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66)
五爷淡定颔首,“是,这样你以后想回去看看,就方便多了。”
要放在以前,宋庭玉一定会说,这条公路是公事公办,为他事业做的打算,但今时不同往日,宋庭玉不想再走含蓄那一套,按温拾开窍的速度,等温拾自己发现他的心意,说不定要到猴年马月去,直白些没什么不好。
果不其然,温拾愣了一秒,而后咕嘟一下,把那糖块直接咽进了肚子里。
这草莓糖真是甜的邪乎,从嗓子眼到心口,都黏糊糊麻酥酥的。
第38章 捐个图书馆
当宋五爷牵着温拾下车时, 马成旺准备好的客套话差点没能讲出来,他还以为那外来的港资得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毕竟港湾那地方才回来多久, 再往前倒个几十年, 不都是被外国人蛮横霸占的地界吗?
没想到不是老外就算了,看着还挺年轻, 不比自己儿子大多少些, 这可真担得上一句青年才俊,人中龙凤。
马成旺忙伸出手去,想拉住这位大财神, “宋总您好,真是久仰大名啊!我是桃花镇的镇长, 马成旺。从前就听我省里的老师说, 你们是京市的五好企业!真是感谢你们愿意为桃花镇的发展做出贡献呐!这条公路,可是我们桃花镇未来发展的大事业!”
宋庭玉礼节性虚虚一握,没吭声。
虽然修建公路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 但宋庭玉都还没主动开口,这马镇长未免太心急讨要了。
阿四适时道:“镇长,这大太阳地下面站着不太好吧,我们不如先进去谈?”
“对对对!进来谈,进来谈。”马成旺侧身,引着宋庭玉往里走,极亲近地挨近, 都快把原本站在宋五爷身边的温拾挤后面去了。
往后退了退的小温和阿四肩并肩,阿四立马一声叫唤:“哎呦!温少, 您怎么到这儿了!?别让五爷等您啊!”
“温少?”只当清秀模样的温拾是个秘书助理的马成旺右眼皮一跳,脚步停下, “这位是贵公司的?”哪位啊?没听说这还有个姓温的啊!
“我们温总。”阿四补充道:“马镇长,您不知道,不是我们温总,这条公路恐怕都没得谈啊!”
“哎呦哎呦,原来是温总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您快也请。”一听到‘公路’两个字,马成旺立马谄媚地旁边让了让,将原本的位置留了回来。
莫名其妙就成了‘总’的温拾有些堂皇,他就是跟上来见个世面,看看这一条公路的公益捐赠是个什么样的风光,在人堆儿里安分守己当宋庭玉的跟班儿,可没想过荣升温总。
他们这一停下,温拾自然而然又成为了吸引目光的发光体,四面八方打量和好奇的视线,好似要将他淹没,“我、我……”
宋庭玉轻咳一声,望向局促温拾的眼睛里有几分安抚,“温总,快来吧南风知我意,别让大家干站着。”
人在外面,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温拾在外,身份都是阿四给吹、宋庭玉给捧的。
办公室里,马光宗不情不愿端着白茶缸,耷拉着一张脸跟王秘书一起沏茶迎客。他在家都没做过这种端茶倒水伺候人的事情,现在好了,不知道从哪来的铜臭商人也要叫他来倒水。
马光宗自以为看透了桃花镇的发展,他觉得就是再给桃花镇一百年,也不一定能碰倒京市的脚后跟儿,就这垃圾地方,能有什么有钱的营生?得是什么没远见的土老帽,才能看上这块儿破地,还要往这里投钱,那不就是肉包子打狗吗?愚蠢。
将第一遍茶水泼出去的王秘书闻到茶叶味儿,夸道:“这还真是块好茶,味道不错!”
“那还用说,这可是南边顶级的好茶叶!”这块茶饼是马光宗跟着那几个公子哥到南边玩的时候买回来的,那地界都是茶商,连大街上都有卖散茶的,就这一块茶饼,花了他整整五百块呢!
当时马光宗也就是打肿脸充胖子,装作自己也懂点茶的样子,见那几个公子哥都掏钱买了茶叶,说是回去给各自长辈带的礼物,他只得咬咬牙掏出大半年的生活费,买了一块用油纸包着的茶饼。
这玩意拿回来,马光宗也舍不得喝,也不会喝,最终揣回来给了马成旺,就这一件事,被马成旺夸了大半年孝顺儿子,直到他一挂挂了六门课,就落到了现在这步田地。
没想到马成旺也没喝,反倒今天才翻出来招待人,说不准那些土老帽更没喝过这样的茶饼。
隔着一扇木门,就能听到外面一帮人的杂乱脚步声,其间还掺杂这马成旺介绍桃花镇未来发展的声音,虽然眼下桃花镇还是老样子,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支柱产业,但只要这条水泥路浇好,有什么事不好说?
吱嘎——门一打开,马成旺先一步进来,“来来来,几位请,都坐都坐……”
办公室不大,连会客的地都只有一对儿组合沙发,双人外加一个单人的,纯木质,应当也是镇政府的老员工,原本出场自带的木漆都被蹭花了,是饱经风霜的斑驳样子。
这位置,毋庸置疑,是给宋庭玉和温拾坐的,阿四站着就好,而马成旺也毫不犹豫把自己屁股放到了单人的沙发上,“快,光宗,快给宋总和温总上茶。”
端着托盘的马光宗自打温拾进来后,就跟见鬼了似的,浑身汗毛炸起,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拾兴许不认识马光宗,因为在一中时,马光宗就是个小流氓,天天逃课,在整个高三最差的班级,三年来出现在学校的时间能凑够一个学年的就算不错了。
但这温拾可不一样,他自打高中入学,就一直是尖子班的学生,次次月考开大会的时候,都要上台领奖状的人物。
叫马光宗记住温拾长相的,却不是那一次次领奖台上的表扬,而是他从学校拿到温拾的学籍和录取证书那天,大摇大摆准备回家时,恰巧在校门口遇到过温拾。
那时候温拾还留着遮住眼睛的刘海,身材干瘪又瘦小,穿的破破烂烂打上补丁校服,站在一中门卫室,殷切询问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录取证书。
“师傅,我叫温拾,真的没有寄给温拾的信吗?”
收发室的老师傅将手边的信件当着温拾的面翻了一遍,“学生,都跟你说没有了,要我说啊,你也别天天来这里问了,真要有录取通知书,老师一准联系你家里叫你来拿!”
温拾没答应,“那我明天再来。”
而马光宗拎着包经过时,目不斜视,他早就知晓这温拾家里没人了,就是个孤儿,老家还是桃花镇上最穷的村里的,能兴起什么波澜?
果不其然,到了暑假末,马光宗整理起去京市念大学的行李时,就听到了关于温拾高考落榜,一蹶不振,似乎回到老家种地的消息。
盗用温拾学籍的马光宗自始至终都没有过愧疚之心,他更不为自己的行径感到可耻,他也就是想上个大学而已,到底也是凭着自家的本事上了学,还没像温拾一样日日夜夜熬枯身体白痴似费劲的傻学。
更何况,对于温拾那种没爹没妈手上还没钱的人,他哪里去得起京市?又哪里能负担地起京市的消费水准?
马光宗觉得,温拾就该从哪来回哪去,老家种地,是他的宿命,这在泥地里干活比读书适合他。
他更加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和回到老家种田的温拾见面了,毕竟他的人生是往上走的,而温拾的人生,也就那副田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