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441)
江明潮的手还掐着他的脸,手指头一挪,看到江声的侧颊上已经红了一小块。
真可怜,明明他根本没有怎么用力气。
属于江声的温度一点点浸染他皮肤血肉骨头,一种快慰、一种平静的浪潮,在阳光下波动着。
他垂着眼皮,有些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
他不想总觉得江声可怜的。
可事实上就是,江声总是可怜。
身体总是这样脆弱,一不小心就留下印记。和别人亲吻磨着嘴皮的红肿,到现在都在残留。被人欺负了,还觉得在欺负别人。
江声反应很大,用力掰着他的手扭头。
他似乎觉得江明潮会做什么坏事似的,慌乱着急,呼吸闷闷热热,甚至用威胁的语气说,“江明潮,你是我哥!”
江明潮心口一簇火焰倏然燃烧起来。
“我当然是。”
他松开手,手臂撑着玻璃低下头,吻轻轻碰到江声的额头。
江声被亲得后仰,眼睛都眯起一只,呼吸急促间,属于江明潮的味道包围过来。
一点高雅清幽的熏香,一点焚烧后的余调,还有江声很熟悉的清苦药味。
他忍不住叫起来,“你是真的在疼还是在耍我啊?!”
车里这么大,江明潮硬是要和他贴在一起,几乎把江声挤成一个脆弱的薄饼。
贴得太近,江声几乎感觉江明潮的躯体里空空的,心跳的声音回荡着,几乎有了回声。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恐惧,他总是……不止一次地感觉到,江明潮真的是个病人。他虚弱,他没有强健的体魄,他不会有江声活得久,甚至能活到现在都已经很不容易。这样的一个人,把他当做哥哥到底有什么好的,他是没办法一直陪着江声的。
江声有些后悔,有些烦躁,还有些难过,忍不住张开嘴,缓了几口气,用力一口咬在江明潮的虎口。
江明潮好像感觉不到痛,空闲的手把玩着江声的头发。柔软一缕黑发在他惨白的手指间绕来绕去。
“再叫一次,叫哥哥,江声。”
他的声音轻轻的,很正经,掐着江声的脸摇晃了下。
江声的牙齿还咬在他的手上,有些茫然地皱着眉:“哥哥?”
说话的时候,牙齿和舌尖都忘了挪开,湿润的一点温度,像小动物在手心舔舔。
江明潮的呼吸一滞。
江声一无所知,一张脸上有着纱雾般的缥缈,眼尾有些红,嘴唇也是。
“这个称呼到底哪里特别了。”
江声不理解。
江明潮盯着他,黑眸温和,声音有些哑地笑了声,大手轻轻盖在江声的脸上。
江声被挤着本来就透不过气,现在声音更是闷闷的,气流被闷挤着从指缝里流淌出来,“我看不到啦!”
江明潮的声音很近,轻轻地:“嗯。”
江声抓着江明潮的手指,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不到一秒江明潮就放开他。
他的手落在江声脑袋上揉了两下,搞得他东倒西歪。
江声愣了两秒,“江明潮!”
正好车停了下来。
司机解开车门锁,江声听到咔哒的一声,立刻拽开车门跳下去,差点摔倒。
他稳住身体后呸呸两声,感觉口腔里都还有点恶心的血腥味。
江声忍不住张开嘴呼吸两口空气,有点头皮发麻,回头凶狠瞪着江明潮,没能说出话来,只能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你!”
一张脸好红,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还是气的,又或者急的。
他刚刚都快被挤成一张饼了,脑袋都要被搓成稻草团子了,现在江明潮怎么还好意思笑!
他一甩头要走,打定主意不会再搭理江明潮,不然江明潮还真以为他没脾气。
虽然他是哥哥没错,但是也不能让他太过得意。
他走了一截,抬起头,又看到严落白在不远处等着他,镜片反光看不清他的眼神。
江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时间,莫名地感觉被人看低了似的。脑袋登时一热,转头跑回去就朝车踹了一脚,抓着江明潮的领子晃他,拿头使劲撞他的脑袋。
像只小羊。
江明潮头好疼,忍不住有些愕然。愕然之后反而笑起来,一只手撑在车窗顶上护着江声的脑袋。
江声:“烦死了!讨厌你!!”
江明潮笑得越发大声,以至于都咳嗽起来。他别过头咳嗽了一阵,再回头的时候,苍白清瘦的一张脸都有些红,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笑的。
他捧着江声的脑袋,漆黑的眼眸温柔得要滴出水,冰冷渗透药气的气息靠近,在江声的一瞬怔忪中亲亲他的脸颊。
“真可爱。”他的吻也是没有温度的,轻轻呢喃,“我的弟弟,真的很可爱。”
这是亲情吗?
他的母亲,看着他的时候,也会觉得他可怜又可爱吗。这样的心情,到底是从哪里迸发出来的,有什么原因呢?
和江声相处的时间总是太过短暂。没一会儿,严落白就站在车门前,接江声离开。
江明潮一时间觉得,江声是离开他去上幼儿园。严落白就是幼儿园的老师。
等到了时间,江声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
他一直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又目送属于江声的房子亮起灯来。
“走吧。”
他低头,手摊开放在腿上。心口的钝痛一阵阵,嘴唇愈发苍白,他却有心情垂着眼皮欣赏手背上的牙印,甚至笑起来。
完美的艺术品。
第204章 商议就商议之
到了江声和顾清晖约定好的日子, 江明潮准时来到江声家里准备接他。
敲门没人应,他拿出备用钥匙打开门。一瞬间,被房门隔开的噪音顿时扑面而来。
“像他这样的朋友,你到底还有几个!”
江明潮的眉眼微微挑起, 他侧过头抬手示意, 身后的保镖立刻沉默着往后退远。
室内, 卜绘死死揪着秦安的领子把他按在墙上。
男人侧脸紧绷脸色憔悴,但那点憔悴被愤怒掩盖, 表情便显得愈发凶戾。
他无力地喘息, “江声, 你别把我当傻子。”
江明潮信步往前走,然后停下,看到房屋中间试图劝架,但嘴巴张开却没能发出声音、甚至表情已经有些放空的江声。
没错,卜绘看到秦安稀里糊涂亲他了。
没错,当时秦安还用那套朋友说辞昏头昏脑搪塞了。
没错,卜绘是个正常人, 他一眼就知道这一切的发生和理由都太过荒谬!
呃啊啊, 江声就说吧,正常人都知道秦安是不正常的蠢狗!!
秦安使劲掰着卜绘的手。
他被卜绘撕扯得面目狰狞, 但一身腱子肉也不是盖的,迅速踢腿给卜绘踹了一脚,又急忙问,“不是, 不是, 江声。你们分了啊,真分了啊!”
卜绘踉跄了一下, 迅速稳住身体。啧了声,抿着唇呼吸都重了些,“我们只是冷战,不是分手。”
“我不信,你假装。”
“谁管你信不信!”卜绘声音冷沉,“你不觉得你才是恶心的那个人吗?你明明知道江声很单纯,对朋友很好。还借着朋友的名义哄骗他和你接吻。”
他们又撕扯起来。
他们跟斗舞似的撕扯起来,一个比一个迅猛,江声两眼空空。
等下。
卜绘在说谁单纯?
在说谁对朋友很好??
谁?
我?
江声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机。平面漆黑光滑,映照出江声的面容。
手机里,面容无害的男生在看着他,黑漆漆的头发软踏踏地落在肩膀,一张脸白皙干净,江声茫然,他也跟着茫然。
江声承认自己的基因的确有一点好。但是卜绘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还和他吵架,看不起他讨厌他。
后来在一起了,都被他这样那样,那样又这样,分手还是那样离谱的理由。
到底怎么还会对他有这样的滤镜?!
秦安:“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你没有好兄弟,你不懂,好兄弟哪有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