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5)
后来等陈晚长到七岁,陈老爷子把他跟陈勇飞一块送进了学校。陈勇飞最讨厌念书,但为了照顾好自己最喜欢的小叔叔,他一直陪到了初中毕业。
陈勇飞自己也说,要不是有陈晚,他顶多是个小学文凭。
有初中文凭的陈勇飞两年前进了机械厂,现在已经是一个月工资能有四十二块的小组长了。
陈晚十岁那年陈老爷子去世,在六十年代养一大家人不是一件易事,老两口甚至还吃过观音泥、啃过老树皮,身体早苦坏了。六年后陈家刚建好新房,操劳了一辈子的老太太也去了,连六十岁生日都没过上。
至此陈晚正式跟着陈前进一家过日子了,村里人表面不显,暗地里却等着看热闹,两个老的都去了,做兄嫂的还能像以前一样待陈晚这个弟弟吗?
事实证明,能。用村里人的话来形容,陈前进夫妻是把弟弟当亲儿子在爱。
村里七八岁小姑娘都要下地打猪草挣工分,陈晚长到十九愣是没有正经干过农活,可见他的日子过得有多好。
然而之前日子过得有多好,若是原来的陈晚,此刻怕是头都抬不起来了。
陈晚在看原文里与许空山有关的内容时顺带瞟到了几段跟陈家有关的剧情,亦是命途多舛。
或许穿越大神就是为了让他改变许空山和陈家人的命运,所以才把他弄来的?
陈晚的思维不合时宜地发散了一下,然后又在陈前进的声音中凝聚。
“是不是考试太难了?要不我给你三哥打个电话,让他再帮你多找点复习资料?”
“不是。”陈晚回过神,“我考试前两天感冒了,做试卷的时候脑袋发懵,没办法集中精神,所以才没发挥好。”
陈晚的聪明并非浪得虚名,他是真的学有所得,顶尖学府够不上,考个普通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感冒了?”陈前进观察力一般,现在才看出陈晚的脸色白得不正常,“吃药了吗?”
“回来在镇上卫生所看过了,打了针开了药。”陈晚摸着额头,“好像没发烧了。”
他放下手,陈前进用掌心探了下,不烫:“嗓子疼吗?鼻子堵不堵?”
陈晚每年会感冒两到三次,固定流程是发烧、嗓子疼、流鼻涕、咳嗽、痊愈,从他的症状陈前进就能推测出他前后的时间。
“嗓子有点疼,鼻子不堵。”陈晚嗓音清亮,难怪陈前进没发现他感冒。
“等等我去厨房给你大嫂说一声,让她别炒鸡蛋。”在陈前进他们的观念里,感冒不能吃煎蛋。
厨房里周梅切好了土豆丝,听到陈前进的话揭开锅盖:“那我给六儿做个蒸蛋吧。”
她叹了口气,入冬以来都好好的,怎么偏偏临考试的时候感冒了呢?
“明儿你去买点肉和大骨,给六儿补补身体。再给小飞打个电话,叫他带罐麦乳精回来。”
陈前进一一应了,心里可惜的同时又有些庆幸,因为感冒考砸了跟不会做是两码事,村里人问起来陈晚面子上也好看些。
趁着周梅做饭的功夫陈晚把军绿挎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书桌上,几本做满笔记的本子,一支钢笔,半瓶墨水。
陈晚随意翻开一本笔记,一张蓝色的信笺纸从里面掉了出来,仔细看内容,上面写的竟然是一首情诗,字迹明显不是他的,落款是“南国之春”。
嗯?
陈晚对原身的感情史没有兴趣,但他接下来要以对方的身份进行社交,保险起见还是得了解清楚了。
收了别人的情诗没有丢,还夹在笔记本里,陈晚有理由怀疑原身对这位“南国之春”有那么点超越友情的想法,甚至两人私底下交情匪浅也说不定。
可他把记忆扒了个底朝天,死活想不起情诗是谁递的。
难道是他想多了,原身收下情诗不过是出于尊重?
理了半天没有头绪,陈晚把情诗夹回笔记里,藏到书桌下面一个不起眼的位置。
另一边许空山前脚踏进院门,他妈孙大花的脸就拉了下来:“你上哪去了现在才回来?卖柴的钱呢?”
“没去哪。”许空山交了两块钱到孙大花手上,“妈,我饿了。”
拿到钱孙大花勾起嘴角,下一秒听到许空山说他饿了又垮了下去,看着跟嘴角抽筋似的:“吃吃吃,就知道吃,去把红薯洗了!”
“大山挣那么多钱你还拿红薯打发人啊?”红薯吃多了烧心,吃多少顿红薯了都,刘强妈看不下去数落了一句。孙大花立马跟要打架的公鸡一样昂起脖子:“关你什么事,我洗红薯喂猪不行啊!”
许空山的脸色冷了一瞬,许家根本没养猪。
刘强妈被她的不要脸恶心到了,气得扭头就走。
“六儿,吃饭了。”周梅做好了饭,陈晚答应着走出去,空气里弥漫着炒土豆丝和蒸蛋的香味。
饭是和着红薯一起煮的,陈晚那碗里的红薯事先挑了出去,剩下整碗的白米饭。
除了这两个菜周梅还煮了个萝卜清汤,出锅撒上一小把葱花,吃着甜丝丝的。
软嫩的蒸蛋摆到陈晚面前,陈前进跟周梅两个碰也不碰,夹着土豆丝和萝卜下饭。
陈晚说不出你们不吃我也不吃的煽情话,默默把蒸蛋一分为三,给陈前进和周梅一人擓了两勺。
“专门为你蒸的给我们干什么?”陈前进说着端起碗要给陈晚拨回去,陈晚一掌盖住饭碗:“我够了。”
他嗓子疼没胃口,吞一下眉头就皱一下,吃得痛苦极了,看得周梅满脸心疼,恨不得代他遭罪。
好不容易吃完饭,陈晚脱力一般瘫倒在椅子上,陈前进掐着时间提醒他吃药,完了叫他去床上睡会。
陈晚精神不济,打着哈欠躺到床上,没一会便睡着了。陈前进中途进去看了一眼,陈晚裹着被子睡得毫无知觉。
下午两点,大队的拖拉机把其他几位参加高考的人接了回来。
第5章
陈家的新房建在何老三家隔壁,下午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何老三媳妇王翠端了凳子坐在院子里编箢篼,何老三在旁边破竹子。
拖拉机沿着马路一路送回来,轰隆声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陈家院门前,借住在陈家老宅的一男两女三个知青从拖拉机上下来。
王翠抬起头:“不是说你家陈晚也去了,怎么没见着人?”
周梅过来请王翠帮她多编一个,虽然编箢篼这活陈前进也会,不过同样的竹子,他编出来的就是没有王翠的好看耐用。
“他早上就回来了。”周梅面带愁容,“陈晚运气不好,眼看着要考试了结果还感冒了,发着烧上考场,到家就说没考好,难过得饭都不想吃。前进劝了半天,他才多少吃了点。”
“啊,怎么就感冒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撞上考试。”王翠一脸惊讶,“那他有没有说能不能考上?”
“估摸着没戏。”周梅坐到何老三端的凳子上,“他题都没写完。”
在周梅跟王翠这种没上过学的人看来,题没写完就算是考得特别糟了。
“哎哟,可惜了。”王翠手上动作不停,很快一个箢篼的底就出来了,“前两个月纺织厂不是招工么,陈晚报没报名?”
王翠没有惋惜多久,陈晚再不济也是个高中毕业生,考不上大学还能找机会进厂,比他们这些地里刨食的强。
“没报,这不是想着大学毕业包分配么,到时候出来就是干部,用不着从学徒工做起。”
外面的拖拉机开走了,何老三片了些竹块,问周梅要不要做刷把,要的话他多片点。周梅说要,他又埋头破竹子了。
周梅没闲着,捡了他片好的竹块按在膝盖上挼,竹片随着她的动作裂成竹签。
“招工也错过了?”王翠这下是真的为陈晚可惜,像机械厂、纺织厂这种大厂的招工,三四年都不见得能有一次,错过了这次下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陈晚总不能跟他们一样下地干活吧?村里人不得说闲话?
王翠能想象到若是陈晚下地别人会议论些啥,不外乎是笑话周梅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