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43)
路上对叶延凶巴巴警告,“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你再想写,也等到院试过了再说,别叫堂嫂寒了心。”
叶延含笑点头,“我知道的,写出来以后,我心里郁气也散了,不会惦记了。”
到蔚县后,云程跟叶延分开,一个去书院,一个去书斋。
书斋今天是余伙计当差,收了云程送过来的稿子,说去后面请掌柜的看。
他们书斋收稿,多是收的外地书生写的。
本地少有几个会写,家境好的,都安心备考。
家境差的,也不舍得浪费纸。
是之前柳公子柳文柏一篇《神女伏妖录》改变命运,从农户搬到府城,成为书斋座上宾后,才有人跟风写了一阵。
云程在书斋架子上又看见了这本书。
这本已经在他面前出现了不下十次,实际他还不知道内容的神书,叫他心里惦记得发痒。
余伙计叫他看,“没事,我们书铺平时也有书生来看书的。”
来书斋看,没个座位,只能站着看。
书生们脸皮薄,看不了一会儿,见这里人来人往的,静不下心,就每回只翻看两页就匆匆离开。
就叶存山耐得住性子,休沐时过来看书,一看一天。
云程不知道他这样过,听说可以看,还当这里是新华书店,真就找个角落窝着看。
店铺里来来往往走了几批人,云程丝毫没被影响到,叫余伙计看得惊奇。
书不厚,粗略看就四万多字。
不认识的字结合上下文连蒙带猜,小说不比课本,有些不懂也能略过看。
云程阅读速度快,掌柜的审好稿前,他就看完了。
这是一篇红白玫瑰文。
白衣神女慈悲端庄,红衣妖女天生媚骨,还附带一个掉马甲的套路。
讲述的是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路上遭遇大雨,进一破庙躲雨,遇见了柔媚狐妖。
狐妖勾引,书生不动如山,还给破庙供奉的神女清理了供台,虔诚道了声“叨扰”。
所以狐妖想要害他时,神女降临了。
这期间妖女神女斗法,都默契的不想被书生这一介凡人得知她俩的真实身份,但很多次都在明码。
比如狐妖一挥袖,火堆就燃烧了。
比如神女一抬手,供台就有了新鲜的供品。
可她俩含糊解释,这个正经刻板的书生还信了。
讲的就是这一夜,两美女为书生打架的故事。
最后她们都对他动了心,而他不沾一片叶,在她们的目送下,继续赶往京都。
云程稍稍有了底,把书放回原处。
里屋余掌柜的也带出了一个好消息,叶延这次的稿子过了,交给云程一张细长条子,上面盖了书斋的印。
“月底时凭借这条子来领润笔费就行。”
他们收了稿子,会尽快找人雕版印出来。
赶在别家都没有的时候,火速铺货。
正常来说,中间还有一个补稿的过程。
叶延这次没给自己留后路,他一次性写完了,全篇都在余掌柜手里,就省去了这一步。
余掌柜还问:“不是你写的?”
云程倒是想写,他现在的识字量不支持。
改天出去看看有没有愿意代笔的穷书生吧,考场失意,总得出来挣点银子继续过日子吧。
云程把纸条放进褡裢口袋里,道谢后出了书斋,去书院门口去等人,接他家小朋友放学。
叶延已经给叶存山说过,早上课才结束,叶存山就收拾东西快步出来了。
书院不让跑,他这速度已是极限。
云程朝他招手,“快点,我带你去吃糖饼。”
叶存山沿路牵着云程,买了六个糖饼,然后带他拐进一个小巷,找了个门面都没挂的铺子吃鱼。
“你上次不是说想吃辣吗?这家有酸菜鱼,味儿还行。”
上回想吃辣,都得是云程刚用炉子时,煮小火锅那阵了。
云程咬一口饼,嗓音泛甜:“这都多久了。”
“没吃过,就没多久。”
叶存山还点了米酒,给云程盛了一小碗。
云程酒量极差,喝一碗就能上头兴奋起来,叶存山只让他尝个味儿,“喜欢的话,晚上再喝。”
云程小腿在桌下乱晃,不小心踢到了叶存山。
这次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见了他开心。
可叶存山的眼神分明在说他不信。
云程不能白背锅,就飞快蹭了蹭他的腿,然后挺腰端坐,“喜欢的话,就要现在喝。”
叶存山笑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不能吃亏的性子?”
云程不承认,上菜就给他夹了一筷子鱼肚,这里刺少。
开饭后,云程吃得仔细,就不敢说话了。
他上辈子的过敏源里有鱼,有记忆起就没吃过几回。
来这里后每回吃鱼,都是炖的鱼汤,他爱喝汤,吃汤里配菜,少有几块鱼肉也刺少,不碍事。
今天都是鱼,就吃得小心翼翼,怕卡了喉咙,以后叶存山都不带他来吃了。
云程吃到后面,被辣得直流泪,眼尾的孕痣都显得艳丽。
叶存山叫他别吃了,“就着青菜吃饭吧。”
云程说:“它就是那种,越辣越想吃,停不下来。”
叶存山:“像天菜?”
云程呛着了。
云程吃不下去了。
云程乖乖换上一碗没沾鱼汤的白米饭,就着青菜细嚼慢咽。
叶存山比他快,已经吃饱,现在端着小碗,一口一口慢悠悠喝着米酒。
望着云程的眼神有醉意。
云程便不信任他酒量,叫他少喝些,“你下午还上学呢。”
叶存山就醉过那么一次,还是杜知春拿了陈年老酒出来助兴喝醉的,平时都是他喝趴一群人。
他舍不得放下酒碗,云程就问他:“你是不是很喜欢喝酒?”
叶存山说白水喝着没劲。
云程被触发宠夫模式,大脑自动搜索几种饮料饮品的制作方式。
等着下次他试试。
菜没吃完,叶存山穿着书生袍子,长相好认,留了押金连锅一起打包走。
带回家后,云程简单看看被打点得变了样的小房子,叫叶存山先去书院,“你回来咱们再说。”
云程带着小包袱,一看就不是当天走。
叶存山嘱咐他:“这两天县里街上有些乱,你要闷的话就在附近走走,别跑太远。”
“好。”
从书斋到书院的路上,云程隐约听到了一点消息。
王家卖掉了布庄跟裁缝铺子,一家老小就剩下农庄和庄子里的良田,今日就拖家带口的去了那边,竟是连老宅都卖掉了。
他听说,从王家出来的“妾室”有三十多个。
以“妾室”的名义接进家门,再又随便找个由头变成短工和长工,都是些长相出挑的男孩子。
其中有哥儿,也有男孩。
年纪大一些的,今年有三十岁,年纪小一些的,才十四。
这些年里,还死了几个。
这时代不讲基本法,也没个监控,云程清楚他的长相,没敢在今天出门。
他下午在家里里里外外都看了遍,小小的家已经打理得很像样了。
比山里那房子小一些,两人住足以。
若是不分房,还能空出一间来做书房。
灶屋里也放了米面,码好了木柴,随时能烧火做饭。
回卧室看看,其实看不出来这是不是双人房,因为被子就一条,云程还觉得薄了。
拉开衣柜,看里面大小不一混着挂起的衣裳,云程才露出了个笑脸。
他把带来的衣服鞋袜放好,从叶存山的竹箱里拿了纸笔到桌边。
原想趁着叶延过稿的激励还在,把他构思许久的故事写个开篇。
却因为王家那事,云程静不下心。
若是他没有穿过来,小云程应当也是那些孩子里的一员。
若是叶存山没有收留他,他可能也是那些孩子里的一员。
云程放下笔,彻底没了心情。
想为他们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