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173)
旷了四十天的男人,岂是三两次能打发了的。
“我请了朱文母亲帮我做衣服,她每天早上八点半过来,等会你跟她说一声,让她过几天再来。”陈晚说完,想起朱母没见过许空山的长相,“算了,我晨练完自己过去。”
陈晚仰头叭地在唇上亲了一口:“山哥我走了。”
昨夜风急雨骤,院子里的菜苗扶了一地,四季豆、黄瓜需要搭架子,许空山就地取材,砍了几根石榴枝,用碎布条交叉绑紧。今年的石榴树长得极为茂盛,适当修剪有助于后期挂果,个头肯定赛过去年。
菜地里杂草稀疏,是朱母的功劳,她经常趁着陈晚不在,把屋里的清洁一块做了,但没上过楼。
这四十天里发生的事情太多,陈晚下了课,挨着许空山讲了半天,末了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你舅舅的事我们还没跟大哥他们说。”
周梅与陈前进待许空山如一家人,这件事于情于理都该告诉他们。
“我忘了。”许空山一脸愕然,陈晚找出纸笔放到许空山面前,托腮看他写信。
贴着邮票的信在邮递员手中飞到平安村,与此同时,一个重大的消息在广大农民群众中传开——国家要包产到户了!
“前进,你没骗我们吧?村上的地真的要分给我们种了?”
“分地?怎么分?分了还会收回去吗?”
陈前进的话犹如一滴水溅入了滚烫的油锅,噼里啪啦地炸开来,陈前进振臂高呼,总算止住了大家伙的七嘴八舌。
早在五零年,国内就颁布了土地改革法,将“耕者有其田”落到实际,但没几年又被收归集体,所以老一辈的人才会问会不会收回去。
“你们听我说。”陈前进拿着文件大声传达包产到户的章程,“只要户口在我们村上的——”
陈前进一句话没说完又被打断:“那嫁出去的怎么办?”
“还有我儿媳妇,她六个月了,等她生了,有我孙子的份吗?”
你一言我一语的,一场会从早上开到中午也没开个明白,陈前进累得口干舌燥:“先回去吃饭,吃了饭下午再说。”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土改是好事,集体的活,有十分力也只使八分,再有几个拖后腿的,粮食产量自然上不去。等分了地,交完公粮剩下的全是自己的,可不得铆足了劲干么。
这笔账,脑子不傻的人都会算。
“散会了?”周梅昨天便听陈前进详细讲过了,她没去祠堂,因此不清楚具体进展。
“没。”陈前进耐性好,今天的场面在他预料之中,“六儿来信了?”
陈前进发现了桌上的信封,他下意识以为是陈晚写的。
“大山的信。”周梅道了声巧,许空山户口在村上,拥有分地的资格。土改的文件前脚下发,他的信后脚就到了,莫不是他在城里先听到了消息?
第138章
周梅认的字不如陈前进多,她收到信习惯性等陈前进来拆,信里的内容她此刻一无所知。
陈前进喝干杯子里的水,撕开信封,许空山先是关心了他们的近况,信纸过半才写到孟海的存在。
“咋了?”周梅见他神色反常,凑过脑袋看向信纸,“大山找到他舅舅了?”
周梅的声音因为太过惊讶而显得有些尖利,她不可置信地望着陈前进:“大山有舅舅?”
“瞧你说的,这年头谁没个舅舅。”陈前进稳住情绪往后看,“大山舅舅是建军部队的师长!”
得,不愧是两口子,惊讶的表情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许空山没有隐瞒孟海的身份,或者说,他不在乎孟海的身份,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末尾两页是陈晚的字迹,虽然许空山的字是陈晚教的,陈前进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薄薄的一封信暗藏了陈晚的小心思,日后他跟许空山对家里坦白,这些都能成为有迹可循的证明。
许空山跟舅舅相认了,许空山的舅舅是师长。
陈前进和周梅目瞪口呆地消化他们看到的内容,良久,陈前进长叹了一口气:“我就说大山这孩子是个有后福的。”
“哎,要是他舅舅早点出现,大山指不定已经在部队出人头地了。”周梅一边为许空山高兴,一边替他感到可惜。
“都过去了。”陈前进拍了拍周梅的肩膀,“吃饭吧,待会儿还得接着开会呢。”
周梅收拾好心情去厨房端饭,陈前进把信纸塞回信封,琢磨着下午忙完了给许空山两人写封回信,问问分地那天许空山有没有空回来。
吵嚷了一整天,包产到户的事终于传达明白了,陈前进接下来要带着人把二组的地重新量一遍,水田、旱地,包括坳口的几座山,这是个大工程,期间地里的活也不能落下,所以分地的时间定在了七月十五号。
陈晚收到信是周三,许空山不在,趁着上课,他问了王利安一句这学期什么时候放暑假。
“不知道,我给你打听打听。”王利安转了下钢笔,扭过头,“你暑假要回老家吗?”
“不回,你呢?”平安村虽好,但到底不比城里方便,陈晚最多回去待一两个星期,希望能赶上陈勇阳的生日。
“我当然要回,学校没人,我留下有什么用。”王利安环顾四周,压低嗓门,“那电影什么时候能拍完啊?”
“快了,冯导说最迟不超过月底。”
《雾山恋》拍完,陈晚服装顾问的名头也要跟着被撤了,并且在电影收到观众反馈前,制片厂不会开启同类型的题材,所以陈晚现在的关注点在迟迟未听到风声的招商引资。
这才六月初,关于放暑假的时间学校仍在商讨,但能确定的是,期末考试即将被提上日程。上大学机会的来之不易,学生们都十分珍惜,至少在陈晚的班上没有“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人。面对期末考,大家紧张归紧张,但为的不是及格,而是冲高分。
正当陈晚感慨着他们与当代大学生的不同,王利安透露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八卦,理学院的几个学生打架被学校抓到了,处分通知本周内会张贴到公告栏。
田曼柔在班级例会上也讲了此事,她着重强调收到处分的后果,这会直接影响他们的毕业分配。尽管他们才大一,谈毕业为时尚早,但作为恢复高考后的第一届学员,他们这个群体的平均年龄并不年轻。
结了婚的,有孩子的,结了婚又离婚的,现实由不得他们任性。
“两个记过,三个记大过,啧,学校是想杀鸡儆猴呢。”王利安打听到了事情的完整经过,那几个学生打得并不厉害,几乎刚动手学校的人就到了,伤得最重的也只是蹭破点油皮,估计是学校认为影响恶劣,加重了惩罚。
陈晚大概能理解学校的做法,对比后世一下课就见不到人影的教授,陈晚在这里遇到的任课老师那叫一个尽职尽责。刚开学那会儿,陈晚经常生出他仍在高中课堂的错觉。
学校用心培养,他们吃着国家的用着国家的,不好好读书以待将来回报社会,反而干出这种事,传到普通百姓耳中他们会作何感想?
据说这件事还有后续,但临近期末,大伙儿都在为了能考一个好成绩努力复习,没再怎么关注。南财大出了放假通知,七月十四至九月十三,陈晚翻了日历,发现刚好错过了陈勇阳的生日。所幸能赶上村里分地,虽然没他的份,但他依然打算回去看看。
鉴于陈晚上学期考了班级、专业第一,他的受欢迎程度肉眼可见地提高,不少人在课间向他请教问题,陈晚平时鲜少主动交流,不过面对同学的请教,他从不拒绝。
“陈晚,张伟想借你的英语笔记。”陈晚的笔记在王利安手里,外借之前他会先征询陈晚的意见。
张伟?陈晚用了一秒时间回想对方是谁,王利安熟悉他的反应,抬手指了指角落的一个男生。见到对方的长相,陈晚的记忆瞬间回笼。
不怪他记性不好,实在是张伟太内向了,同班一年,两人说过的话一共没超过三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