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123)
他们都感觉到了对方掌心传来的热意。那热意要把两个人烫伤了,司景只是被他盯着,身子便自觉微微打了个哆嗦,可眼睛仍旧不服输地迎上去,一挑一转,眼波好像活过来了,生生勾人。
阚泽手心微微用力。他轻声唤道:“小花……”
抿了抿嘴,又换了个称呼,“司景。”
人被抱出来了,放置在洗漱台上,背后就是宽大的镜子。司景坐在上面,脚尖垂着,后头却一点点绷紧了,毛尾巴也挺着,像落水之人抓到最后一根浮木一样死死勾住他。
草系植物有一点好,自己便能分泌汁水。阚泽不太能容忍别的东西,哪怕是运动需要的溶液也不行。他的占有欲在这方面连他自己也觉得可怖,连一点也容不得,枝叶不知道何时蹿出来了许多,密密麻麻,小花开的张扬而喜悦。
门外结束了拍摄的配角忽然像是听到了什么,诧异地往这个房间望来。
再侧耳听听,那种小猫一样哀哀的声音又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像被堵住的呜呜。像是猫崽子被摸得炸了毛,正在里头抗议着闹脾气。
什么状况?
他想了会儿,随即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阚泽在逗猫呢。
阚泽的确在逗猫,猫蛋蛋这会儿都被握在手里,尾巴也被撸了好几把,蓬松地炸了毛。等到水龙头终于哗哗地出水时,猫崽子被他弄的哆嗦个不停,一爪子拍到他脸上。
有完没完了还!
还真当自己是机关枪呢?——都不带换换弹夹的?!
情话总是缠人的。“小花”“乖宝”“心肝”全都喊了个遍,简直恨不能揉碎了,吞进肚。司景多少也明白他,知道他是因为今天演的内容受了刺激,任由他去发疯。
亲眼看见司景受苦,与知道司景受了苦,是全然不同的概念。
阚泽就是种在赵大司家旁边的。他目睹了那家的主人将不知从哪儿捡回来的猫崽带到家,可那时,那对他而言只是只寻常的猫。
如今却是眼睁睁看着他的心肝宝贝受这种苦。阚泽几度想要喊停,甚至萌生出了就这么带着司景走,这戏也不演了的念头——他没信心再继续看着猫崽子淋雨受委屈而一声不吭。可天罚还在上头压着,想想那更大的痛楚,这时的苦似乎又让人好受些了。
司景方才与他十指交握时便已有感觉,这会儿把手掌摊开一看,果然见男人掌心破了,显然是方才拍戏时无自觉掐的。司大佬又心疼又好笑,拍了他一爪子,提醒:“那只是演戏。”
阚泽抱着他,声音闷闷,“小花之前并不是在演戏。”
这些都是真实经历过的。因为真实,所以更加让人心痛。
司大佬垂着尾巴尖,说:“是啊。”
可——
“可我并不觉得苦,”他下巴抵着男人肩头,低声说,“因为我知道,你很快就要出现了。”
在属于我的剧情里,马上就会有一个你。他会静悄悄地在窗台上舒展叶子,会主动地探过来让我吸。他所有的叶子都属于我,开出的花也永远朝向我,他就是我的。
熬过这些,他就会过来,握住我的手了。
“没什么好难受的,”司景说,“都过去几十年的老事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那不过是过程,你却是结局。
阚泽不出声了,仍旧环着他。猫崽子动了动,却又是一阵战栗,终于忍不住抗议:“阚泽?”
“嗯。”
“我要从洗漱台上下来。”
老子腰要断了!就现在!
赶紧把你的机关枪给我收起来!!
第89章 第八十九只小猫咪
阚泽给司景看了一把他珍藏多年的枪。
这枪与别的枪都不同,光是长度、枪管直径都胜过寻常的枪许多,一眼看上去便已让人觉得十分可观;待到上满了膛,枪管更是滚烫炽热,握在手心里好像都能将人烫伤了。凡是男人,便没有不爱枪炮这种东西的,司景自然也爱,只是看着这一把,又是爱,又情不自禁生出了些许畏惧来。
他把手放在上头,在阚泽手把手的教导下,试探性摩挲着开了几枪。冲击力巨大,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猛度,仿佛能把厚重的钢铁也一下子射穿。司景捏着枪把,一枪开出去,手心都被震得发麻,微微发痛。
那子弹好像拐了个弯,直直插入他心底来了。
阚泽的眼凝视着他,定定地,问:“喜欢吗?”
司景很想说不喜欢,迫不及待想让他重新收起来。可这会儿枪还在上着膛,他也不傻,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自不量力挑战男人,因此这话在喉头转了两圈,终究是咽下了。猫大佬心不甘情不愿紧绷着脚尖,声音还微微有些抖,“喜欢……”
阚泽嗯了声,恶趣味好像在这会儿全都扑簌簌冒上了头,瞧着他的目光都意味深长,说:“既然喜欢,那就奖励你多玩几把。”
司景:“……”
卧槽,这个几把是哪个几把?
他分明是个纯洁的小猫咪,为什么好像从里头听出了些别的不同寻常的意思??
司景有如下几点事后感。
第一,洗漱台的桌面很硬。可以建议酒店以后全都给铺上层棉花,这样半躺在上头会舒服很多。
第二,有的枪,握住了你就别想松开手了。最好的法子,就是压根儿别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有的老草花期明显比他想象的要长,而且间隔短。
别的草大都是只在四季里头挑一季开花,哪儿有猫薄荷草这样的——一年四季里头天天开,甚至一天都能开个三四回。
这还当什么草,直接去当假花不就好了吗?
你的同类知道你这么任性吗?
你们种群是全靠你一个来繁衍了吗??
司景憋出了一肚子的气,变成原形吹干了毛躺在床上时还哼哼唧唧的,脑袋往被子里一钻,拱成一团圆乎乎的毛球。阚泽含着笑去掀被子,愣是没从这团圆上摸出哪儿是头哪儿是尾巴,随意找了被子一角掀开一看,就看见了一个毛乎乎的圆脑壳。
浑圆浑圆的,上头两根白毛还翘着。短腿猫瞪着眼,意图想从眼睛中透出王霸之气,狠狠威慑眼前人。
无奈天生便是个小可爱,不管怎么瞪人看起来也不可怕,反而衬得眼睛愈发碧青可喜,处处透着种“老子敲凶”的又悍又奶的气息。阚泽就爱他这横的一批的小模样,心尖颤颤,伸手来抱。
不抱!
司景横眉怒眼,卷在被子里头,呲溜呲溜倒退着往被窝深处钻。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就已经从被子的另一头滑落出去,不小心倒退的过了头,短腿在边缘上晃晃悠悠站立不稳,一屁股往床底下栽下去。
阚泽一惊。
“小花!”
叶子先于他的神智前一步动作,稳稳兜成了一张网。猫崽子躺在这碧绿的网里,像是被钓上来的鱼,生无可恋被提溜着后颈提起来。
阚泽柔声道:“被吓到了?我给小花呼呼。呼——呼——”
风吹蛋蛋,格外凉爽。
司大佬两只脚都蹬在了他脸上,想不通当初那么多猫薄荷草,自己怎么偏偏一眼就挑中了一棵又会耍流氓又变态的。
干脆埋回去得了。
——
电影中一部分猫的镜头仍需后期合成。高难度镜头与较为深层次的情感表达,汪源自然不会交给一只真猫去演,司景虽说能演,也不能过分暴露自己身份。
毕竟稍微聪明一些还能说是教的好、天生的,要是聪明的过了头,指不定就要被抓去切片做研究了。
这么下来,他倒成了整个剧组里头最轻松的演员。每日瞧着其他演员演戏,他只需要在阚泽怀里稳稳坐着,吃的喝的自然全不用愁。
电影中也有狗的戏份。怕其它狗伤了司景,阚泽将二黑也带了过来。德国黑背膘肥体壮,往司景旁边一坐,活像是个保镖,把司景衬得像个柔弱的姑娘,威严地在那儿注视着。那些狗凑得近一些,就能从这猫毛乎乎的圆脑壳上闻见同类的口水味儿。
嗯……还是只相当强壮的同类。
那种把猫撵的喵喵叫的心思顿时就歇了几分,有只群众狗甚至还把脑袋蹭过来,试图也想舔一舔司景的头毛。
还没等舌头伸过去,二黑就已经蹿到了眼前,呲出一口雪亮锋利的牙,肩背下伏,摆好了进攻姿势。
不舔就不舔么……中华田园犬悻悻地迈着四爪跑远了。
用得着这么凶?
又不是你媳妇。
汪源在一旁看着,也觉得有趣,道:“这倒真少见。阚泽,这是你的狗对吧?”
阚泽的心思微微一转,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否认。
“对。”
汪源的目光幽远起来,在他身上落了好一会儿。
家中养的宠物很亲近,很熟悉,这其实比什么都能反映主人之间的关系。这会儿不用过多解释,汪源也知道,这两人是真的关系不错。
甚至……远甚于此。
他是个聪明人,并不曾说别的话。阚泽也只像是随口一提,便再不说这事,转而与汪源讨论电影中情节发展。
虽说司景演的是主角,可这部《乱云》,更像是一部群戏。
覆巢之下,每一个生命都在竭力为自己争取可能。这部电影中,还有竭力试图外逃的富家小姐、选择拿起刀的瘦弱学生、为了生存下去而出卖村民的中年男人……
他们每个人也都是主角。背景是血雾硝烟,他们演出着自己生命里头的剧目。
电影中有不少新人演员。为了那股子未进社会的纯真气,汪源特意挑中了一个还未从电影学院毕业的大三学生,那学生成名也早,倒不是因为演戏,而是因着父母都是明星。有了星二代这个名号,他自然一路都被人关注着,不用费什么力气便积攒起了一群粉丝,接的第一部 戏,就是汪源的《乱云》。
这个资源,的确可以说是相当令人骄傲了。这学生也心高气傲,恰巧主角司景此刻在众人眼中仍旧未进组,他就算是除了阚泽之外的咖位老大了。每日助理簇拥来助理簇拥去,气势十足。
汪源也不多说,只要他把戏演好,别的再无他话。
只是几个年纪差不多的群众演员,难免心中就有了些微词。
要是说实力强也就算了,偏偏星二代不过就是个星二代,除了比他们会投胎点并没别的过人之处。凭什么他们就是蹲守在墙角下经过筛选好不容易才拿到个龙套角色,而星二代却根本不需要怎么努力,就能拿个出彩的配角?
这种不平在学生的戏份开拍后,便一日比一日更明显。
同样是雨后的一场戏。学生与同伴一同千里迢迢奔赴回家,路上尚且讨论如何写文章谴责这惊天罪责,只是站在门外一拉门,才瞧见里头陈列着的究竟是什么。
惨状当前,学生骤然意识到如此下去必将无望,面对亲人尸体决定克服心中怯弱,用昔日都是握着笔杆子的手拿起屠刀——这并非是多么复杂的情感表达。只是星二代从没吃过苦,无论如何也表达不出充沛的惊愤悲痛。几个群众演员也只得一遍遍跟着他重新来过,淋了两个半小时的雨。
再来一次,汪源却还是喊了卡。
“你不能这么来,”他把星二代叫到身旁讲戏,“你的确是震惊,可瞪大眼睛张大嘴,这只是最基础的情感表达,你眼睛里头的情绪还不够。再来试试。”
群演堆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像是在赞同。星二代脸红了,说:“是因为刚才有人把我从情绪里头拖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