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119)
“收获怎么样?”陈晚关切问道,许空山把两个布袋子靠在墙上立起来,答了个很好。
许空山的很好等于特别好,他好几年前曾一人在山里待了五天。那五天的记忆许空山还残留了一些印象,此次他便按着记忆中的方位前进,找到了许多德叔都没采到过的名贵药材。
药材的炮制周期长短不一,许空山这回采的药材他走前必定摸不到成品,德叔一个人也带不去药集交给胡立伟,陈晚替他操心:“山哥你去了省城,这些药材要怎么处理?”
“我给了胡大哥师傅的地址,炮制好了他会来取。”
许空山在告知德叔他要前往省城时的心情既愧疚又忐忑,他只当了几个月的徒弟,德叔的本事他学了不到一成,实在是很不称职。
“去省城好,年轻人应该去更广阔的天地见见世面。”德叔没有像许空山想象中那般失望与愤怒,他支持许空山的选择,只叮嘱他在外行事千万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钱够吗?不够的话我给你拿,我一个人没啥花钱的地方。”
“够,师傅你放心。”德叔的钱是养老钱,许空山感动到无以复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德叔的包容与关怀让许空山感受到了他未拥有过的父爱。
许空山把药材给德叔送了过去,花了一天时间做初加工。今日是九月一号,二人临行的前一天,周梅做了一桌好菜,让许空山务必叫上德叔,他们几位爷俩好好喝一盅。
陈前进开了陈晚买给他的那瓶酒,在他眼里,陈晚送的酒天下第一好,轻易不肯拿来喝。
“我还记得陈晚出生那会才这么点大,转眼间都成大人了。”德叔喝醉了,口齿不甚清晰,“老了……老了……”
他低头擦了擦眼角,藏青色的衣袖上深了一块,陈晚假装没有发现,拿走德叔的酒杯,给他舀了碗汤。
“陈晚,大山,你们去了省城要继续努力,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知道吗?”德叔唠唠叨叨的,但在场没人觉得烦。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饭后许空山送醉酒的德叔回卫生所,陈晚接着在堂屋陪周梅他们说话。
陈勇阳今晚格外安静,离别的情绪提前蔓延开来。
“收拾好了。”陈二姐特地跟陈晚交代过,让他只带换洗的衣物,其余的床单棉絮等生活用品他们来准备。
背着棉絮提着桶上大学的场景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毕竟大家手头都不宽裕,自带生活用品能省很大一笔开销。
此刻早过了陈勇阳三姐弟睡觉的点,小孩哈欠连天的,愣是不愿意去睡觉,说怕睡醒陈晚就不见了。
“不会的,我保证你明天睡醒还能看到我。”陈晚摸摸陈勇阳的头发,陈露靠在陈星身上打瞌睡,陈晚示意陈星扶着陈露,“听话,都回屋睡觉去吧。”
陈晚帮陈勇阳放下蚊帐,回到堂屋,周梅拿了一叠钱票塞到他手里:“六儿拿着,这是我和你大哥的一点心意。”
“大嫂,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陈晚把钱票还给周梅,“我自己有。”
陈晚有是陈晚的事,作为大哥大嫂,周梅和陈前进的心意不能少。
一番推拒之下,周梅取得成功:“时间不早了,六儿你也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去赶火车。”
从堂屋到隔壁卧房,这段距离熟悉到陈晚闭着眼睛都能走,他打量着眼前衣柜、蚊帐、墙壁,过往的一点一滴慢慢浮上心头。
最后一晚了。
“六儿。”许空山守着德叔喝了醒酒茶,身上残留着淡淡的酒味。陈晚朝坐在床沿许空山张开手,许空山会意将他揽进怀里。
“山哥我们明天就要走了。”陈晚把下巴搁在许空山的肩膀上,侧着脸,说话时气息拂过许空山的耳垂。
“嗯。”许空山把陈晚揽得更紧,强有力的心跳震动着陈晚的胸膛。
紧贴的肌肤渐渐深吻,陈晚抬起头去寻许空山的唇,然后将自己彻底交给他。
今夜的许空山格外温柔,温柔到陈晚似是喝了一壶陈年佳酿,醉得飘飘然,直达灵魂深处。
“在学校好好照顾自己,有空了给家里写封信。”周梅一直把陈晚送到了镇上,她眼眶微红,语带哭腔。
“我会的大嫂,你们在家也注意身体。”陈晚被周梅的情绪感染,心情不禁有些沉闷。
陈勇阳抱着陈晚的腿,小眼神可怜巴巴:“小叔叔你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
“很快,你考三次双百我就回来了,记得听你妈妈他们的话。”陈晚往后退了一步,陈勇阳主动松开他的腿:“一言为定!”
陈晚与他拉钩:“一言为定。”
“大哥、大嫂、星星、露露、勇阳,我们走了。”开往县城的车来了,陈晚跟所有人道别,许空山放好行李,也对他们说了句再见。
车往前开,陈晚扒着窗户往后看,陈勇阳追了几步,周梅忍不住落泪,陈前进眼角有晶莹的泪光闪烁,陈星姐妹俩在使劲朝他挥手。
渐渐的,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陈晚的视野中,陈晚的心突然变得空落落的,许空山碰了下他的手,眼中是无声的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陈晚:心里空落落的。
第89章
喧闹的火车站里,背着大包小包的人随处可见,陈晚与许空山均是第一次坐火车,新奇的体验让两人暂时忘却了离别带来的愁绪。
火车站内说热闹也热闹,说冷清也冷清,热闹来源于纷杂的乘客,而冷清来源于零星的国营商店。
陈晚买的下午一点的票,计划三点到省城,县城与省城的长途客运线尚未开通,火车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当然陈晚也曾听说有人纯靠步行走到省城的,近一百公里的距离,其毅力简直令人侧目。
送行的人挤在站台,火车还没到站,陈晚把手里提的包放到身前,许空山警惕地注意着四周,以防有扒手。
响亮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火车哐当着到站,下车与上车的人挤做一堆,许空山护着陈晚踏上火车,找到拿着车票找到他们所在的位置。
他们运气好,买到了硬座,许空山的座位被一个穿着深灰色衬衣的中年妇女占着,她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旁边那个与她面容有六分相似的青年大概是她儿子。
青年脸颊瘦削,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身上的衣服虽然旧,但洗得很干净。
“同志你好,请问……”陈晚话未说完,青年看到了他手上的火车票,一边说着抱歉一边站起来,让中年女人坐到他的位置上,再把陈晚的位置还给他。
“阿文。”中年妇女不安地抓住青年的衣袖,她的视线没有焦点,陈晚这才注意到她是个盲人。
“没事,你坐着吧。”许空山没有落座,叫阿文的年轻人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疲惫,感觉随时都会倒下去的样子。
“谢谢同志。”青年再三感谢,自我介绍叫朱文,是南财大的新生。
南财大,听到熟悉的名字陈晚表情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竟然一上车就能遇到未来校友。
“陈晚,南财大财经专业。这是我哥许空山。”陈晚对朱文的第一印象很好,对方温和有礼,从他对其母的态度不难发现他是一个很有孝心的人。
“好巧。”校友的身份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朱文性格开朗,陈晚很快对他的经历有了初步的了解。
朱文来自邻省,城里人,父亲早亡,母亲靠着帮人缝衣服含辛茹苦的把他拉扯大。
据朱文所言,他母亲也并不是完全眼盲,而是患了白内障,拖得太久造成视力严重下降。
为此朱文深感自责,朱文母亲很早之前便出现了视线模糊的症状,并且一天比一天严重,但为了不影响朱文高考,且家里的经济条件有限,没钱给她看病,朱文母亲一直瞒着朱文,装作一切正常的模样。直到朱文高考结束,她在家摔了一跤,朱文才发现她的视力已经弱到连放在眼前的东西都看不清的程度。
朱文立马借钱带着母亲前往医院,然而后世可以通过手术治疗的白内障,在现如今等同于绝症,看过的医生全部表示爱莫能助。其中一位医生向朱文推荐了南城的三医大,说里面有位姓何的医生专攻眼部疾病,兴许他能帮到朱文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