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58)
江洛玉挑了挑眉,将自己手中已经污了的锦帛放在火上,眯着眼睛看那锦帛一点点化为灰 烬:“不过,虽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四皇子搜了出来,还是由和他们毫无仇怨的萧氏动的手,更 是从乌雅氏手中发现的,但要说完全摆脱我身上的嫌疑,凭这一点却不能完全证明,乌雅拓和 乌雅乐则更不会轻易认罪,说不得逼得急了,还要将此事颠倒黑白栽在我的身上。”
说罢这话,他放下手中的毛笔,掠过脸上浮起担心之色的眠星身边,唇角的笑容深深:“
不过唯一的一点好处便是,想必不管乌雅氏此后究竟要如何,我大抵是不必再去宗人府呆着了”
皇帝即使知晓了这个消息,定然会大发雷霆更不会听乌雅乐则的解释,虽还会念着四皇子 妃腹中的孩子,四皇子妃却八成会被暂时拘禁在四皇子府邸内,说不定还不准其离开房间半步 ,更不准乌雅氏的人在四皇子妃左右。
江洛玉垂下头来思忖片刻,再度走回桌案前取出锦帛写好,抬手交给了守在一边的眠星, 抬手刚再度拿起茶盏时,却瞧见眠星打开雕花门时动作顿了一下,随即停下了脚步让至侧面, 低声稟报道。
“内君,祭公子来了。”
话音未落,一身白衫的慕容祭便跨步进门,刚刚开口叫了一声兄嫂不及说话,又是一阵乱 七八糟毫无章法的脚步声朝着这边行来,江洛玉放下了自己手中的茶盏,示意眠星先去送信, 乌玉般的眸子扫过通往郦玉苑的回廊,不出意外的瞧见了两个小小身影。
“这回倒是热闹,要来都一起来。”
江洛玉此时苏醒的事情本是秘密,只自前一日慕容昊不在之后,两个孩子最快察觉到不对 ,每日粘着江洛玉的时候更长,对着时常侍候的奶娘双侍就没法完全隐瞒,还好如今四皇子之 事有了个结果,就算泄露出他已然清醒的消息也无甚大碍,想到这里他本来想要让人将孩子抱 回屋里的心思就淡了下来,索性站在原地等待着他们过来。
慕容祭找来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告,江洛玉也知晓不能耽搁太久,等到两个眨巴着大眼睛的 孩子走到自己身前,便低身抱了抱他们,声音和缓轻柔吩咐道:“芍药,妃剑,今日天气晴好 ,让奶娘把垂儿和昶儿抱到花园里去,让他们自己去跑动玩耍,只身边别少了人,看紧这两个 调皮鬼。”
慕容垂和慕容昶两个小人被牵到门前的小花园里,慕容祭跟着江洛玉含笑望了他们一会, 突地开口笑道。
“垂儿和昶儿长得愈发快了,几日不见好似又长高了些。”
“小孩子无忧无虑,吃得好睡得好,自然长得就快。”江洛玉从袖中抽出骨扇,手指拂过 其上的雕花,目光定在那小小的玄色背影,又酷似心上人的小脸上,“尤其是垂儿,不管是面 容还是行止动作,都愈发相似昭敏了……”
慕容祭瞧他出神的望着慕容垂,先是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神却突地暗了下来,神色有些 说不出的恍惚,仿佛想起了什么别的事情,好一会才在江洛玉的目光下回过神来,咳了两声: “兄嫂说这话,是想念大哥了罢。”
“昭敏被押在天牢中,那些人碍着慕容氏总不敢亏待他,想必短时间总是无事的,不过是
不得自由四处走动罢了。”江洛玉见他神色不对,知道他大抵是想起了如今不见踪影的宓千千 ,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索性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察觉,“祭弟今日前来找我,莫不是为了过来 打趣?”
“兄嫂说笑了。”提起正事,慕容祭神色一变,看了一眼四周空旷的庭院,压低了声音说 道,“暗枭传来消息,九皇子殿下正快马暗中和少将军汇合,兄嫂可以放下心了,白少将军没 有什么中什么暗算,身上也并无损伤,此时正带着大泷使臣朝着帝都赶来,最慢半月之内便可 抵达帝都城内。”
“如此最好不过。”江洛玉舒了口气,微微眯起了眼睛,“切记一定要封锁好消息,必要 之时连白氏也隐瞒下来,府内那些知晓了我醒来,想要偷偷往外递消息的人还关押着么?”
“兄嫂放心,一切万全。”
“好。”骨扇展开轻拍掌心,薄红的唇角牵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若是我计算不差,不 出一月之期,白氏与慕容氏便可完全洗清嫌疑,将这一盆被污蔑的脏水,重新倒回乌雅氏的脑 袋上!”
清晨的朝会过后,安国内君的嫌疑因四皇子出现,又明显是牵涉乌雅氏中人而暂时洗清, 慕容奇回府内没有半个时辰,安国内君便带着双侍和丫鬟坐上了马车,光明正大的朝着大理寺 的方向行去,探望此时身处大理寺监牢内的安国候。
阴暗却并不潮湿的大理寺监牢中,松树枝烧着的火把被固定在青石上,沿路走来除了轻轻 的脚步声,便只有吱吱燃烧火油的声响,众多被木栏杆圈住的囚室伸出,一闪巨大的木门开阖 后,一间瞧起来有床有桌,用木板围成的单间囚室便出现在眼前。
江洛玉细细端详了一番这特别的监牢,这才忍俊不禁的抬手让身后的人开门,随即独自铃 起食盒走了进去。
早就听见有人靠近的玄衣人本在低头看书,直到熟悉的气息停在自己身侧,那扇木门也吱 呀一声关上了,才骤然抬起头来,烟熏據拍的眸中闪过惊喜之色,声音却还是淡淡的:“宸华 ?你怎么来了?”
江洛玉微笑着将食盒放下,稍稍扬起脸庞:“我不能来么?”
慕容昊沉默着摇了摇头,只定定的望着他,愈发显得那双眸子在昏暗的火把光芒下,好看 的让人心中鼓噪。
“好了,莫要用那般眼神望着我,又不是垂儿和昶儿。”
被他凝视了片刻,江洛玉无奈的叹了口气,本想要低身坐在他身侧的椅子上,可还没等弯 下身腰间就是一紧,下一刻整个人都被桌案前的玄衣人搂进了怀中,随即是那人落在自己脖颈 上细碎的吻,他轻轻笑了一声,倚靠在他身上低声道。
“好不容易洗清了罪名,若是不招摇过市,怕是有人要说我心虚。只你如今还在此处,要 招摇只能来瞧你。”
“情况如何?”
听见他终是开口,靠在他肩上的人眯起了眸子,语调轻松:“事情都在预料之中,只是你 要在这里待得时间怕是要长些。”
慕容昊低低恩了一声,搂紧了怀中的人,细碎的吻从脖颈顺着向上,晈了咬那人白生生的
耳垂,在察觉到那人不自然的动了动时,忍不住低笑一声:“边关离此处毕竟不远,不管做戏 还是真的,时间都不能太短。”
话音落下,江洛玉舒了口气,回头捂住那人在自己身上乱点火的唇,似笑非笑的道:“你 知道再好不过。”
陪着玄衣人在牢中用过午膳,又简要说了些现下的情况,江洛玉将手中的碗碟放入食盒中 ,手指轻轻放在食盒上,目光定定凝视面前的人,唇角露出狡黠笑容:“对了,昭敏,还有一 件事未曾对你说。”
说罢这话,他也不管玄衣人此刻疑惑的神情,便抬手拍了三下掌:“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你见见他罢。”
三下击掌声落下,脚步声迅速靠近,眠星含笑对着慕容昊低身一礼,便侧过身让背后着黑 色斗篷的人走出来,慕容昊心中讶异的看着一个身着鹅黄衣衫,面容姣美的女双走进囚室内, 还没等开口去问此人是谁,便见眠星迅速掩上了门,江洛玉则立即褪下了身上的外衫,立即和 走进来的人身上的外衫掉了个个,又将自己头上的小冠取了下来,最后则是从袖中拿出两张人 皮面具,两人便分别贴了上去。
慕容昊眼睁睁的看着他变幻衣衫配饰,不到片刻江洛玉就成了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女双,而 那个女双则动作熟练的打扮成了江洛玉的模样,两人身形动作站在一起时极为相似,这一点让 玄衣人微微皱起眉来,眼底却闪着若有所思的光:“宸华?”
江洛玉含笑看了他一眼,并未开口解释,只抬手打开了牢门,站在原地低身给假江洛玉行 了个礼,再度开口时声音变成了娇滴滴的女声。
“婢子恭送内君。”
站在囚室外的眠星瞧见假江洛玉,也神情自然的一同行礼,显然是早有准备,等到那个假 江洛玉往前走了两步之后,眠星看准机会悄悄挨近江洛玉,悄声稟道。
“您要自己小心,明日清晨,属下跟马车一同来接。”
江洛玉悄无声息的点了下头,唇上还带着柔美的笑容:“快走罢。”
等两人一前一后的消失在牢门前,手拿钥匙的狱卒便上前重新将木门关锁上,一身鹅黄色 衣衫的女双含笑转身,动作流畅自然的低身给慕容昊斟了热茶,又双手奉上垂下头来:“侯爷 请用。”
慕容昊被这一系列动作惊得凝在了原地,目光从那已经上了锁的牢门处掠过,直到那狱卒 的脚步声远去之后,才迅速起了身窥看了一下空无一人的外间,将茶盏回手放在桌案上,抓住 了他的手腕皱着眉头低声道。
“宸华,你是带着封秩的内君,这样……”
“小点声,我也知晓这样不妥。若是让别人发现我,按制我就不能再停留于此了。”
江洛玉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而是侧耳细细听了一会,方才站直了身体,乌玉般的眸子垂 下,手臂如枝蔓一般缠了上去,眉眼间的容光和轻咬的薄唇,让玄衣人几乎瞬间屏住了呼吸, 眼底跟着燃起了朵朵暗火。
“放心罢,来的时候已经打点好了。就说我心疼夫主在此处无人侍候,便派了个通房双子 前来,偶尔陪伴着夫主解闷,所以今日妾便留在此处不回慕容府,不仅要侍候夫主一日……还
会陪伴夫主安寝。”
慕容昊深深凝视了他片刻,突地抬手将人搂紧,低头在他耳边吻了吻:“舍不得我?”
江洛玉被他勒的有些痛,身体便愈发放松柔顺,整个人都朝着那人身上靠,直到被那人一 把抱起之时,才抬手戳了戳那人冰冷的脸颊,凑在他耳边笑道:“莫要得了好处还卖乖,当心 我现下就改主意。”
慕容昊低笑了一声,黑暗中看不清神情:“方才那声音……是腹语?”
“自然。”江洛玉看着他搂紧自己,回身坐在了床榻上,温凉的唇顺着耳垂落在了脖颈上 ,声音渐渐变得干涩沙哑,“原来在王府时,曾住过一段时间军营,腹语便是那时学来的,至 于如何侍候人……”
话音到了这里,他陡然闷哼了一声,眼前跟着一花,滚热的身子便压了上来,随即便再也 说不出一句话,只在那人将他裹在柔软冰冷的被褥中,欺负的狠了才压着嗓子低低求饶,声音 小的几乎听不清楚,其后除了剧烈的喘息和吱呀声,再也没了其他的声响。
直到外间的天色终于暗了,小小的囚室方才安静下来,伏在被褥里的人眉眼间全是倦意, 感觉搂着自己的人仍不断用唇摩挲自己的后颈,那人的声音也比方才更低沉了几分:“这里到 夜间有些冷,我已让他们多搬了两床被褥,你觉得如何?冷不冷?”
他轻轻勾唇微笑,回过身来缩进那人怀抱中,动作好似为了取暖一般,话中却带着调笑意 味:“自瞧见这木板囚牢,我便知道就算身处大理寺监牢,安国侯爷也依旧如鱼得水,谁都不 敢怠慢。”
“莫要笑我了。”
那人听到他说这话,抬手为他掖了掖被角,低头将一个吻落在他的额上,沉默了许久,直 等到江洛玉快要沉入梦中,才突然开口说道。
“自你昏迷再度醒来之后,我一直觉得你变得有些不同……今日更是这么觉得……我不是 要逼问你,也不是非要你说出缘由。只你不论担心什么,都不该担心我——当年在我刚恢复武 功,追赶那些将你装入棺材想要害你的人时,我就对自己许诺过:这一生我不愿再看到你这样 被人欺侮,我只要活着一日,就会一直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