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76)
眼看着被发现,江冰紧张的将手中的伞柄握的更紧,缓步走上前去,将自己手中的纸伞给 面前紧盯着自己的人挪到他头上,小心翼翼的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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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说完,那人薄红的唇角微微一勾,突然抬起手指给他做了个手势。
江冰眼睛睁的圆圆,听到这个字立刻闭上了嘴,目光带着点好奇盯着面前的人,刚被发现 踪迹的年轻皇帝说罢这话后,却并未开口解答他为何身在此处的疑惑,甩了甩自己被雨水淋湿 的袖摆后,抬起脸来看了一眼挡在自己头上的纸伞,目光略微动了动,突然开口道。
“伞有些小。”
提起这个,江冰的脸有些发红,看了看面前的人半个身子还在雨中,就将纸伞朝着面前人 的脑袋上又挪了挪,有些无措磕磕绊绊的解释道:“回……回陛下,这伞是臣自己无事做的, 因为是一个人所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直低头注视着他神色的人就低低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微微抬起,勾 起了江冰带着微红有些窘迫的面容,薄红的唇朝上勾起,大拇指在他的下巴上划了划,突地收 回了自己的手指,低身将面前的人拦腰抱起,大步朝着桃花树外的小路行去。
突然被人整个抱起来,江冰被吓了一跳,差点将自己手中的伞都扔了下去,好歹最后稳住
了,牢牢将伞撑在叶旭头顶,脸色不禁更红了,低声抗议道:“陛……陛下!”
叶旭本来就勾着的唇更弯了些,目光从江冰有点慌张不敢看他的温润面容上掠过,语气更 多了几分故作的正经,渐渐起了调笑怀中人的心思:“伞太小了。”
“是……是臣的错……”江冰没有察觉到他眼底的笑意,脑海中只想起选秀时在黑暗中, 御座上的人那时勾起的唇角,心下惴惴着缩在叶旭怀中也不敢挣扎,只嗫诺着道,“那个陛下 ,臣宫中简陋,没什么可招待陛下……”
叶旭唇角的笑容更深了些,脚下的步伐不快不慢,朝着江冰来时的道路反方向行去:“不 必你招待。”
“……是。”江冰抿了抿唇,不敢反驳的应了,眼光却在瞧见他行去的方向时,指了指另 外一边,慌忙低声提醒道,“陛下,您走错了,不是……不在宥香宫了,臣现下住在那边的宫 殿……”
一炷香后,寒儿正焦急的在宫殿前等待着江冰回来时,远远的就瞧见了那把熟悉的纸伞, 还有被人抱着回来的主子。
雨下得越来越大,走到檐下的年轻皇帝将怀中的人放在台阶上,抖了抖自己愈发湿润的衣 衫,面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目光却在打量了面前破旧的屋檐和房间时,微微有些不自觉的
发沉。
他正在神色凝重的四处打量时,终于反应过来的寒儿连忙弯下身行礼,话语中有着掩不住 的兴奋和欣喜之色。
“奴才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叶旭摆了摆手,抬步走进了正殿内:“平身。”
寒儿是第一次见叶旭,眼睛都放着光芒,一边低身行礼一边偷看几步远的江冰,笑容甜甜 的:“谢陛下!”
江冰没有察觉到身畔服侍自己的双子的注视,他跟随着叶旭迈进殿内,看着屋中仅有拔步 床和一张桌子的摆设,略微有些局促的上前来,看了看叶旭此时湿透的衣衫,又瞧了瞧空空荡 荡除了寒儿几乎没人的殿外,微微皱了皱眉——若不是一直被抱着护在伞下,此刻他身上绝不 可能这么干净。
想到这里,他抿了抿唇,好似终于下定了决心,对身后的寒儿嘱咐道:“陛下万金之体, 方才淋了雨受凉,你去找一身我的干净衣服让陛下先换上,再熬一碗姜汤来。”
叶旭进殿之后便坐在桌边,听到江冰的吩咐让取他自己的衣衫,眸中的神色微动,却并未 出言阻止,而是转头朝着得了命令马上要离去的寒儿吩咐道:“两碗。”
江冰听到面前的人如此吩咐,有些慌张的垂下头去,掩饰住自己微红的脸颊,回头看了一 眼瞅着自己眼中尽是笑意的小双子,咬着牙低声道:“没听见陛下说的话么?寒儿?”
看着自家主子羞恼的模样,寒儿忍着笑朝外退去:“是,陛下娘娘,奴才遵旨!”
寒儿一走,江冰低着头将殿门关上,快步走到坐在桌畔的叶旭身边,硬着头皮低声道:“ 陛下的衣服全湿了,再不换下来对龙体不利,臣为陛下宽衣。”
叶旭闻言,饶有兴趣的瞧了他一眼,终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向着拔步床的方向走去,江 冰抿着唇将床前的帘幕放下一道,回头就瞧见叶旭站在等身的铜镜下展开胳膊,一副等着人前
去服侍的模样,江冰脸上的红晕就更浓了。
低头去解那已经湿透的衣结时,叶旭明显看着那双手有些发抖,可等到一件外衫被脱下来 之后,江冰的手却又奇迹的不抖了,温润清秀的面容紧绷绷的抬起,一直将面前的皇帝脱得只 剩下衾衣方才住了手,快步走到床上将薄被抱住递给他,耳朵尖都泛红了。
“陛下,臣这里没有披风给您,还请您将就一下。”
叶旭低头看了看那通红的耳朵,眸子眯了眯,突然低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口,这才神色淡 然的从他手中拿起薄被给自己裹上,像个蚕蛹一样坐在床畔,声音低沉悦耳:“还愣在那里做 什么?”
江冰突然被亲了耳朵,整个人都愣在原地,脸红的不成样子,好久才缓过神来去拿布巾, 笨手笨脚的把妆盒上的梳子都带了下来,又像怕被人发现自己做错事情一样迅速捡起,在自己 的青衣上蹭了蹭,这才故作镇定的过去卸下叶旭头上的长簪,用布巾轻轻开始给他绞头发。
等到两人收拾差不多收拾完了,寒儿就端上了两碗刚熬好的姜汤和一身干净衣物,江冰强 忍着羞恼给叶旭换上,鼓着脸颊给他盖好了被子就低头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垂着脸不知道生 什么闷气。
叶旭饶有兴趣的瞧了他一会,看着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是不看自己,知道这是因为自
己方才亲了他的耳朵才赌气的,一时间只觉新鲜的很,许久方才含笑开口问道:“会下棋么?
”
江冰磨了磨牙,不敢不回他的话:“……回陛下,会。”
叶旭抬手对他招了招,示意他坐在自己身前,声音中也染上笑意,吩咐道:“去拿棋盘来 ,朕要和贵嫔下棋。”
一边的寒儿早就看出来自家主子不知道为什么和皇上赌气起来,本来正在焦急着要提醒自 家主子,闻言知道皇上没有介意,立刻眉开眼笑的应道:“奴才遵旨。”
两人坐在拔步床上下棋,外面的雨下的太大,没一会江冰就觉得有点冷,拿着白子的那只 手顿了一下,悄悄偷看对面认真看棋路的叶旭一眼,一点点的将小腿抽上来跪坐着,又悄悄将 被子该在自己身上一角,这才觉得暖和了。
叶旭察觉到他的小动作,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唇角却弯的更深,落下一子的时候也装 作不察觉的模样,脚轻轻一踢被子,又甩了一个角过去,顿时瞧见对面的人眼疾手快的抓住盖 在了身上。
一直下到天色将晚,大太监终于左弯右弯的绕到了殿门前,找到了宫女们所指的皇帝,眼 看着皇帝正兴致勃勃的和江贵嫔下棋也不敢打扰,就安安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等着吩咐,直到许 久后一局棋下过,皇帝清清淡淡的声音在内室中响起。
“要不要搬回宥香宫?”
江冰还沉浸在面前的棋局中,许久才反应过来皇帝是在问自己,慌忙下床站起身来,低下 头来回道:“陛下,臣很喜欢这里,也不嫌这里简陋,想要住下来。”
“可以,不过这里太过简陋,不是住人的地方。”出乎他意料的是,叶旭并未阻止,只是 斜斜的倚在拔步床边,清俊的眉眼在灯火下愈发灼人,看着江冰的目光十分奇异,好似想要将 他从内到外看透一般,“来人。”
大太监立刻上前一步,低声道:“奴才在。”
“明日着内务府前来,将此地修缮一番,莫要扰到贵嫔。”叶旭吩咐了一句,又将目光转 回他身上,“这里还没有名字,你想叫什么?”
江冰思索了片刻,摸不准是皇帝真让自己起,还是要逗着自己玩——今天下午下棋的时候 ,这样的欲擒故纵许多回了,每次瞧见叶旭似笑非笑的脸,江冰就忍不住有点气馁,更何况面 前的人也不是他能违抗的,便试探着回道。
“不如……唤作玉桃宫?”
叶旭听到这个名字,眼神骤然恍惚了一下,看着江冰的目光深幽几分,在他身上的青衣尤 其过了几个来回:“玉桃宫……”
江冰察觉到他的语气和以往不同,下意识以为自己起的不对,握紧了手指垂下头:“陛下 若觉得不好,那……”
话音未落,大太监就听到皇帝的吩咐:“听贵嫔的,玉桃宫。”
“是,陛下。”
“顺便将封号也下了,就玉字。”叶旭稍稍掀开被子,打了个哈欠之后,抬手示意江冰走 过来,等到他还不知状况懵懵懂懂的凑到自己身边来时,突然抬手握住江冰的手腕,一把将他 拉到了怀中,又翻身压在了他身上,低头嗅闻他颈间的淡淡桃花芬芳。
“今晚朕在此留寝,翻牌子罢。”
不管说完这话后,顿时将眼睛瞪圆,又被他的动作吓得浑身僵硬脸色通红的江冰,叶旭低 头磨蹭着那温软的肌肤,大太监则目不斜视的退了出去。
“老奴遵旨。”
肆•冰心在玉壶
春来秋往,又是一年过去。
玉桃宫中一片安然静谧,殿中的香炉燃起袅袅青烟,淡淡的茉莉香气绽开。
江冰坐在罗汉榻上,悄悄看了一眼对面端坐的人,又迅速垂下头来,将手中的白子放下去 ,坐在他对面的人瞧见他下的地方,眉毛稍微挑了挑,若有所思的含笑看了他一眼,突然将自 己手中的黑子扔回了棋盒里,朗声道。
“朕饿了,上膳。”
一旁等待着的宫女们闻言,立时低身应道:“遵旨。”
江冰看着面前棋盘上成大龙的黑子,和自己被打的七零八散的白子,垂下头来将棋子放回 棋盒中,跟着叶旭坐在桌畔等待着宫女鱼贯而入时,犹豫了半晌还是开口问道:“陛下,下午 还要去御书房议事?”
叶旭坐在椅上正在闭目养神,闻言唇角微勾:“贵嫔想说什么?”
江冰一听他这样带着笑意的语气,脸庞瞬间爬上红晕,垂着头诺诺道:“臣……臣看外面
天色阴沉,好似是要下雨了,现下仍是初春天气寒冷,陛下衣衫单薄,还是多加一件以防着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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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嫔说这话好生见外。”叶旭见他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心下不知是欢喜还是叹息—— 两人这般相处已一年有余,江冰面对自己时,却还好似是第一次初见那样小心谨慎,连说一句 关心的话还要思虑再三,弄得他有时都禁不住紧张起来。
“贵嫔乃是朕的妃嫔,若是想要朕加衣服,给朕备好就是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 江冰垂下头,看着放在自己手腕上,那只修长有力的手,有些胆怯的轻轻将自己的手覆上 去,声音更加低沉:“……是,陛下。”
目送着年轻皇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处的小路上,江冰长呼出了一口气,垂下眼睛去看放 在殿内角落中的那把绘着墨兰的纸伞,想起一年前那一天蒙蒙的细雨,和之后的深夜里两人相 拥而眠时,自己鼓噪不止的心跳。
抬起手臂来任由袖子滑下手肘,江冰定定凝视着自己小臂内侧的那一道红线,心中不知是 什么滋味——这一年中皇帝时常来此处和他下棋,抑或是他们分别坐在殿内的某个角落,各做 各的事情不打扰对方,晚上在同一张床上相拥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