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149)
“……继你和楚熄被拍到后,和沈暮洵也被拍了。但沈暮洵工作室和我们合力拦截了通稿,否则现在热搜满天飞的就不该是顾家的豪门秘辛,而是#惊!江声身为时间管理大师的一天#了。”
听严落白用带着淡淡讽意的冷硬声音,说这些离奇热搜词条真的很奇怪,江声忍不住笑了声。
“笑什么。你笑了,你看我笑了吗?”严落白抬起头,一双狭长的眸子似乎带着冷灰,冰刀子似的目光尖锥般扎在他身上。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你怎么玩我不管,收敛一点就好,报备,要提前报备。每次都把我打得猝不及防很好玩吗?我提心吊胆给你收拾烂摊子好玩吗?我是你的经纪人,不是你的僚机、搭档、汪汪队。”
江声理亏:“下次再也不了。”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严落白就绷着唇揉着额角气笑了,“上次你也说下次再也不了,你说再有下次,你要把名字倒过来写。记得吗,声江。”
“……”
什么,竟然有这回事。
江声眼睛瞪大了一秒,看到严落白笃定中带着嘲讽,嘲讽中带着愤怒,愤怒中带着一点什么……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用词,就看严落白眯起眼,用很淡但很犀利,无法被忽视的诘问眼神盯着他。
江声萎靡下来抱着头。
“那种氛围,我也拒绝不了啊。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定力一向不好!很容易色欲熏心的。”
严落白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在他脖颈的痕迹上淡淡扫过,一触即离,又说,“所以拒绝得了楚熄,拒绝不了沈暮洵。”
江声:“话不能这么说。”
“那要怎么说。”严落白抱起胳膊,好整以暇地等待他的诡辩。
“沈暮洵说是最后一次,”江声说,“最后一次,然后就断舍离了,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他也有好好地和那个小屋告别,和过去的记忆说再见。
严落白得出结论,“所以楚熄不会是最后一次,是吗?”
江声眨眨眼,“这个,这个。”
严落白低下头,笔头在桌面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响声。
男人的声音冷静,“何况,这所谓的最后一次,可信程度不亚于你说你‘不会再有下次了’。”
江声又眨眨眼,“那个……那个……”
最后是严落白终止了这个让江声支支吾吾的话题。
艺人的情感生活怎么样,说到底和严落白没有任何关系。
他关心这个,也只不过是因为担心江声给他制造平白无故的工作量而已。
严落白抿了下唇,“……总之,目前一切势头正好,可以考虑长远的发展。虽然我知道你没有往娱乐圈发展的意向,但还是给你做了几份职业规划。”
严落白站起身,把几沓厚厚的文件压在了江声的胸口。
江声蜷缩起来:“咳咳!”
严落白:“看看吧,万一有你中意的。”
“你昨天熬夜到凌晨四点,不会就是在做这个吧。”江声抱着文件坐起来。
他单薄的睡衣垮塌,下面全都是遮盖不住的痕迹。他并不避讳在严落白面前露出这些,严落白的手却抓紧了笔,自己避开视线。
严落白出品的职业规划,非常详实,可行度也很高。
江声翻了两页,有些感慨,“你还是早点休息,你要是猝死了我怎么办。”
“你怎么办?”
严落白眉尾挑起,轻笑一声。
他去饮水机接了杯水,放在江声的手边,口吻冷淡,“你当然是马不停蹄地无缝衔接,还能怎么办。”
江声乌黑的眸子抬起来看他,带着指责似的:“我不是这种人!”
严落白的目光和他交接一瞬,眼眸阖了阖,不可置否地扬了下眉毛。
“嗯?”江声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之前说,我的债款已经被萧意还掉了是吗?”
严落白:“是。”
江声再问:“我一开始去《突然的恋爱》是因为什么?”
“……没钱。”
江声又问:“那我现在有了吗?”
“有了,大概。”
江声拍案而起,“这不就是意味着,我可以不用去了!”
这种感觉,不就像是苦着脸准备去上学,但发现学校停课了;苦着脸准备去上班,但发现自己中奖了;苦着脸去大街上讨饭,结果发现世界爆炸了一样快乐吗!
“签了合同的,违约赔三倍片酬。”严落白打破他的幻想,“之前是小糊综的时候是无所谓,但现在按热度分成你的片酬很可观。相应,违约金也很可观。”
“……”
江声收拾收拾,眼含热泪地坐下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学校虽然已经停课,但又该死地复课了。虽然中了奖,但彩票是别人的。地球没有爆炸,炸的是他。
呜呜。
怎么这样。
第069章 自由就自由之
江声是个奇怪的人。
因为严落白无法理解, 所以称之为奇怪。
他的决断总和他的优柔违背,很奇怪;他的冷漠总和他表现出来的偏爱割裂,很奇怪。
似乎对江声来说爱并不是回应心意的东西,而是从指间漏出来的水或者沙子, 会随着时间蒸干, 也会被风吹散。他的情感多到满溢出来, 喜欢过许多人、许多事,拥有过许多爱好。他好像无比爱着这个世界, 所以愿意为之倾注感情、花费时间, 并不在乎那是一种浪费。
他看向江声。
江声目光完全失去焦距, 盯着某一页看了起码两分钟。
他对于里面各种统计数据、条形图、折线图、密密麻麻的大段文字十分头疼,抓着头发试着把魂扯回来,痛苦的样子像极了那副世界名画。
……而对于不喜欢的,大概就是这样了。
根本用心不了一点。
严落白默默地看了两秒,一时觉得有些好笑。他手臂搭在椅子上,黑色的碎发随着侧头的动作滑落,维持静谧的姿态观察着。
严落白以前养过一只猫, 喜欢挠门的猫。他有时候会有些恶趣味, 比如故意把门留下一道缝隙并且抵住,看可怜的小猫锲而不舍地为这扇打不开的门努力。
这个特性在江声这里得到延续。
看到江声如此困扰的样子, 严落白不知为何有些奇异的愉快。
“我已经尽量精简了,可读性应该没这么差吧。”他嘴角掀起,开口的声音很平静,“连这个都读不下去, 你的毕业论文是水过去的吗?”
江声顿时抬起头, 怒目圆睁!像是死鱼一样在有气无力中挣扎出一点力气,如仰卧起坐最后的挣扎一样徒劳。
“你这是什么话?不准侮辱优秀毕业生的学术素养!”
江声再次低下头, 去看密密麻麻的文字、图表、数字,痛苦让他的脸变得茫然无助且挣扎。
不是他的错!
这只是纯纯是因为他迫于生计在对着不感兴趣的东西用功罢了,就跟看高数和物理一样让人头晕脑胀。
严落白修长的指节在桌面点了点,一张脸总带着沉稳的冷峻。听见江声虚张声势,他也只是换了条腿搭着,冷哼着笑了下。
“优秀毕业生,毕业以后怎么没有从事你崇高的学术理想?”
“因为趣味是有尽头的……唔,也可能无穷无尽,只是我没到那个境界?”
江声没想到严落白会这么问。
他就是个俗人,没想过一辈子专注于一个爱好一件事,他追求的只是最简单的尽兴而已。
说起这个,江声一副过来人的样子:“爱好这种东西,和谈恋爱也差不多。感情到头的时候就要及时说再见,不要再磨灭彼此的爱,否则迟早有后悔的一天。”
“歪理。”严落白轻嗤,轻描淡写地评价,“喜欢走到尽头,才是爱的开始。”
江声看看他,扬起眉毛,“你都没谈过恋爱,竟然也来说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