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要我三年抱俩(116)
事到临头,温拾记起他还欠宋庭玉一个回答了。
如果宋五爷没有在婚前表白,说不定温拾还能把明天的婚礼当成他乙方演戏责任的一环,但知道了宋庭玉的心意,温拾才领悟五爷如此注重这婚礼过程和仪式的原因。
分明是,早早就不怀好意,别有所图。
“哥,你真有点奇怪,怎么又笑起来了?”电视剧里的秃头和尚都被抓走了,温浪看不出来,这剧情好笑在哪里,可偏偏温拾的的嘴角上扬的实在显眼,开心的不得了。
“没笑什么。”温拾摸摸自己的嘴角。
“是不是想到明天要结婚了,高兴的?”温浪猜了个七八分准。
看来他哥对这场婚事还挺满意的。
美中不足就是他那嫂子是个男人。
虽然温浪自己喜欢男人,却还是难免站在世俗角度去评判温拾的婚事,原因大概在于,温拾和宋庭玉的差距在温浪看来实在是太大了,温拾大腿没有宋庭玉上臂粗,这要是以后生活中急眼起来,温浪怕他哥受屈。
浑然不知道弟弟在担心什么荒唐事的温拾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试探开口:“浪子,你开始知道怀孕,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没什么感觉,当时就想着既然怀上了就生下来,没什么特别的。”温浪大咧咧道。
“你这么快就能接受吗?”就这么自然而然想要生下来?
“没想过打掉吗?”
“打掉?”温浪毫不犹豫地点了头,“也想过,时不时就觉得,这样挺着个肚子,实在耽误我做工,要是没肚子就好了。”
“不过,我也就是瞎想想,做不来这样的事。”
温浪和温拾这样幸运的一早就发现肚子里多了个崽不太一样,他到将近三个月的时候,才发现这码事。
当时孤零零一个人的温浪到小诊所偷偷去看过,大夫说这么久了,孩子在肚子里都已经成为有血有肉的一小团了,要是打掉,要终止妊娠,然后引产。
如果还没有人模样,温浪兴许一狠心就流掉了,但听到那孩子已经是一块活生生的血肉,温浪顿时就如泄气的脾气,再没那种冷血狠心的果决。
“有这种念头的那段日子,我就一直做梦,梦里一个小娃娃喊我爹。”温浪笑出一对酒窝,“那个梦,我总是乐醒的。”
“虽然我平时总嫌弃这肚子,”温浪摸摸自己的肚皮,他也嫌弃过这东西的碍事,将他从农田中的一把好手拖累成做点活就要腰酸背痛站不直的懒汉,但,“比起我想见到它的期待,一切都值得。”
“期待?”
“是啊 ,我很期待它长大是什么样子。”会像他多一点,还是像那位先生多一点,会和他一样勤劳能干,还是会像那位先生一样聪明博学,“像谁都行,但还是像我多一点好,毕竟这是我的孩子。”
“我还以为……”温拾怔怔望着脸上带着温柔笑意的弟弟,他一直以为,温浪留下这个孩子,是为了薛仲棠。
但其实,这只是他这个看客站在上帝视角,纵观全局得出的片面想法。
眼前的温浪压根不知道他以后会和薛仲棠重逢,却已经坚定想留下肚子里的小东西了。
“这孩子是我现在最宝贵的东西。”
温浪的童年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温成头年轻时候就天天跟媳妇干仗,温浪五六岁时,总算将老婆打跑了。
那时候他娘哭着抱着他,说带不走他,如果带走他,那她也走不了了。
温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没有挽留,打那之后,他就再没见过自己的妈妈。
后来温浪长成少年,从温家村的庄稼地走到桃花镇做工,什么活都干,就为了攒钱,他不讲自己多累多苦,因为这都是他应该的。
他的梦想就是在镇子上买套房子,将来能在那房子里组成自己的小家,结束他有点孤零零的生活。
现在,这个买房子的梦虽然还没能实现,但他有了孩子,却能提前结束孤零零的漂泊生活了。
只要他们父子俩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比什么都强。
温拾没想到弟弟竟然只有着这样单纯的念头和打算,“那要是找到孩子的另一个爸爸呢?到时候怎么办?”
“看他愿不愿意认这个孩子吧。”提起薛仲棠,温浪脸上的笑消失了,语气也平淡了许多,“如果他愿意认,我也不会拦着他和孩子见面。”
温浪眼下还没如原著般被生活蹉跎到窒息的地步,现如今他还相信,能靠自己的双手把生活打理的越来越好。
只有那种窒息绝望的时候,见到薛仲棠他就像是见到那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只有抓紧不放一个选择。
而薛仲棠也没有如大英雄一般神兵天降出现在他面前,救他于水火危难间,叫温浪重新生出那吊桥反应一般的灼热爱火。
就算现在见到,不过也就是从前的老情人,肚子里孩子的父亲,这样泛泛的角色罢了。
温浪有些嘴硬道:“哥,我早都不想他了,你知道的吧?”
温拾哪知道啊,他还当温浪是个死心塌地的恋爱脑呢!
不过,“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
就该这样!
叫薛仲棠从哪来的滚哪去好了!
失踪这么久的主角攻可以直接开除攻籍。
温浪也自信满满点头,“是。”
得知弟弟如此想得开,温拾开始撺掇温拾留在京市,和他一起弄补习班,以温浪的学历,难以当授课老师,但是补习班里可不止教师这一个岗位,还有其他行政岗。
温浪留在补习班,也能一边学习一边工作,慢慢考个学历下来,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去哪里打工不是打工?还不如留在自己家打工。
温拾也绝对不是会苛待自己人那种恶毒心肠,他真心希望温浪好,等温浪考下来学历,他就为温浪琢磨琢磨其他出路。
磨破嘴皮子,温浪也没有一口气答应,他觉得只会做卖力气的笨活,也向来靠卖力气活着,种地还好,这头脑可真不灵光,没有温拾这样活络的心思。
靠走后门找了工作,再给温拾添了乱子就不好了,还是要考虑考虑。
温拾开口还想劝他,温浪却打住了他的劝说,两人头顶的钟滴答滴答走到了九点,“哥,你先别劝我了,今天晚上你要早点睡!”
结婚向来都是赶大早,接亲在早上,温拾这个新郎还要拾掇一下,做做造型,往脸上铺点粉,上个唇彩,凌晨起,再正常不过。
温拾被温浪推上床,可他太精神,温浪说了好几次睡觉,温拾却半点困意也酝酿不上来。
到最后,温浪都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温拾还盯着天花板上的红色拉花数个数呢。
睡不着。
那要不要给宋庭玉打个电话?
温拾心头痒痒的。
但理智告诉他还是算了,不然以宋庭玉说一不二的性格,他要是真的大半夜赶过来,可就不妙了。
说不定,宋庭玉这时候已经睡下了。
其实和温拾一样,准新郎宋庭玉这时候也没睡。
他二姐回来了,带来了一把扇子,象牙雕花的扇柄,山水画的扇面略微发黄,看着是有年头的东西,像古玩说。
宋观棋说:“这是大姐叫我找来的,还费了点功夫。”她母亲喜欢收集古玩折扇,这是叫人从港湾送来的。
宋念琴接过扇子打开仔细看了看,没什么瑕疵的地方,这才合上,递给宋庭玉,“明天去接亲的时候拿在手里,见到温拾,用扇子头敲敲他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