋宅陪着温拾,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如果有一天温浪走了,温拾在这连花园里路过的孔雀都姓宋的家里,会不会感到孤独?
再者,那本来就是从温拾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他含辛茹苦供养了十个月。
被批命这辈子都孤苦无依没有子嗣的宋庭玉能借光有个身上延续了他一半血脉的孩子,所以无所谓这孩子姓宋还是姓温,五爷也都该做梦笑醒了。
直至温浪预产期的前一天,温拾总算精挑细选出五个他觉得不错又朗朗上口的名字,写在纸上供温浪挑选,有男孩儿的,也有女孩儿的。
提前住进私立医院待产的温浪觉得他哥挑的名字哪个都好听,哪个都不错,要是一个孩子能用五个名就好了,或者,他要是有五个孩子就好了,也不浪费温拾取这些名字。
听到温浪狮子大开口,竟然还准备生五个,温拾脸白了白。
毕竟原作者可说过要让温浪生四个这种混账话,生一个就已经够辛苦的了,生四个那不要命了?
没想到温浪更是狠人,还想生五个。
“五个孩子也不算多。”温浪还是村子里的思想,孩子多对于家里来说,是件难得的好事。
在温家村里,家里两个孩子都是少的,不是有毛病,就是像温成头那样年轻时候老婆就跑了,之后也再没说上媳妇儿的老光棍。
毕竟村里面拉扯大一个孩子,也没有城里养的那么精细,有是上兴趣班儿,又是上补习班儿的,给口饭吃,给件衣穿,吃饱穿暖,冻不着就算了。
不过温浪也就是随口一提,他现在也没对象,自己一个人生不出其他几个孩子,而且他决心和温拾一起留在京市,以后好相互照应。但京市的消费水平和小镇小村天差地别,他还在读书,不能逃课出去打工,就怕养一个孩子都有点吃力。
温浪这预产期估摸的相当准,十月四号凌晨,他就开始腹痛,值班的护士立马通知了赵泽霖。
赵泽霖不敢瞒着温拾,深夜扯起管家敲了宋五爷的房门。
因为这也是赵医生第一次给男人接生,要是万一过程中出现了什么问题,需要有人签字,温浪孩子爸爸至今都没出现过,这里能给他签字的亲属,就只有温拾。
温拾本来睡得就不深,敲门的动静他比宋庭玉听到的还早。
他早都打算今天就在医院和温浪凑合一天,但宋庭玉和赵泽霖轮番劝他回家休息,毕竟预产期也不能精确到到底是晚上生还是一早生,熬一个晚上没生那不白搭了。
温浪也是笑着叫温拾回去,“哥,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出事的,你就等我要生的时候再来。”
温浪是剖腹产,原本赵泽霖看他的b超观察孩子的发育是足够成熟的,可以在预产期之前就剖,但温浪决定等孩子预产期到的时候再生。
可没想到这预产期一到,肚子里安生十个月的孩子,差点给他折腾疼昏过去。
温浪,一皮肤小麦色的汉子,都能看出被这疼痛折磨到脸色苍白了好多,脖颈和额角的青筋绷起。就好像有人扯着他的肚子往下拽一样,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掏出来。
那一刻,温浪痛到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还能再见面,他一定亲手弄死薛仲棠。
赵泽霖带护士提前进手术室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温拾就在病房里陪着温浪,心疼地给他弟弟擦额头上的虚汗。
“哥……”虚弱的温浪一把抓住温拾的手,他要是能早生一段时间,早知道生孩子这么疼,肯定不会让温拾留下肚子里这个孩子自找罪受。
他这个体格都这样了,那他哥到时候得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温拾眼睛都红了,温浪要是再叫痛一声,他估计眼泪都得掉下来。
看温拾这不值钱的样子,温浪勉强勾勾唇角,忍下腹部的剧痛,“我没事,哥,你别这样,好像我要不行了似的,虽然我现在感觉是有点不太行了……”痛的眼前都快出现重影了。
“呸呸呸。”温拾听不得这话,“你肯定顺顺利利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毕竟温浪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主角得有点主角光环。
“那我不说,你也不要哭。”温浪抬手蹭蹭温拾的脸,弯弯眼睛,“一会你在外面等我,我想你看到孩子的第一眼。”
“嗯。”温拾点头,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蹦出个哭腔来,丢人。
温浪在清晨被推进手术室。
温拾就眼巴巴站在手术室外,宋庭玉想扶着他去一边的长椅上坐一坐他也不肯,“我就在这里。”温浪说了,要他看孩子的第一眼。
没办法,五爷只能陪着温拾一同站着。
别说,看温拾紧张到不住咬下唇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孩子爸爸。”
宋庭玉这话成功吸引了温拾的注意力,因为五爷呷醋呷的一向光明正大,这不是开玩笑,是他真不快了。
“温浪是我弟弟,”温拾轻轻靠了靠宋庭玉的胳膊,“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总不能放他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单生孩子,你大度点。”
五爷才没有不大度,他就是不喜欢温拾为别人的事紧张关切到这种地步,分明都没有为他这样过,那是不是在温拾的心里,温浪才是最重要的那个,至于自己和孩子,都得靠边站。
迟迟没等到温拾说“我爱你”的宋庭玉都有些怀疑,不,都不用怀疑,他可以笃定温拾喜欢他,没有他爱温拾的多。
宋五爷也明白,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办法用天平加砝码似的衡量,也强求不来他给出去的和他收到的旗鼓相当。
可人要是没有贪欲,就不是人了。
运筹帷幄,独断又自我的宋庭玉,头一次希望自己在温拾心里能是第一位,是首选,是最重要的那个。
五爷正板着脸闷头吃醋,温拾却捧住了他的脸,相处时间久了,宋庭玉这棺材板似缺少表情的俊脸,小温也能看出一二不同来了。
现在这幅眼眉低垂,不爱搭理人的样子,明显是不快了,“怎么了?就因为我不跟你过去坐着,你就生气了?”
“才不是因为这个。”宋庭玉抬眼,否认,“我没有生气。”他都已经习惯了。
补习班比他重要,温浪比他重要,就连蛋糕饼干都比他重要,世上种种能叫温拾感兴趣的,都能排到五爷前头去。
“那是因为我说温浪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你不高兴了?”
五爷又摇头。
“宋庭玉,”温拾心底发虚,“你再这样我也要难过了。”
温拾不爱揣测人心,或者说他压根儿不会,他知道自己有点迟钝,和正常人不太一样,说不定一不留神就做错了什么,惹得身边人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