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是猫薄荷而我是猫怎么破[娱乐圈](31)
“锦鲤今天也要好好演戏:我是来相亲的,不是来问生育意愿的!”
又不是计生委!
问不出来个结果,白宏礼把手机收起来,准备塞回裤子里。没想到一个手滑,手机摔到了地上,顺着门缝滑了出去,“哎呦……”
他小声说了声,低头伸手就要去捡。可大鱼尾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怎么放怎么碍事,他正左右腾挪试图找个合适的姿势,却看见外头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抵着手机屏幕,慢慢把他的手机推了进来。
“是你掉的?”
白宏礼大喜,赶忙拉开门道谢。
“谢谢,多谢帮忙——”
外头站着的是个青年。
看着年岁不大,但眉目英挺,便格外有韵味。像是经常锻炼的,身材也好,露出来的小臂线条流畅紧实,深色立领大衣干净利落。青年瞧见他,目光顿了顿,缓缓滑落在了他的尾巴上。
这地方来的都是妖,白宏礼倒也不怕被对方看见原形,冲他笑了笑。又说了遍,“多谢。”
青年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一勾。
“不用,”他礼貌道,“举手之劳。”
白宏礼对他的印象顿时更好。
他洗手时,青年恰巧就站在不远处的小便池前放水。白影帝清清楚楚听见后头传来的水声,暗地里咋舌,这喷溅的声音怎么恁大。
只是掏出水龙头卸下去点装备,弄得活像是个小喷泉,噗噗噗的。
让鱼羡慕。
然而这到底与他无关,本着文明素养,白宏礼一眼也没瞥,等出去后便深吸了一口气,把刚才又查了一次的人类版攻略挂在嘴上反复念叨。
“请吃个饭,看个电影,送她回家,聊聊人生理想聊聊风花雪月……”
好在拉开包厢门时,里头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白影帝心放下来了一半,问,“她人呢?”
服务员解释:“应当是去洗手间了。”
趁着这时候,大胖鲤鱼忙掏出手机,低头背小抄。
“可以夸她口红颜色好看,夸她衣服不错,夸她是小仙女——嗯,不对,应该是小仙鱼——”
“您好,请进。”
包厢的大门又被拉开了,有什么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了这里。
白影帝的心活蹦乱跳的像是只兔子。他勉强压抑住心底紧张,站起身,准备迎接自己的娃娃亲——
?
??
???
进来的是个青年,俊朗挺拔,深色立领大衣,面色白皙,看起来很眼熟。
……这不是刚刚为他递手机的那位好人么?
白宏礼一头雾水,凑上前,大惑不解,“您走错包厢了?”
他说:“我们这包厢叫深海奇缘。”
青年唇角一勾,说:“没错。”
他说:“就是这里。”
白宏礼:“但我还在等一位小姐。是不是饭店安排出了问题?”
青年好整以暇,“也没有。”
白影帝:“那是——”
来的分明应该是条漂亮的小红雌鱼啊?
“恐怕是父亲忘了告诉您,”青年笑意更深,“我们这种族,只有小时候是雌性,长大后有大多数都会变为雄性。”
“……”
白影帝一瞬间目眦欲裂,差点儿把鱼眼睛珠子瞪脱眶。
啥?
啥??!
第29章 第二十九只小猫咪
桌上一时陷入寂静。半晌后,大胖鲤鱼缓慢咽了口唾沫,举了举手机。
屏幕上的小红鱼全身浅红,灵动又俏皮。
放下手机。
眼前的男人含着笑,眉目英挺……
啊啊啊啊啊!
白宏礼抓紧了木头桌面,为了礼貌并没有惊叫出声,但心里确实跑过了无数只直立着的伊丽莎白鼠,这会儿在他心灵的那一亩三分地上疯狂地迈动着脚步啪嗒啪嗒跑马拉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坐下了,还在介绍,“我叫桓俞。”
白影帝神思不属,点点头,勉强还维持着一个优质明星该有的理智优雅,“我是白宏礼。”
桓俞笑意加深,“我看过你的电影,每一部都看。我是你的粉丝。”
大胖鲤鱼只好勉强上嘴角上扬了点,干笑。
“呵……呵呵,是么?”
“好久不见,”桓俞说,“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小时候,不知道你觉得我现在怎么样?”
白影帝刚才想好的夸奖的话没经过大脑,脱口而出,“我看你是条小仙鱼。”
“……”
咸鱼?
桓俞眼中笑意更浓。
虽然相亲对象的性别有些出乎意料,可白宏礼是个有分寸的鱼,从不会提前离开让人难堪。哪怕这会儿屁股底下凳子都像着了火,他也在不着痕迹地寻找话题,随口问了问对方平时都喜欢做什么。
这一听,白宏礼倒是惊了下。他原本以为,桓俞说看过他的电影,不过是这种场合专用的客套话,究竟回去会不会看,基本上大家都心中有数;可桓俞坐在对面,压根儿不用思索便把他演过的几部电影如数家珍爆了出来,每一部里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还有什么样的进步空间,全都点的明明白白。
白影帝对工作很上心,不由得又往前坐了坐,专心听他的意见。
这一听,他又发现了另一件事。
桓俞声音也很动听。
不是那种粗犷豪迈的,桓俞声音低低,含着种少年感的清冽,让人想起被风吹着撞击在一处的碎冰。交谈并不费力气,也根本无需刻意寻找话题,白宏礼渐渐起了兴致,眼睛越来越亮。
桓俞还说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的桓俞还是头一回来江里,这里的鱼都没见过,水质也没尝过,又害羞。海里头七彩斑斓的鱼见多了,看江里都灰扑扑一片,下都不敢下水,只能用人形光着脚丫试试水面温度。
白宏礼也被勾起回忆,“我还记得你那时候是小红裙,羊角辫——”
笑起来很甜,眼睛弯弯,只是胆子小,稍微被人看一眼就往父亲身后怯生生躲。白宏礼年纪比她大,自然而然就当了大哥哥。
他牵着小姑娘手,和她一起踩水,“来。”
水花扑腾飞溅,桓俞慢慢放松下来,被他背着在江里游了两圈。白宏礼说:“要不要试一试?”
桓俞点点头,脸却红了。白生生的脚丫呼吸踩了半天,细声细气。
“你……你带着我。”
“好。”
他把小红鱼顶在背上,咕嘟嘟沉下水去了。他吐出一个泡泡,桓俞也吐出一个泡泡,泡泡里映出两双圆圆的眼,鱼尾巴亲密地碰着。
也是因为这样,父母才起了娃娃亲的念头。
可如今……
白宏礼实在是没法把眼前这个人,和当初红裙子羊角辫的小姑娘联系起来啊!
这差距忒大。
好在桓俞谈吐清楚有致,虽然和想象中的不太相似,可到底也算是皆大欢喜。
饭快吃完时,白宏礼还是禁不住问了:“你们种族……都这样?”
说变性就变性?
这得有多奇葩?
桓俞温和斯文地笑,“要是想来,欢迎你来参加我姑姑的再婚礼。对了,下周她就会变成我叔叔了。”
大胖鲤鱼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你姑姑?你叔叔?……她离婚了?”
“不,”桓俞,“她马上要变为雄性了,她的丈夫之前的小妾们要成为她的妻子了。”
“……”
白宏礼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把这关系搞清楚,觉得自己在这里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只想赶紧回到他正常的家!
餐馆门前,桓俞替他拿着外头穿的大衣,绅士询问:“我送你?”
大胖鲤鱼勉强挤出个笑,摇头。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桓俞:“要不要看电影?”
大胖鲤鱼头摇的更快。
“不牢破费,不牢破费。”
他飞快地招来辆出租车,确定了下自己的脸被口罩遮的严严实实,随即钻进车里,溜了。
一路上都在忍不住理桓俞家的家谱。
在雌性成长到一定程度后才会变为雄性,那按这个逻辑,桓俞他爸,其实在之前,算是他妈?
那到底是喊爸,还是喊妈?
大胖鲤鱼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的头都变成了剁椒鱼头。
这有点儿忒刺激。
出租车经过一个人流量挺大的广场,广场的LED大屏幕上正播放着品牌广告,里头的当红小花正是陈采采。她满脸挂着笑,按照广告商要求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展示自己手上戴着的光彩熠熠的钻表。
这广告,白宏礼之前从未见过。
应当是新拍的。
他无意识多扫了两眼,目光定格在陈采采厚厚的刘海处,隐约觉着有点违和。甚至连她的容光也远不如当日初见,如今看来,倒像是形同槁木的老人,外头勉强披了一层光鲜亮丽的皮,从每一个毛孔里透出死气沉沉。
白宏礼眨了眨眼,再看。
一个恍惚,陈采采的肩头竟像是坐着个半明半暗的影子,是个女童的模样,搂着她的脖子,嘻嘻直笑。
白宏礼悚然一惊,隐约觉出不对。
他与司景发短信,“恩人,这些天,你看见过陈采采吗?”
这条短信,司景却等到晚上天色沉沉才回。兴许是刚刚结束工作,司景也没有多解释,只简短回他,“去酒馆说。”
晚上九点,妖怪酒馆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白宏礼找看店的狐狸精要了个偏僻的角落,拿屏风和其他的嬉闹声阻绝开,坐了一会儿,才看见司景推开了大门,脸上的妆还未来得及卸掉,这会儿描了细细的内眼线,愈发蒙上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信步走近。
他在座位上坐下,仍然没有放下手中抱着的大衣,问侍应生:“有肥料没?”
大衣忽然一抖。
侍应生表情也没崩,点点头,沉稳道:“您要哪一种?”
毕竟这里来来往往的妖不少,植物成精的虽然罕见,却也并非完全没有。偶尔有不习惯人类饮食过来点上一杯肥料慢慢喝的,也不是稀罕事。
司景对心肝宝贝草一向很豪气,“最贵的给我来一杯。”
片刻后,一杯上好的园艺专用肥料上了桌,装在高脚杯里,精致又秀气。上头还用柠檬叶子和鲜红的樱桃做了装饰,如果不是味道的确有点冲,谁看也猜不着这是用来浇灌植物的。
司大佬这才把怀里大衣下盖着的东西放置在了桌上,赫然就是那盆猫薄荷草。
白影帝:“恩人,怎么抱这么紧?”
而且脱了外套,不冷?
司大佬:“它更怕冷。”
白影帝:“……”
可以的。
走哪儿带哪儿,还脱衣服给它穿,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执念啊。
不敢比,不敢比。
高脚杯微微斜过来,里头的肥料汩汩往下倒。司景开始说正事,“你见过陈采采带着的那东西了?”
白宏礼:“看见了。可我到底对这些了解不深,竟然看不出那是什么。”
说到底,他是个混血,非妖也非人。虽然觉着不对,却寻不出个缘由。
司景眼角微挑,“——是古曼童。”
白宏礼恍然。
古曼童在圈子里不罕见,隔壁国见的更多。长途旅行的司机往往都会种一小盆花草或者掬一捧米,摆正了,出行之前拜一拜,每天供给食物,来保佑自己一路平安。白宏礼也听说过,可这些都是小把戏,还不足以入他们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