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66)
他现在还小,回家也没事。
就怕叶大一时兴致上头,只给人说亲了。
定下了再退,两家都要结仇。
人不在眼皮子底下,可以躲躲。
存银懂的,接下来就是要为了留在蔚县做努力了!
这间房子小,主卧以外,就两间耳房,其中一间当了柴房,一间收拾出来当了浴室,没法子留客。
趁着天没黑透吃完饭,叶存山送存银回纸铺。
路上这小孩还抹眼泪,说酸溜溜的肉麻话。
讲以前还小的时候,叶存金挤兑他,说他大哥娶了媳妇,就不会管他了,那时存银还希望大哥不要那么快娶媳妇。
后来叶存山为科举,真不打算说亲了,存银还高兴过一阵。
再后来,就是李大道的批命,家里分家,再没人给叶存山说亲了。
存银都不知道,人心里藏着小小愿望,还能以这种方式实现。
他不想要这个结果,可那时也只能把攒下的银豆豆和些散碎铜板给叶存山。
等叶存山娶媳妇了,他又忘记了曾经的后悔,总忍不住酸云程,觉得有人分走了他哥。
可云程对他挺好的。
他现在觉着这两人成亲也不错。
本来以为这心里话坦白出来,能叫叶存山听不惯,给他一巴掌。
或者是被感动,兄弟俩抱头痛哭。
存银低头走啊走,盼啊盼。
到了纸铺,也没等到叶存山给个反应。
他酸情情绪散了,唉声叹气,“大哥,你这样是留不住大嫂的心的。”
叶存山只是不知道怎么说而已。
他发现这些哥儿的心思都细腻敏感,跟他这糙汉子一点都不同。
从前带存银糙,他不觉得有什么,孩子总归还是好好养大了,人活泼可爱,没哪里不好。
跟云程搁一块儿后,成日里笑笑闹闹,也想照顾一下哥儿的情绪。
实在生疏,他就拍拍存银肩膀,“别瞎想,回头好好学手艺,攒钱娶个男人回家。”
招婿回来的就是赘婿。
赘婿就难免让叶存山想到那本小说,他嘴飘,说:“到时候让他给你端洗脚水,给你按摩捶肩,给你做家务带孩子。”
存银眼睛都亮了,“招婿还能这样?”
叶存山:“……”坏了。
叶存山回家时,云程已经自己收拾洗漱过了。
还给叶存山说想把村里那个浴桶拿过来用,或者他们再弄个浴桶。
蔚县这个桶倒是挺深,云程比叶存山个子小,坐进去水加多了,能泡到鼻子眼睛,少加水才能泡得舒服。
就腿脚伸展不开,膝盖得曲起。
就是家里最近开支大,还没到月底拿钱的时候,要再等段时日。
今晚叶存山依然是高强度学习。
云程第二册稿子还差一点就能校对完,他也跟人一起围着暖桌坐,摊开纸张继续填字改字。
自家男人自己疼。
云程弄完没立刻睡,自己默念节拍跳了个广播体操,跳完,叶存山功课就誊抄完毕,可以背书了。
云程叫他去床上背,“我帮你看着。”
也叫人歇歇眼睛。
云程很多年没有接触文言文了,这东西听别人念很有韵律,叶存山记得很熟,背起来不卡壳,闭着眼睛能一气呵成。
到古文里,就跟小说话本不同,结合上下文,他都不能连蒙带猜。
只能听音数字,叶存山背一个字,他就往下看一个字,字数对上了,前后左右的字没错,这句子就没错。
可惜温习过后,叶存山要背新文章,他就帮不上忙了。
若识字多,还能他读一句带一句,抽查考验,加强记忆。
现在他都读不利索,就把书还给叶存山,乖乖窝进被子里不闹他。
叶存山很少躺着背书,原以为会背着背着就睡着,实际上是他很怕突然背不上来,让云程觉得他脑子笨。
这一下的刺激,叫头脑万分清醒。
眼睛休息过,再就着昏黄油灯看书,也没那么疲惫了。
他叫云程先睡,不用等,“我弄完就睡了。”
因为家里有暖桌,炉子没整夜烧着,柳小田做晚饭时会再做一份宵夜,放暖桌上扣个大陶碗,能一直保温。
若嫌不够,就再煮饺子蒸包子。
近日伙食好,他夜里不饿,注意力也集中,能学得更快。
云程也熬不住夜,应一声,蹭蹭他就闭眼睡觉。
还听叶存山说,“欠你的那次按摩,等休沐日还。”
云程就笑,“那你欠得可多,我小山印章攒着呢。”
叶存山每日学习,没空玩闹,也攒了好些小云朵。
这便有了动力。
月考过后就能松泛一阵了。
另一头,叶延也在熬灯夜战。
学习氛围是能带动身边人一起卷的。
他休学一年,再来已经不是之前熟悉的同窗,跟另外三位舍友相处不近不远,就一个点头之交。
叶延性格还算佛系,对此都无所谓。
每天做不完的功课背不完的书,哪里有空交友?
最近舍友们对他倒是多了份关心。
比如此时,三人就连翻出声:
“你别学太晚了,这天气冷,冻病了不值当。”
“夜里看书也费眼睛,差不多就够了,熬坏了眼睛以后路都看不清。”
“就是,你瞧瞧你那一副黑圈儿,不怕嫂子看了心疼啊?”
叶延含笑以对,谢过大家关心后,看看打卡本上的小勾勾,说:“我还有三篇文章没温习,背完就睡了。”
如果古代有流行词,他们三人的内心也是一个大写的操。
叶延背书时,宿舍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回头看,三位舍友都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很友爱的说:“哪能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读?咱们一起吧。”
叶延就觉得,他这批新舍友也都挺好的。
另一头,杜知春写完书院功课后,又写了家里先生留的功课。
吃一口奶冻——叶存山说他家夫郎每天给他做,他也缠着柔娘答应给他吃,不告诉爹娘。
吃一口奶冻,继续背书。
家里妻子担心,“爹不是说你的才识考个秀才是稳的吗?怎么这段时日这么拼?”
杜知春爱炫耀,却从不说他做某事是为了炫耀。
此时被枕边人问起,自然要往好了自夸一句,“秀才是最低的功名,我怎么甘愿止步于此?”
还不忘对自家柔娘表忠心:“我还要带你去京都见太爷的。”
这话说的。
柔娘老远跑一趟京都,自然不是给这未见过面太爷请安尽孝心的。
那还是要杜知春考举人,考上举人,最好再考中进士,能有个前三甲的名次,去了京都能留下才好。
谁说女人就没个事业心呢?
柔娘给他煮了茶味浓郁的奶茶,叫他提提神,好好学。
杜知春:“……”
你真的一点都不心疼我吗。
书院里卷起一股学习风潮时,静河书斋终于挂出了“今日活动”的招牌。
计划本开始销售了。
买两刀纸送一个本子,内页可以自行搭配,一个本子二十页。
杜知春早先叫书童纯手工做的计划本已经在书院学生里传阅过,加上他们三人最近的内卷学习行为,叫其他人有了紧迫感。
有些人是一直很努力,后来照着计划本更改了学习次序,能把已经学会的暂时延后,先抓紧巩固不那么牢固的知识点。
有些人是原本不算努力,现在跟风起来计划乱糟糟的,就等着搞个本子学学他们三个。
好像有了本子,就能把这些令人头大的书目都塞进脑子里。
本子一开始销售,就挤进去了一群书生抢购。
这天,云程的稿子也全部校队完,终于得了空出门转转。
他还关心着他的慈善大业。
闷家里时没人跟他讲,出来一趟才知道画册昨日就发行出去了。
他一路溜溜达达的走,到了杜家书斋外头,看那人挤人抢购的架势,真的看不出来蔚县的穷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