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痕(93)
激情与危险同行,令人堕落地迷醉。
第67章
转眼几天过去,宁秋砚恢复了教室、宿舍两点一线的单纯生活。
回想起来,从火灾、被绑架,再到‘山茶花之夜’,他和关珩一起生活的几天其实很短。所有的事都发生得太出乎意料,太快,有惊悚至极的,也有瑰丽绚烂的,若是仔细回味,那几天便逐渐成为了被拉长的梦境。
关珩出现在溯京只是昙花一现,是梦境里最美的那一部分。
宁秋砚脖颈上的小血洞愈合,紫红的指痕褪去,属于关珩的最后一点痕迹也彻底消失了。
只在耳垂上,留下了关珩亲手穿过的耳洞。
红宝石耳钉缀在白皙的耳垂与耳骨上,非常惹人注意。粗略计算,宁秋砚已经被三个女同学要过链接。
他每天都按关珩的吩咐消毒清理耳洞,每当看见耳垂上那个被银针刺穿的小小洞口,都会想起当时伏在关珩膝盖上的情景。
除了消毒,宁秋砚一直都戴着耳钉,无论何时。
不仅是因为关珩提过这样的要求,还因为只有这个耳钉能证明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红宝石是血契伴侣的标识,是他属于关珩的证明。
他们只在分别后的头一个夜晚接过视频通话,纵使宁秋砚主动做出过承诺,也并不是每天都联系。但是只要宁秋砚给关珩发送信息,关珩就一定会回复,有时是在早晨,有时是在宁秋砚入睡前。
仿佛回到了定时去渡岛献血的那段日子,宁秋砚的生活重新变得安稳平静,却又充满了期待。
他估算着学校的放假时间,估算平叔往返渡岛与雾桐之间采买的日期,用红笔在日历上画出了下次见面的日子。
“异地恋是不是很难熬?”有时荣奇会问他。
“有点。”因为实在难以解释,宁秋砚已在荣奇面前默认,“就是很想他。”
宁秋砚默认得多了,也开始悄悄享受起自己给这段关系的定义。在普通人面前,他们可以是最简单、最容易说清楚并被接受的——那种被称为情侣的关系。
反正关珩也不会知道。
在关珩离开溯京的第五天,曲姝打来电话,说要带宁秋砚去一个地方。
从学校外面的小巷出发,他们花了约二十分钟车程抵达目的地。
那处属于旧城区,车子从热闹的街道中穿行,地势便逐渐拔高,一条安静的小路蜿蜒而上。小路是很窄的双车道,两侧都是较为低矮的民居,但看起来很干净,房屋及街道绿化都被打理得很好,不见商店。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栋两层小楼前,等待自动铁艺门开启时,宁秋砚透过车窗看清了门牌号,上面写着:荆花路47号。
车辆驶入围墙,映入眼帘的是铺着草坪的小花园,植被多是四季常青的,整齐地栽种在花坛中。
房子的一层是车库,二楼才是居住空间,整栋房子都是暗色调,以木质与黑灰色石板为主,看得出是经过精心翻修的,是带着点冷意的现代化风格。
深冬再次降温,外面冷得人一呼吸便吐出白雾。
宁秋砚仰头看向二楼外墙,那里排列着四扇长宽都不到五十厘米的高窗,除此以外便是整面的墙壁,显然是为了保护隐私特制,一时难以分清这到底是建筑的背面还是正面。
“我们先上去。”曲姝对他说。
“好。”宁秋砚收回视线。
直到现在宁秋砚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为什么来。
询问曲姝,曲姝也只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等上了二楼,眼前便豁然开朗。
另一面墙是整面的落地窗,长约七八米,因地势与位置得天独厚,从这个角度看出去视线毫无遮挡,能清楚地看见城市景色与高耸的溯京铁塔。
站在这栋房子里,这片城市最美的景色都尽收眼底。
宁秋砚不由得怔了怔。
“感觉怎么样?”曲姝询问道,见他转过头来表情懵懂,笑着说,“先生一定要让我问你的第一感受。”
宁秋砚点点头,说很美,又问:“为什么?”
“房子是你们学校发生火灾之后,先生叫人收拾出来的。”曲姝说,“这地段不好买,时间又太紧,只能租。原先想着尽快把房子安排好,你能有个喜欢的地方先住着,不至于一直待在酒店里,或者到处找地方住。先生本来已经安排了人去购置家具用品,结果计划有变,你们学校有了新的宿舍,这里就先空着了。”
房子里的确空荡荡,除了建筑原有的壁炉,室内连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也没有。
宁秋砚却根本不知道关珩有这样的计划。
回想起来,那天在酒店电梯前遇见荣奇之后,关珩曾问过他:“你还要继续住宿舍?”
原来,关珩不仅是担心他的安全,还是为了这栋早已准备好的房子而问的,在得知他选择继续住校之后,关珩便没有提起,是给他足够的自由,也是尊重,因为关珩还说过,“你的人生应该过得精彩”。
可是既然计划有变,为什么曲姝又带自己来到这里了呢?
看出他的疑惑,曲姝说:“你不是怕冷?”
宁秋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其实雾桐的冬天比溯京温度要低许多,但是论体感,还是溯京要冷得多。
“要是再遇上降温天气,有个能提供暖气的地方住当然是更好的。”曲姝道,“宿舍的空调可不起什么作用,小电器什么的也不行。”
这件事宁秋砚只对关珩提过,曲姝是怎么知道的,答案很明显。
他心中升起暖流,关珩的体贴总是显现在细微处,即使他本人并不在场。
曲姝还告诉他房子是长租的,签了十年租约:“我们已经从里到外彻彻底底地打扫修整过,很干净。先生说反正现在也不急着住了,与其叫别人来布置,不如让你自己动手。”
她走向壁炉,从那里拿过来一沓家居杂志,递给宁秋砚:“这些都是先生喜欢的风格,他说你们的审美接近,或许你也会喜欢。你慢慢地挑选,有喜欢的就折页或者用笔画出来,我过几天找你拿。”
猝不及防被塞了几本书,宁秋砚赶紧将它们抱好:“不用了……我一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
曲姝温婉一笑:“小宁,这里就是你在溯京的家了,家不嫌大。”
曲姝先下楼去,留宁秋砚自己慢慢了解房子的构造与环境。
宁秋砚从不擅长平白接受物质上的馈赠,但正如陆千阙告诉他的,物质与金钱对血族来说并无实质意义。关珩做这些的原因很简单——宁秋砚是他的人。
无论是精神还是物质,宁秋砚都该由他来支配。
宁秋砚无需忧心或思考,只需全然信任并过好自己的生活,一切都自有关珩安排。
毫无疑问,这样亲密却又不对等的关系让宁秋砚迷恋。
宁秋砚在房子里走了一圈,走过空荡荡的客厅,小阳台,储藏室还有书房。
房子里很暖和,他走走停停,大约花了十几分钟。
这里确实大得有点过分了,他甚至想象不出要怎么才能塞满这里。
来到卧室时,看着那一整面黑色背景墙,宁秋砚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那天在酒店里,关珩沐浴后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时,裸露的冷白色躯体。
只看过一次,那完美的体格与肌肉线条的走向就如玉石雕塑般,刻在了宁秋砚的记忆里。
关珩身上的气质与这里很搭,天生就适合用黑色来衬托。
感觉到身体的热意,宁秋砚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好像要坏掉了。
最近总是会想这些有的没的,有时候只是在洗漱时照镜子,也会对着自己发红的嘴唇走神。
等放假再去渡岛,他们肯定会发生点什么。
宁秋砚克制不住自己不去想。
离开黑色背景墙,宁秋砚又去参观了浴室和衣帽间,像在看网络上常有的冷淡风样张。建筑本身就已经足够美,似乎不需要过多的装饰。他想,若是关珩没有住在渡岛,而是一直以来都居住在城市的话,大抵也会选择这样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