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258)
江声歪了下头,他的头发就流淌蹭到了严落白的脸颊。
“何况别人或多或少只是猜到我和别人有关系,却看不到、无法核验,从来没有比你站得更近看得更清楚的人了。”
声音很轻。带着些茫然和疑惑,体现出了和现在的暧昧氛围割裂的冷淡。
他高高在上地审视着、他观察着。他像是还带着些玩性的孩子看着自己的玩具。
“你是因为我的脸所以对我抱有容忍和谦让吗?那现在我这样对你,你应该察觉到了我本性有多么糟糕可怕,批判我的轻浮、随便,然后对我感到失望、厌烦了吧?”
据江声对一个正常人的了解,就应该是这样。
严落白沉默。
没错。
除非他是什么明知道前面是火坑还要往前走、往前跳的蠢货。
他无法辩驳,或者不敢辩驳。他怕一张口吐出来的言语会让他错过一次机会。尽管这个机会引导的道路走向晦暗不清,或许无法通往一个好的结局。
但他仍然无法开口。
他调节呼吸,胸口起伏着,任由江声往错误的方向猜忌。分不清是酒意还是距离让他感觉到热意,而这无法抵抗的热意从胸口一路攀爬生长,缠住他的喉咙覆盖他的口鼻。
他哑着声音别开头,“随便你怎么想。”
江声就干脆懒得想了。
享乐主义至上,他其实很喜欢一切亲密的、会让他感到快乐的行为。牵手、拥抱,接吻,或者更进一步的距离。人的体温传达的温度、感情,一切如同潮水般起伏涌动的爱或者欲望,会让江声感觉被温暖的水流淹没,很难抵抗的舒适。
可是人不仅有感情,还有理智。而绝大多数时候人的理智都在抗拒着这种舒适。
“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对吧?”
他又说,“还是初吻呢。”
他还说,“就这么栽我手里,你真是完了。严落白。”
严落白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感觉到江声掰过他的脸,眨了下眼睛说,“处男都很笨的。你会聪明一点吗?”
严落白的大脑轰地一下炸开,连同他的理智躯体都碎成了烟花。
他张了张嘴,心脏就快要从口腔蹦出来,眼镜被江声恶劣地报复性地挤得歪掉,严落白僵硬地握着江声的腰,感觉到江声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江声的气息在降落。
梦境和现实融为一体。
严落白大脑中尽是数不尽的嗡鸣,心脏的跳动好大声。他忘了要闭上眼睛,看着咫尺远近的江声,闻到他身上很轻浅的味道,看江声稍稍偏侧了下头,半长的发丝被风吹送着搔着他的鼻梁,嘴唇很软,湿热,轻轻地落在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一切都无法挽回。
脸颊顿时就灼烧了起来。
严落白大口地呼吸,眉毛拧紧,按在地板上的手不断收紧。
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他的脑袋一片混沌,他的思绪被绞成了一团乱麻。他狼狈地摘掉眼镜扔到一边,镜框和桌面碰撞发出轻响。江声的睫毛抖动了下,抬起眼睛。
好近,好近。
江声和他靠得好近,严落白这辈子都没有离他这么近的时候——除了在那些荒谬的梦里。
可现在荒谬的梦也降临现实。
江声亲了他两下就觉得很累,错开嘴唇抬起头。
严落白下意识地扬起下巴追逐。
他年纪不小了,在这时候竟然仍然带着一种青涩的笨拙的惶恐。
很可笑,他竟然在一边害怕江声觉得他无趣,一边恐惧江声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样,进而生出反感。
江声的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他的呼吸扫在他的颈侧,声音小小的,湿湿的,带着热气。
“严落白。”他叫。
严落白闭上眼睛好几秒,才睁开看向江声。声音很轻,沙哑着,“你又要说什么?”
江声的头发和他挤在一起。
好痒。
好热。
细密的汗水黏住了额角的头发,严落白不敢去想现在的自己是怎样一种狼狈样子。
嘴唇的轻微触碰让江声感觉有些不自然的发热。严落白的嘴唇上面有很淡的酒气,带着一点轻微的涩意和微苦。湿润的热气扑洒过来,江声察觉到,严落白身上的味道和他的一模一样。他们在一起住了有段时间了,用着相同的洗护用品。
这种隐形的、不分彼此的亲密,让不合常理的亲吻也变得理所当然。
江声一阵阵发晕,低下头去捂住严落白的嘴巴,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够了。”
江声好久没有在一个安全的环境和人接吻,不会被打扰,不会心惊胆战,想亲多久都可以。
虽然和严落白之间并不存在什么名正言顺的接吻的理由。
甚至可以说是非常非常的不正当、不正常。
嗯嗯呃呃嗯……
其实他是不是该谈恋爱了。
江声的思绪被岔开,短暂地想。
严落白还没有从那个短暂的,甚至称不上吻的亲吻里缓过神来。他抿直唇线,半眯着眼睛看江声。
他的呼吸急促,他想找到话去反驳江声,却又隐约清楚他不应该反驳。
没错,到这里就已经够了。再继续下去,他不知道会到什么地步。
既然江声已经提出来,那么严落白只需要顺水推舟,这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错过很多次,不能一错再错。就从今天开始,彻底地——
呼吸的交织燥热得要把空气蒸干。江声闷闷地靠过来,轻声说,“但是……我想伸舌头。。严落白……”
“……”
嗡鸣声好吵杂,理智的思绪被洗劫一空,严落白的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感觉学不会呼吸,他的脑袋里有一万道风声在啸叫。
他狼狈地喘气,用力抱紧江声,把脸埋在他的发丝里,薄唇紧抿。耳廓红得滴血,没忍住,低低骂了一句。
第117章 崩溃就崩溃之
在严落白遇到江声以前, 没有考虑过和人恋爱的可能性。
恋爱很麻烦。
人能够从工作中得到的成就感也好,金钱也好,权利也好,都远胜过爱情。他无法理解接吻和□□到底为什么能够让人乐此不疲, 他对那些情动的表情黏腻的水声感到厌烦, 那些明知道错误、却仍然上头无法逃离的陷阱让他抱着手臂冷视, 交换□□让他觉得恶心。耳鬓厮磨让他觉得可笑。
他旁观。
他高高在上。
他以为自己永不入局。
连看到江声和别人亲密陷入情迷,他都能自如地发出讥讽。
“要不要我给你们看门算了?”
“没亲爽的话要不要我再给你们留点时间?”
……
啊。
他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现在忽然不能理解, 无法明白。
江声的后脑勺抵着柜子, 被严落白毫无章法的笨拙的亲吻弄得仰起脑袋, 鸦黑的发丝散落勾缠在严落白骨节分明苍白的指缝。
风声好大,愤怒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呜咽的咆哮。像是有人在尖叫,用力地撕扯着叫严落白清醒一点。
严落白已经听不到其他声音。他胸腔闷疼,心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好吵。
为什么这么吵。
他的喘息压抑,拧着眉毛,细碎的短发遮住他锐利发红的眼眶。
吵到他无法专心地感受唇齿相接的湿润, 吵到他听不到江声喉咙里细碎的声音。
胸腔燃烧着一种火焰, 缭绕着让他的躯体发烫,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相同。这一次, 他完全没有愤怒的,冷蔑的,讥诮的情绪出现。
他感到急切,不耐, 紧张和恍惚。
那把火把他躯体里的水都烧干了, 酒精挥发蒸腾上他的脸颊。
缓慢的、藏着急促心情的,胶着又黏腻的吻压着江声的下唇, 高大的男人完全按照江声的指示,按部就班地伸出舌尖去舔。摸清楚江声身上的规律不算难事。如果亲得很重,压得江声的嘴唇都陷下去,就会被扯着头发拉开骂两句。稍微克制一点力气,他就会很乖地张开嘴露出湿红的舌尖,半阖着眼睛看他,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