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年代文后我有1了(233)
领救助粮用不了几个人,有许空山帮忙,周梅就没去。刘强妈想了一路,仍气不过,于是她一同进了陈家院子。
“发生什么事了?”刘强妈的脸色着实太难看,周梅很难注意不到。
“大梅,你是不知道,杨三他简直是不要脸……”刘强妈竹筒倒豆子似的讲完了刚才的经过,说到气愤处,她捶手顿脚,仿佛恨不得撕了杨三的皮。
在刘强妈心里,陈家于他们家有大恩,侮辱陈家比侮辱她更严重。
周梅一个好脾气的人,听后同样气愤不已:“早知他是这种人,我说什么都不会借他,让他饿死算了!”
“可不是嘛!”刘强妈附和,“如果他到时候不还怎么办?”
“他敢!”周梅瞪眼,“他打了欠条的,不还我找派出所抓他。”
借出去的粮食陈前进全让人写了欠条,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派上用场了?
两人嘀嘀咕咕骂了一通,临近中午,刘强妈起身回家做饭,周梅进厨房把取下的腊肉用热水反复清洗干净,放锅里煮熟切片,炒了一盆萝卜干。
新发了救助粮,今天中午家家户户的伙食都好了那么一些,周梅索性蒸了半甑纯白米饭让一家人放开了吃。她算是回过味了,甭管她家如何低调,也改不了外人对他们的臆想。
看着陈勇阳眼馋的模样,周梅心里极不是滋味,她夹了一筷子肉片到陈勇阳碗里:“吃吧,以后妈天天给你做肉吃。”
陈晚说了那么多次,让周梅该吃吃该花花,没起到作用,反而是杨三误打误撞叫周梅想通了。在乎那么多干嘛呢,明明能过好日子,何必平白让孩子跟着受苦。
“小叔叔。”陈勇阳盯着腊肉,他们吃完了,陈晚该没得吃了。
“妈能少了你小叔的不成?”周梅失笑,“给他留了的,在冰箱里,你放心吃吧。”
腊肉连着骨头,陈勇阳嗦了肉,将其扔给桌下等候已久的将军。得了喷香的骨头,将军叼到一旁,嘎嘣啃了起来。
陈晚一早去了纺织厂,到了地方他才真切地体会到,钱国胜为什么会在电报中写“损失惨重”。
纺织厂的格局是较规整的长方形,由于布料生产过程中需要进行染色,因此厂址建在了紧靠水源的位置,方便取水与排放,在纺织厂的后方,是源水河的主流。
暴雨降临的当天,源水河的水位略有上涨,钱舅舅得到汇报,建议厂长采取应对措施,而厂长则以“正常现象”驳回了钱舅舅的意见。
暴雨不停,河水上涨的速度远超所谓的“正常现象”,数日后,水面漫过岸边,涌进纺织厂,而偏偏当晚断电,纺织厂各生产线停工,仅留下守夜的工人。
“副厂长不好了副厂长!厂里被水淹了!”
慌张的嘶喊打破了家属院的宁静,钱舅舅忧心雨情,睡得不甚安宁,突然自噩梦中惊醒,凝神一听,顿时变了脸色。
他摸黑打开床头的手电筒,顾不上换衣服,套着睡觉的穿的背心短裤急匆匆出门。
水势来得极为汹涌,当钱舅舅赶到纺织厂,印染车间已被淹了大半,按照水位上涨的趋势,印染车间用不着半个小时便会被全部淹没,他迅速作出决断,号召全体员工转移其他车间的资产。
“不行!”姗姗来迟的厂长打断了钱舅舅的安排,印染车间失守,他作为第一负责人,必然会被追责,“先救印染车间!”
钱舅舅劝说无果,彻底和他闹掰。纺织厂的员工分成了两拨,一拨是惜命与信服钱舅舅的,另一波则以厂长马首是瞻。
在一片兵荒马乱之中,个人的挣扎与呼救显得毫不起眼,待到天亮清点人数,众人才惊觉,被厂长派去抢救印染车间的那批人,少了十三个。
这种情况下不见……冷汗唰地打湿了厂长的后背。
制药厂也临着水源,但没纺织厂那么近,中间约莫隔了一千米的距离,加上杜腾龙应对得当,将危险化解在了无形之中。
被水淹没的纺织厂仿佛成了荒岛,钱舅舅等人竭力搜寻失踪人员的下落,也只找回了三人,待陈建军领着救援部队赶到,剩余的十人已然凶多吉少。
厂长当场被革职查办,钱舅舅统揽纺织厂的事务,忙得瘦凹了脸。
“幸好我们车间在边上,设备没被淹。”钱国胜庆幸地长出一口气,好几万一台的设备,要是被淹了,他们这两年的辛劳真正是打水漂了。
“人没事就好。”陈晚巡视了一圈恢复运作的生产线,和钱国胜走到空旷的地界,这里不用担心他们接下来的谈话被人偷听了去,“我想换个地方建厂。”
“为什么?”钱国胜错愕,“我舅舅马上升厂长,到时候肯定不会再有人反对我们申请扩建车间。”
“不是这个原因。”陈晚缓缓摇头,“纺织厂太小了。”
的确,有钱舅舅的支持,陈晚可以在纺织厂中新增数个生产车间,但问题的根源不在于纺织厂的厂长是谁,而在于纺织厂本身。只要陈晚继续在纺织厂,制约就会一直存在。
他要的,是单独的个体,而非依附于纺织厂的“车间”。
纺织厂面积有限,况且地理存在安全隐患,谁也不能预料下一场涝灾会在何时发生,陈晚那点家当,经不起翻来覆去的折腾。
“你打算换到哪里?”良久,钱国胜做出了选择。
“制药厂对面有片地我觉得不错。”陈晚浅浅提了一茬自己的想法,按照南城的现状,若要往前走,必然会大力扶持工业,以工业发展带动经济进步,从而弥补灾情带来的损失,“如果贷款顺利的话,拿下那片地应该不难。”
以上暂且是陈晚的设想,具体要如何操作,还需等南城恢复正轨。钱舅舅显然是挖不走了,手续什么的得陈晚自己出马。
总之,任重而道远。
第182章
与钱国胜聊完,陈晚和钱舅舅见了一面,如钱国胜所言,东言服饰是整个纺织厂最幸运的,靠近河岸的印染车间堪称全军覆没,至少要两周后才能重新投产。另外,仓库的成品布被污水浸泡,颜色斑驳不堪,已然成了瑕疵品。
若是往常,瑕疵品会以正常价格的三成处理,计入当年亏损,但这次瑕疵的数量超过了总库存的一半,全部按照之前的价格销售,纺织厂怕是要欠薪。
当今的市场可没有五块钱成本卖五百的高利润,纺织厂进账十块,除去原材料及各种必要开销,顶多能赚三块,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净收远不及东言服饰。
虽说纺织厂作为河源的支柱性产业,上面不会任它自生自灭,但钱舅舅刚代理厂长,若把事情办砸了,怕是永远摘不掉这个“代”字,甚至可能重新跌成副厂长,多年的辛苦也将付诸东流。
钱舅舅为此极为头痛,开了无数遍会,依然没有商量出合适的解决办法。
“那批瑕疵布在哪?我能看看吗?”陈晚心头一动,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椅子扶手上点了点。
“在仓库里面。”钱舅舅没注意到陈晚的小动作,他撑着桌面站起来,“我带你过去吧。你放心,我算过了,剩下的库存足够供应东言服饰,不会影响你们的。”
在如此严峻的情形下,钱舅舅仍不忘为陈晚考虑,这份情谊着实难能可贵。
没有亲眼看到布料的瑕疵程度,陈晚不敢妄言,转而问起十位失踪工人的后续。
“附近的河段全部打捞过了,水流太大,那天晚上又黑灯瞎火的,谁也不清楚人是什么时候被冲走的。”钱舅舅语气沉重,现在的唯一安慰是尚未找到他们的尸体,没有尸体就意味着还有希望。
源水河是某条江流的分支,在下游更是有多条支流,人要是落了水,一晚上能冲出去数千米远。若真有什么发现,消息往回传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说话间到了仓库,打湿的布料晒干后略有变形,仓库的员工在进行分拣,陈晚乍眼扫过去,乱糟糟的,三分损坏都被衬成了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