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46)
“我觉得挺好听的。”温拾发自内心觉得,那样温温柔柔说话,挺好的。
宋庭玉垂眸,嗓音变细了些,冰渣子化作了春江水,“好嘛,那我这样讲,你喜欢啦?”
温拾猛地回头,夜风一吹,后背发凉。
宋庭玉面色紧绷,赶紧恢复正常,偏过头不看温拾,“果然不好听。”
“好听,像是你在撒娇一样。”温拾小步挪到宋庭玉身边,“真正的港湾话怎么说?”
“怕你听不懂。”
“学一学就能听懂了。”温拾笑的自信,还没遇上过他诚心想学,但却学不会的语言呢。
宋五爷刚想说“我教你”,却眼皮一抖,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风沙,落进了他眼睛里,蛰的他顿时合上了一边眼,“嘶……”
“我刚刚好像看见个飞虫,撞你眼睛里了。”
宋庭玉登时汗毛耸立,一只虫子在他眼睛里,想想都恶心,抬手就要揉,温拾忙扯住他袖子,“别揉,不干净,我帮你,你低点头。”
宋庭玉从善如流垂头,温拾轻轻取下他的眼镜,这才发现五爷脸上戴的是平光镜,根本不是近视镜。
“我不近视。”只是戴眼镜显得老成一些。
“是这样啊。”温拾点头,“其实你不戴眼镜更好看一点,显得年轻。”
故意往老捯饬的五爷:“……我很老吗?”
“那倒没有。”怎么能说甲方老呢?“那叫精英派,成熟稳重。”
温拾凑近弯腰的宋庭玉,抬手轻轻扒开五爷的眼皮,凑近吹了口气,用无接触的笨方法,把那飞错地方的虫子驱赶出去。
他们接触的地方,明明只有眼皮那一点点,可却从那一点点,叫宋庭玉整个脸都有些发热,从里慢慢沁出些芙蓉粉。
另一只安好的眼睛更是一眨不眨盯着仔细帮他驱虫子的温拾,不肯错过一瞬,不然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宋庭玉的呼吸都放缓了,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温拾抬头吹他的眼睛,用指尖拨去他眼角刺激性流出的生理盐水。
他们俩站在石子路的尽头,离路灯都还有些距离,宋庭玉宽大的肩膀几乎把温拾整个罩在身下,因而从远处看去,明显就已经超越正常社交距离的贴近,就仿佛他俩在四下无人处,亲密纠缠一般。
这一幕叫拿到消食药的周斯年不敢上前打扰,这种时候,他最好还是滚远点,省的明天宋宅就新颁布家规——周斯年与狗不得入内了。
这一幕更叫原本有些心烦出来遛弯解闷的陈周明恍若看见了上帝,自觉发现了豪门隐事,捂着嘴后退了两步。
这是什么情况!?我未婚妻喜欢的人为什么大半夜在外面和我未婚妻的亲哥哥“亲近”啊!
第29章 亲密关系
可怜了站在冬青丛与常青松之后的陈少爷, 他只是太过郁闷,在屋里宋知画只把他当成空气,无论他递过去何种期待的目光, 都得不到对面一点垂怜, 因而想出来透透气,只是这出来透气, 可不代表他想撞见这种级别的豪门秘辛。
这算什么?妹夫同兄长?还是两个男人?
陈周明看出了宋知画暗示的意思, 自觉这小时候说定的婚事,怕也将要不算数了,更何况这温拾都登堂入室进入了宋宅, 宋家上下也定然是清楚他的身份的,可这人竟然这样大胆, 明晃晃勾搭了宋家的家主。
他明明应该站出去, 为自己喜欢的女人展现一番男人的风采,呵斥那不知廉耻的两人,让宋知画好好看清她喜欢那人的真正面目。
只是这念头只在陈周明的脑子里出现了一瞬, 就被他惯有的息事宁人和大事化小淹没了去,就连理智都告诉他,躲在这里不出声,便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站在温拾对面的、那更显主动、攻势猛烈的另一人,是宋庭玉。
对宋庭玉,陈周明是有些忌惮和尊重的,不止因为他是自己未婚妻的亲哥哥, 更因为宋庭玉的手腕和能力,可以说在港湾, 连长辈都对宋庭玉平辈而论青眼有加,小辈之中又有几个敢不忌惮这位宋五爷。
港湾有独特论资排辈的方法, 不像京市,遍地都是大爷,只要做点小生意,那真是什么阿猫阿狗也能自称一声爷。
港湾只有几位顶尖儿的大佬,能用上‘爷’这个叫法。
要说港湾最早起家那一批‘爷’,基本上都是搞渡轮和外国人做烟草交易的,能在这样凶险的生意中活下来、还如鱼得水的,道上便给他们封了‘爷’。
这五爷从前是宋庭玉的父亲,可惜瘫到了床上,屎尿失禁,靠人照顾,从前的威风不复存在。
其实老五爷刚倒下时,宋家也有一阵子的风雨飘摇,无非是没有一个能站出来管事的,宋家剩下的孩子们都还幼小,大些的又只有女儿,扛不住事。
哪怕当年的宋念琴再如何强硬,她也是嫁出去的女儿,夫家在京市,如何能把手伸到港湾来,就算她真能扔下京市的一切,可一个女儿家,港湾的生意又绝非那么好做的。
于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亲戚,虎视眈眈的宿仇,笃定了宋家风光不再即将倒台,像闻到味儿的秃鹫,蜂拥而至,只等宋家耗尽最后一丝灯油,便狂扑上来瓜分。
在海外留学的宋庭玉赶回家时,一家子平日里只知道打牌摸麻将卖珠宝的太太们,尚未出嫁更不懂家里生意的姐妹们,整日就只剩下了唉声叹气,默默垂泪,整个宋家活像是宋庭玉的爹已经死了般颓唐。
宋庭玉自小不是作为继承人培养的,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位聪慧非常的大哥叫宋廊玉,那是老五爷发妻的儿子,和宋念琴一母同胞,宋家所有生意上的往来,人情中的关系,宋廊玉才是最清楚的。
而宋庭玉,则一直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儿子,直到宋廊玉意外去世,才被老五爷放进眼里,不得不当成独苗来培养,送出海外去学了商法,想等宋庭玉回来,便教着他上手生意中的事情。
有些事就是不能筹谋的太早,更加不能等,一等起来,可能永远都得不到想要的那个结果。
连宋念琴,都真动了低价出售股份、变卖家产,移居内地的心思,在别的地方有钱尚且可以东山再起,在港湾要是被一口吞掉,那真就连渣滓都不剩了。
宋念琴的担心并不是没有原因,只因为港湾其实就那么大点的地方,赚钱的生意也就那么几样,利润不过都是你挤我的我挤你的,宋家赚的多了,旁人自然就少了,虽然表面上尚且过得去,众人都一派和乐祝对方‘发财大赚’,可背地里,少有不是急红眼的对家,巴不得你死我活,自此这海中他家一条鱼独大。
这其中,就以不要脸的曾家做的最为过分。
宋念琴已经压低至市价的股份中包括了宋家当时在港湾经营的所有产业和门店,就这样,曾家还提出了再让利一成,并且将宋家在海上做外国渡轮的航线,也交出一条来。
宋念琴哪里肯,若是连海外的生意都交出去,那岂不是要一家子喝风。
但不交,对方却不顾及这宋家上下只剩下老弱妇孺,全是女辈,弱势无助,竟然找来许多地痞流氓,日夜恐吓,同宋家的保安连起冲突,真是拔刀见血,这叫那时还在上学的宋知画都不得不停学,怕半路遭到绑架或是什么其他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