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夫郎有点甜(471)
放下绣样,问题先不看,云程拆了些读者来信。
看了就写回信。
古代寄信贵,路途遥远,特地来一封信不容易。
他自己就写了两三封,余下都是金掌柜跟书童代笔。
回复简短,有些是小段子,有些是祝福。
回信与信件答疑,还有给画师们打下手,都是他慢悠悠做的事情,没把自己逼太紧,到月底时,他绣样做完,叶存山再次休沐,他也跟着休息。
忙起来不讲究虚礼,叶存山今年的生辰办得简单,就家里人一起吃蛋糕、许愿,叶存山饭量大,再得一碗长寿面。
云程给他两个绣样,都不是正生辰的时候送,有就不错。
今天休沐,叶存山不去考试,还是在家里练字静心。
连着两次休沐都这样,云程就问他是不是心里有事,叶存山说快要考试了,他身边都是考生,府城考生也多,总会受点影响。
很多人都不止一次考,每年被刷下来的人不知几何。
往外走,总能听见书生们聊天,多半在说考试的事。
府学里也是,连相熟的其他书院的书生,见面都不能免俗,全都围绕着这个话题。
叶存山问过彭先生,他文章水平还是稳,文风看不出来心浮气躁,被这气氛影响不深。
他不想让这细微的东西于暗处来影响他,平时学习任务重就算了,休沐日总要多写几页字,静心养性。
没被影响就是好事,云程不敢说太多。
有时数字也能带给人焦虑,八月乡试,五月时他能忙自己的,六月时他能边干活边摸鱼,进入七月,他就难以平静。
被他夹在备忘录里的话本,平时写不写都行,藏着不给叶存山看,也没急着完本。
看时间近了,他也跟着有紧迫感,压力骤增,不敢在叶存山面前叨叨,就想找个地方宣泄情绪,一下没收住,本子都厚了许多,叶存山看了,还以为他在铺子里多忙呢。
云程被问起,哪里敢说实话。
七月里,存银也辞工不干了。
最后一个月,他要留家里给大哥当后勤,也是夏季要结束,他该收集的资料都差不多,可以不干了。
府城夏冬两季漫长,参照往年天气,到中秋过后,还有秋老虎在,一直要进入九月,才能凉爽几天,然后就迎来雨季,再骤然降温。
安掌柜用这个理由留存银,想要他再多干一阵,到八月再走不迟,毕竟考试也不是八月初。
存银那里肯听他的,他的望哥成龙的梦近在眼前,谁要苦哈哈的当小裁缝。
现在就要开始养肠胃跟口味,要叶存山能吃下去清淡的饭菜,把顿顿带辣才能下咽的毛病改一改,怕考试时口味影响,一直吃不好,更吃亏。
也怕吃坏肚子,那还不如挨饿。
现在还早,能一天减个辣菜,再到一天少一顿辣菜,隔天少。
叶存山说是不用这么麻烦,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云程说给他扯棉布做里衣,到时能换换,叶存山都说不用,说他以前也不是没糙过,几天不洗澡换衣服罢了。
真是被人照顾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了。
云程说他,“你以前是能吃苦,也吃过苦,肯定有十天半个月不换衣服不洗澡的时候,可你看看你现在,出点汗都忍不了,我叫你等等热水你都不听,打一桶井水就往身上淋,带衣服都是给你个安慰,你到时只能用汗洗澡了。”
叶存山:“……”
他现在都已经难受起来,想去洗澡了。
存银也说,“我之前给你炖脑花,清汤的你都吃,现在不加辣不吃了。”
叶存山:“行,都听你们的。”
他上学还是要养身体,今天在家就说说,没真的做,存银辞工第一天,做了些重油重辣的好菜,没上桌就满屋飘香。
上桌后就让哥嫂都多吃点,“往后有一阵子,你们都不能吃这么好了。”
云程本想说,他就不用了吧。
注意到叶存山在看他,闭闭眼,忍了。
夫夫一体,有难同当,不吃辣就不吃辣。
说起来很痛苦,实际在一天天减少的过程中,存银没直接减少菜,而是逐渐降低辣的程度。
正天热,每顿饭都有汤水,也会煮绿豆粥,这都不是辣口的。
从这里过渡下来,一家都接受良好。
圆圆看大人们跟她吃的东西一样,没再有那种颜色重,味道重的菜式上桌,还好奇问。
他们就都顺着圆圆的话说,说是想跟她吃一样的,圆圆就开心得很。
到这个月份,铺子里的杂事很少来找云程说,怕他烦。
云程闲着,压力反而更大,对比起来,叶存山这个考生,都没他紧张。
然后在八月初,一切准备就绪时,他腹泻不止。
看起来就是“考试恐惧症”,很多考生要进考场前,心理状态不过关,就会这样。
云程来这里后,为数不多的几次生病,都有伴随腹泻。
他脸皮薄,很难忍受身上异味。
特别是现在天热,一点点难闻的味道都会被发酵。
他也有小哭包属性,生病只是令他虚弱,但心理上的难受让他憋不回去眼泪。
叶存山拿帕子给他擦擦脸,叫他别当回事儿,“我都没说什么。”
云程都不想要他在跟前凑着。
一种很奇怪的心理,陪着他,他不舒服,感觉很羞耻尴尬。
不陪着他,他又七上八下,胡思乱想。
上回也这样想的,内心深处还是依赖更多。
不过眼下还是要叶存山以学习为主。
还有几天就要考了。
一想这个,云程就浑身难受。
叶存山说:“就当你替我紧张了。”
叶存山要真是会紧张的人,云程就听了这个安慰,可他不是。
云程使唤他把药拿来,“我抓紧喝了吧。”
争取在考试前好,不让叶存山担心。
叶存山问他是不是怕没考上。
云程瞪他,不许他说这种晦气话。
叶存山觉得还好,“不跟其他地方的人比,整个居安府,最好的书院是府学,我案首入学,至今考试都能在前三甲。即使不能套用到科举成绩,也能当个参考。就好像府试之前,杜先生说的那样,有时学识技巧都够了,也要一定运气,看能不能碰上喜欢这个文风的考官。我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大不了就是再读三年罢了。”
若是没写《艳.遇记》,再读三年,他可能会心理失衡,吃不下软饭。
有作品兜底,有挣钱能力,读书压力就小,至少他不是把家庭重担都压在夫郎身上的人。
云程看他眼神清澈明亮,表情坦然,脑中紧绷的弦跟着一松,“嗯,咱们努力了就好了。”
他这次生病,算起来是心病。
心结解了,身子就好了。
看起来还是虚弱,但在考试前几天,能出院子,跟着一起检查检查考篮,看看相关物品都带齐没有。
旧考篮,之前考试都用这个,一切都顺顺当当,也没哪里坏掉,叶存山想用就用。
这次考试要在考场待十天左右,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知道检查得严格,食物沾手可能都吃不得了,存银也给他做了结实的烙饼,切了肉干块。
能带进去就带,带不进去另说。
碎银跟铜板换了挺多,这只能解决吃喝问题。
云程看过考棚,比他想象中小很多,自家盖的,叶存山都没往大了盖,就要挤在小小的格子间里,习惯环境。
一天待着还好,十天待下来,人骨头都要发酸了。
所以病好后,云程也执着给叶存山按摩踩背松松筋骨,回头能好受一些。
算好日子,等他出来时,再好好泡澡洗洗,还能继续按。
叶存山说云程像供祖宗似的。
云程想起来一个网络流行语:要是考上了xx学校,族谱就从我这辈开始写。
他说给叶存山听,叶存山笑得不行,“我这不行,就是考上状元了,也得回去给祖宗们磕头,谢他们保佑。”
云程:“真有状元,磕头就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