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40)
他在半空里比划出了一片巨大的叶子,扯着阚泽袖子让他看,“怎么样?”
得到了阚泽不遗余力的夸奖。
司景的尾巴都快翘上天,继续饶有兴致转着圈,偶尔探过头去,看眼阚泽在画什么。一个圆里套俩小圆,尖耳朵,两边各三道线,司景看着看着,明白了过来,“你是在画——”
他硬生生把“我”这个字咽下去,“猫?”
瞧见男人点头,司景不满意了。
“你这叫什么猫,”他摩拳擦掌,“猫起码要画成这个样子!”
司大佬在空气里比划了硕大无比一个圆,像是老虎和山豹,并且画出了巨长无比的四条腿,非常像和野兽杂交了的长颈鹿。
司景睁着眼,坚定不移,“这才叫猫!”
阚泽笑意更深,伸手又画,“腿没有那么长。”
他比划出了四条拇指一样的小短腿,短的可怜可爱。
司大佬干脆过去抢作画工具,嚷嚷:“腿就那么长!你给我,给我——”
渐渐便笑闹做了一团。
夜风不小,阚泽身上的气味远没有在房中清晰。司景费劲儿捏住他两只手腕,瞪圆了眼去拿烟花棒,“得是这样才对——”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他恍然发觉,这会儿两个人已经离得这般近了。他甚至能看清阚泽的每一根眼睫毛,这会儿它们都弯着,又长又密,遮住底下月牙一样弯起来的眼,浅色的瞳孔里,只塞了一个他。
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没有入男人眼似的。
那只拆家的二哈好像又迷路了,重新一头扎进了心里。司景陡然把手松了,有些心神不宁,许是因为心跳的飞快,这会儿竟像是供不上了氧,他把烟花棒一丢,低着头往里走,“我先回去。”
阚泽加快脚步,仍然与他并肩。
“下山?”
司景说:“我就在这儿睡。”
他这会儿很有点静不下心,并不想再向山下跑。内间里还有张床,虽然不大,可凑活凑活睡一晚也不错。
千年的老猫薄荷听了这话就开始暗搓搓揉叶子。一面在掌心里掐着嫩芽,一面若无其事地表示:“的确是太晚了。”
司景没多想,“嗯。”
阚泽继续铺垫,“天这么黑,山上也没人,下去恐怕不方便。”
司大佬径直走路,“嗯。”
阚泽终于抛出了内心想法,“如果可以,能不能让我也在这儿住一晚?”
“嗯。……嗯?嗯???”
司景唰的扭过头,瞪大了眼。
无奈阚泽健步如飞,已经走在了他前头,“我先去铺铺床。”
司景:“……”
等、等会儿,谁特么要答应和你一起睡了啊!
新年的第一天,刚刚迎来的崭新的凌晨。猫们各自缩回了猫窝,司景在地毯上盘着腿,怒视着抖被子的阚泽。床不怎么大,一米五X一米八,司景一个人伸展开长腿都勉勉强强,一想到还有个人形六神躺他床上就要炸毛,伸长腿去踹他。
“睡不下!”
阚泽握住他飞踹过来的脚,白生生的,上头淡青的血管都很明显,趾甲还透着点粉,像是桃花扑簌簌摇曳着透出的颜色,“睡得下。”
睡得下个仙人板板!
司景面红耳赤,把脚重新收了回来,呼哧呼哧起身把窗户开了老大一条缝,好让里头这迷惑人的气味散掉一点。
阚泽有理有据,“当时我们都在一个帐篷里睡过了,那时都睡得下。”
司景:“……醒醒,那天你是在经纪人那儿睡的好吗?”
但无论如何,休息总是要休息的。阚泽都已经钻进被子里了,司景又不好把人再挖出来,又没第二个地方可睡,分明有猫窝也没法当着阚泽面变身,气的差点儿变出爪子挠地板。
他往地上一站,完全不想上前。
这待会儿要是耳朵尾巴出来了,算是什么事?
猫薄荷草冷静地散发体香,把身上的压制减少了点,并且脱掉了上衣。
没一会儿,被迷得七荤八素的猫崽子就自动靠了过来,非常自觉地往床上躺。
不仅人过来了,还情不自禁往他身上蹭,小虎牙都露了出来,想吸的一批。
趁着灯关了黑,司景对着他光着的胳膊咕嘟咕嘟咽口水。
阚泽听了个一清二楚,忍笑:“睡吧。”
床实在不大,两人胳膊蹭着胳膊,腿靠着腿。猫崽子大睁着橄榄青的眼,幽幽道:“嗯,睡。”
你先睡,睡完后我就稍微啃几口,马上也睡。
阚泽果然闭了眼睡。猫崽子在旁边听着,也装作熟睡的模样,实则悄悄竖起耳朵听着动静。等呼吸绵长了,他立马侧过身,磨磨牙,对着那线条流畅的手臂小心翼翼吸了口。
吸一口,就胆战心惊抬头看看。
没醒。
司景放下点心,继续吸。舌尖慢慢也探了出来,在上头绕了一圈又一圈。
男人仍旧睡得很熟,似是丝毫没有察觉。
司大佬的胆子逐渐放开了,越吸越上瘾,连虎牙也动用上,全心全意吸六神。后头毛尾巴撑开了裤腰,毛茸茸探出来,在空气里头左摇右摆,也欣悦的不行。
阚泽袖子里的嫩芽看着看着,忍不住冒出头,凑上去蹭了蹭。
“……”
司景骤然被碰,尾巴嗖的缩了回来,瞬间掀开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裹了进去,一秒钟闭上了眼装睡。
“呼,呼……”
阚泽忍笑忍得有点肚子疼。
过一会儿,像是察觉到没有敌情了,毛尾巴又重新鬼鬼祟祟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司景吸了整整半夜,第二天起来,阚泽手臂都是红的。
猫崽子当做没看见,仿佛上头留下的牙印不是他的。阚泽也没多说,只云淡风轻,“可能是过敏了。”
便把这事掀了过去。
过年已是二月中旬,回去后没能忙碌多久,便一步迈入了三月。
春天其实是个好季节。
对于生物圈的大部分生物而言,这个季节,基本上便是它们一年一回的交配季——玩的开的,趁这时候多留几个种;玩的不开的,已经可以寻找个终身伴侣了。衣裳是薄了下去,可春心嘭嘭鼓了起来,司景开个车回家,听了一路的猫叫春。
“来啊,来啊……”
“快活呀,小帅哥~”
还有公猫扯高了嗓子炫耀。
“我没割蛋蛋,兄弟,快看!”
“我还有两个,没瘪!”
“隔壁的小姑娘,看看我鸭——”
软绵绵的,拉长了的,浸透了春情的声音。
听的司景觉得自己踏入了什么违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特殊场所。
事实上,对司景而言,这个季节也是格外特殊的。
并不仅仅是因为生物的本能。发情期固然威力强大,可靠着猫片儿和磨蹭,他倒也能勉强挨过去。大不了每天多升几回旗多当几回旗手,自己把自己当逗猫棒玩,还能得点乐趣。
苦的是另一件事。
司景把买来的东西往家里一扔,蹲坐在沙发上,开始坐等即将到来的天罚。
第36章 第三十六只小猫咪
时针敲响了十二点。这一年的春日,正式来临了。
妖怪酒馆里的狐狸精擦洗着手中的杯子,眼睛却仍然看着窗外,问,“来了?”
泰迪说:“没来。”
他这会儿光是说个话就脸通红,看也不敢看长发的狐狸精一眼,垂着头讷讷的。狐狸精心不在焉,也未曾注意,径直端着已经洗干净的杯子向内间里走。
泰迪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半晌才憋出来一句,“还在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长发美人笑了声,喃喃,“这傻猫……都说让他这时候过来了。”
泰迪说:“过来……”
他隐藏了半句没说。过来又能怎样?
该受的苦半分也不会少,该独自扛的仍旧需要独自扛。司景那种骄傲的性子,又哪儿会能让人看见他那时的模样。
狐狸精也不再说话,只是沉默地继续向前走。
那是什么时候了?
从他看着青年拖着血淋淋的刀走出村的那一年,到现在,虽说只是过去了几十载,却像是隔了许多个世纪。
泰迪跟紧了两步,仍旧不解。
“可是天罚也是会消失的,”他低声道,“只要诚心悔过……”
“问题就在这儿了,”狐狸截断了他的话,微微苦笑,“他并不悔过。”
只要司景还活在这个世上,就不可能要求他对当初杀戮的行为表示歉意。虽然说起来很扯,可这真特么的,是信念。
风慢慢大起来了。
司景独自躺在床上,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可从五脏六腑处仍然有刺骨的寒意一层层往外冒,慢慢地开始发酵,像是有人拿着尖锐的刀,硬生生地在里头搅动。
司景侧着身,咬着被子,一声不吭。
——这些不过是前戏。
忽如其来的疼痛猛地降临时,他甚至连声痛呼也没发出来。脊背弯下去,弓起来,露出的手背青白一片,上头细细的筋脉都暴了出来,他脸白的如同一张纸,仿佛是被揉碎了,粗暴地扔进了垃圾桶,又好像有长长的钢针从天灵盖处往下刺,从头到脚都在哆嗦。
他慢慢从自己嘴里品尝到了血味。腥涩的,舌尖被咬破了。
意识朦胧着旋转,脚却仿佛轻飘飘浮了起来,再踩在地上时,是熟悉的黄土地。他手中拎着刀,仍然能听见自己心脏砰砰的跳动声。
呼、呼。
喘息剧烈。面前的人垂着头颅,哭着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哀求,涕泪横流,把底下的黄土地都浸染成了深色。
“你悔过吗?”
有什么声音问他。逼着他睁开眼,去看眼前这一切。
“剥夺了这些生命——你悔过吗?”
司景仍然提着刀,目光定定地看着地上的男人,随即重新扬起刀柄——
他并没有丝毫犹豫。
疼痛来的更密集了。从头到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失声尖叫——司景的手腕在颤,他咬着牙,仍然把刀一点点艰难地挪到了男人脖子上。向下的一小点动作都需要花费全部的气力,司景却仍然固执地将手腕往下压,直直切入皮肤。
膝盖忽然被重重一锤,他猛地摔倒在地。
“你悔过吗?”
那声音仍然问他。
“……”
司景没有回答,只是拖着身子一点点重新站起身,仍旧将刀往男人脖子上架。他的嘴里满是血,却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只露出了野兽般的眼神,一字一句狠厉道:“别特么说什么后悔——”
刀猛地下压,男人应声倒地。
“哪怕这场景再给我重复一千遍,一万遍,我也绝对不会后悔!”
哪怕……
哪怕再给我无数次选择——
我还是会杀了他。
杀!
眼前血红一片,根本辨不出是什么。司景浑身都在颤抖,仍然紧紧握着刀。
阳台上的猫薄荷渐渐觉出了不对。房间中的风越来越大,温度愈低,它隐约察觉出了什么,一使劲儿,将自己的根都从土里啪地拔了出来。随即撑在盆边上,用力一跃,跳了出去。
猫薄荷挥舞着草叶子,试探着去开门。藤蔓紧紧地缠绕住门把手,微微一转。
门没开,被反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