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498)
“你会梦到谁呢?”
萧意温声询问。
他的手掌往里伸, 挤开衬衫夹的扣子。
“啪——”
紧绷的腿环瞬间绷开,打到萧意的手背。
江声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凌乱的衣服被解开,腰腹流畅的线条一路蜿蜒往下,深邃眉眼舒缓平和,连长长睫毛都乖乖耷拉着。
萧意的骨头都在痛中发烫,这样的雨夜里他总是焦躁不安,像被困住无法捕猎的怪物。
而现在躁动平息,他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怨气阴森森如薄雾般爆发出来,在心口细细密密地泛着痒,激得他控制不住快乐地笑起来。
他握住江声的腿,在江声腿上勒出的红痕上摩挲。细腻温热的触感,让萧意手背青筋不由自主地跳了下。
他看着江声脸颊漫上潮红,在昏沉怜惜中感到一阵麻木的痛意,半晌,他才弯起潮湿眼眸,饶有兴致地缓声问。
“会梦到我吗?”
当然得不到回答。
萧意短促地笑了声,目光紧盯着江声。他的吻顺着江声的脸颊一路吻到解开扣子的脖颈、胸口,蜿蜒到小腹,吻他的手,从指间吻到手背,接连印上他的手臂。
目光中几乎有一种迷恋。
清醒的挣扎和犹豫时而闪过,但很快就消散。他埋在江声的小腹上,感到温暖,感到入神,连江声因为他发丝和气息拂动带来的战栗都被他细细掂量和品味着。
……
江声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换了地方。
他浑身乏力,发软发热,头发都被汗打湿,黏腻地贴在脸颊。
他感觉被窒闷在极其窄小的地方,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睡在萧意的怀里。
男人一张脸在睡梦中也相当清雅柔和,用医用胶带贴着些纱布,身上除了他惯用的木质香外,还有些药水味。
难闻死了!
江声忍不住皱着脸往后挪。
萧意已经换下了葬礼上的衣服,颀长的身体宽阔的肩膀,现在穿着一身休闲的睡衣。搂抱他的力道比起拥抱更像蟒蛇的缠缚,他死死缠着江声,生怕江声离开,哪怕一点点。
江声的头脑还是一种卡顿的混沌,思绪很沉重,他没有办法清醒的思考,却率先感到一阵警惕刺醒他,强迫唤醒他昏迷前的记忆。
葬礼、吊灯、混乱,落在后颈的吻,和注射进去的冰冷液体——
江声皱起眉毛。
看萧意脸上的伤,他这不是被抓住了吗,还挨了打!
楚漆楚熄都在现场,秦家的兄弟也在,怎么他还是被萧意抓回来了啊啊啊啊!
江声的思路逐渐清晰,但他又不知道现在他该抱有一种怎样的情绪。只感到昏昏沉沉的头疼,喉咙也发干,心脏一阵怪异的躁动抽搐着。
这种头疼甚至让他开始感到胃部不适,焦虑、烦躁,想杀人。
他撑着床铺爬起来,被子从肩膀滑下去,江声才发现他竟然也是一身睡衣。
搞什么啊萧意!脱他衣服干什么!!
他热得头脑发昏,跪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忍不住就四肢并用想从萧意的臂弯里爬出去。
可才刚有动作,萧意的手臂一紧,江声感到失重,后背直接贴到萧意的胸膛。感受到他强劲的心跳,江声用力挣扎了下,挣扎不开,眼神放空竭力缓了缓。
好累好累好累,救命啊为什么这么累。
感觉可以再睡一百年。
啊啊啊啊但是不可以,江声!振作一点!展现你的威风!
“醒了。”萧意的声音有些沙哑,又带着些浅笑。他对待江声的态度如常,甚至更柔和了。
江声努力转过身。
浓墨般的黑发从他脸颊旁滑过,落到颈窝,在胸膛上晃动,如同泼墨的发色衬得他也极为昳丽。在萧意看来,黑色头发的江声才惊艳到吓人的地步,他脸上潮红没能褪去,却愈发衬得他脸色苍白,像雾气里勾人过去纠缠杀掉的艳鬼。
他撑在床上盯着萧意看了两秒,眼中有着烦躁的不愉快。
萧意心脏痉挛收缩,目光闪烁了下,手忍不住摸到脸颊上粗糙的纱布,抿了下唇,微笑起来,“你还好吗?”
“不好!!”
江声忍不住咬了下牙。
他皱着眉,暴躁的心情肆虐起来。
他一时间感觉到无比的情绪多变,他一会儿想谁打的萧意啊重重有赏!一会儿又忍不住很想大哭,想尖叫,很想妈妈。过了会儿,他脑子里又兀自冷静下来安慰自己,可紧跟着又忍不住眼含热泪想嗷嗷叫,还想扇萧意两巴掌!
他深吸一口气,几乎要被这乱七八糟荒唐至极的情绪搞得发笑。江声冷下脸色来,攥着萧意的领子就把他提——
淦,提不起来!
反倒是萧意的重量压得江声往下栽。
萧意扶住他。
江声攥着他的袖子把他拍开,一巴掌用力甩下去。
“啪——”
萧意被打得偏过头。
江声掐着他的脖子跪在他上面,就这一巴掌就甩得江声两眼发花。
他狼狈地撑在萧意脸颊边喘了会儿气,凶狠地问,“你怎么做到的,你做了什么!你注射了什么,我现在情绪很不对劲,我……江明潮现在怎么样了,楚漆和楚熄呢?萧启的葬礼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有,把我的手机给我!”
萧意手臂扶着他,发丝凌乱,没有贴医用纱布的那半张脸快速地红起来,有一个巴掌的轮廓隐隐约约显露出来。
他没有生气,眼眸中反倒亮起来。
江声被他看得像被恶鬼缠上,忍不住又给了他一巴掌,气得发笑,“别这么看我!”
萧意被打得脸颊生疼,轻嘶了声,嗓音温厚缓慢,“真疼啊。”
却还是弯弯嘴角笑起来,好声好气地说。
“针剂只有致人昏睡的效果,副作用是醒后全身乏力。如果你现在不舒服,我可以立刻叫医生来看看。抱歉阿声,贸然做这种事情,对你造成的一切影响、所有后果,我都会负起责任。”
江声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被激起。
“你负起责任!你负得起什么责任?!你——”
“江明潮现在应该已经复查完得到了你的消息,我的手下一个小时前收到他的警告。”
江声瞳孔颤了下,明显的亮光从他的眼中闪出来。
“楚漆和楚熄,当然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萧意又说。
“萧启的葬礼是真的,他真的死了。”
说着,一只手落到江声的脸颊,冷得江声哆嗦了下。
他的脾气忍不住又上来了,起伏的情绪让他显得极其焦虑和崩溃,“滚开!”
外面还在下雨。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有风铃被吹动,有树叶被砸响,更远处的厚重窗帘似乎被吹动着,折出些布料翕动的声音。
这就是江声听到的所有声音,世界空到只剩下一座房子和他们两个人。
萧意拂过他脸颊,残留的温度让江声表情都不自在。萧意的冷和江明潮的冷还不太一样。
萧意的指腹是热的,骨头是冷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像是裹着一层人类皮囊的漆黑蝮蛇潜伏在他的身体里。
萧意很平静地微笑起来,“我这辈子第一次这样真情实意地感谢萧启,他实在死在一个很合适的时间。”
江声愣了下,继而忍不住有些崩溃了,他眼圈发红盯着萧意,“疯子。”
萧意对萧启是带着恨的,江声知道。萧启也根本不是个好人,江声更知道。
但是听到萧意这样评价,江声还是感到一种超出认知的荒唐。
一个人的死亡,价值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他的价值,就是把江声引过来。
萧意又抚摸他的脸颊,被江声用力咬了一口也不在意,继续无声地把手指抵在他的嘴边,任由江声一遍疯狂飙泪一边狠命地咬他的手。
夜色般的黑发黏连在他的脸上,愈发衬出他肤色惨白眼下绯红,脆弱、苍白、可怜中透出凶狠来。萧意的血洇染他的嘴唇,顺着他的嘴角蜿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