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子无双(203)
玄衣人联想起最近的这些事情,立即知道他话中的含义,忍不住略微皱了皱眉:“你的意 思是,嫡长子之位?”
“不错。”江洛玉斜靠在摇椅上,目光凝定在自己的手指上,还有袖中的那枚暗枭令牌, “虽说双胞胎历来都是谁先出世,便指谁为长,可毕竟是慕容氏的嫡长子,父亲和伯父两人都 还相争,我只怕若两人年纪生辰相同,到最后……”
慕容昊无比聪明,瞬间就知晓了他话中之意,沉吟了片刻之后,突然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环抱住了他后,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怕等到我们百年之后,其中一个会因为嫡长子的位置, 对自己的弟弟下毒手?”
324.是谁不懂
江洛玉半睁着眸子,叹息了一声,目光悠远的不知看向何处:“自古钱帛都动人心,更何 况有了权势,财帛更是唾手可得,要知晓嫡长子与嫡次子虽一字之差,在百年传承的世家内, 相差却何止是千万。”
慕容昊低下身来,定定注视着他:“两个孩子都由你亲手教养,你没有信心?”
江洛玉闻言,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一边捏着一边低声说道:“小 孩的激将法,对我可没用。”
说罢这话,他缓缓抬起头来,侧过头轻轻拂过那人乌黑的长发,低声叹道:“罢了,命数 由天定,却由人搏命。”
说到这里,他仿佛还有些想要说的话,可沉默了片刻之后,却又将这些话咽了下去。
以后的路途,谁也料不清楚,此劫过去之后,也不一定就再也没有劫数,慕容氏应当走向 何处,与皇室的关系又该几何?当初慕容敏的死万一有一日会被揭开,又会对慕容氏和皇室起 怎样的变化?
到现在,这些都是未知之数啊……
他正在沉思着,却听见耳边的人低声问。
“怎么不说话?”
江洛玉含笑摇了摇头,乌玉般的眸子微微闭起:“或许是我多想了……现下是男子女子还 是双子仍不可知,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权势之位,这么多的变数……”
“别担心。,,
听见那个声音在耳边低喃,不知过了多久之后,他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勾起唇角抬头看去 ,目光从面前的慕容昊身上,转向了不远处站着,正垂着头倒茶的那个背影,笑着说道:“是 啊,现下该担心的不是我,而是眠星啊。”
话一出口,站在不远处的眠星就转过身来,含着柔和的笑容走到两人面前,仿佛不知他们 到底在说些什么,有些讶异的问道:“内君唤眠星何事?”
江洛玉被身边的玄衣人扶着起身,手指略微握了握那人的手,直起身来拍了他一下,眉眼 中带着调笑之色:“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过半个月你就要出嫁了,怎么还来侍候我?也 不去准备自己的东西,或者是绣绣嫁妆什么的……”
眠星一听这话,想起自己那个早就被救出来,前几日事情毕后见过的那个人,又想起两人 多年分离之事,闻言眸中已然有了眷恋欢喜之色,却仍然神色镇定的狡黠回道。
“瞧内君说的,好似内君出嫁的时候,曾像个女子一样去绣自己的嫁妆,或是准备什么胭 脂水粉的回门时候用?眠星可不听内君说这些。”
江洛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抬手用骨扇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越来越大胆了,我也是你能 编排的么?”
“内君饶命啊!”
江洛玉看着他动作灵敏,听到这话就立刻几步跑开的远远的,含着笑容望着他们两人,不 禁无奈的摇了摇头,对身畔的人说道:“你瞧,好不容易调笑一下新嫁的,新嫁的却不识抬举 ,连我说话都不爱听了,我可真是万分苦恼,不知该如何是好。”
慕容昊今日也一反常态,这回不沉默了,一直淡冷无波的面容更泛起了丝丝涟漪:“你怎 会苦恼这个?”
“你怎知我不会苦恼这个?”
听他反驳的快,慕容昊握紧了他的手指,突然抬起头来收了笑容,朗声道。
“进来。”
话音未落,江洛玉顺着他的眼光往外看,正巧看见两个身着湖绿色衣衫的下人朝着这边走 来,不禁疑惑的皱了皱眉,好似猜到了什么,却一时间不敢确定:“这两个是……”
慕容昊看了一眼远处笑望着这边的眠星,又看了看那两个走到近前的人,低声道:“芍药 ,妃剑。”
说话间,两人已然走到了江洛玉面前,面容虽不算十分漂亮,可也清秀可人,走路时看起 来像是有武功底子的,江洛玉瞧见他看眠星的眼光,知道慕容昊怕是自己这里人手不够,这才 从自己那里调来了人服侍他,便含笑看着他们规规矩矩的低身行礼。
“芍药(妃剑),见过内君!”
“芍药妃剑,一个丫鬟一个双侍,你也准备的齐全,名字是你取的?还看不出来你有这样 旖旎的心思。”
听了这话,慕容昊缓缓摇头,眼底的笑意深深。
他一摇头,江洛玉反而更是好奇了 : “不是你?那是谁?”
话音未落,一阵连绵不绝的咳嗽声突然响起,一个身影磨磨蹭蹭的跟在那两个湖绿色的背 影后,慢吞吞的走了过来,“……是我。”
看着那一身熟悉的乞丐装,江洛玉微微抿起唇瓣忍住了笑,饶有兴趣的看了一眼有些无奈 的慕容昊,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光却在触到宓千千身后,跟着不远的另外一人时,先是 略微凝固,眉宇间带了喜色,快步迎了上去。
“祭弟,我们可是久见了。今日你们两人怎么有空,前来将军府?”
在宓千千之后,陪着他一起前来的,正是慕容昊名义上的嫡亲弟弟慕容祭,他虽然面容依 旧苍白的没有血色,可观其神采已比原来好了许多,现下更不必用轮椅四处走动,而完全可以 站立行走了,看着江洛玉迎上来后,立即对他微一拱手,笑道。
“祭见过兄嫂,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兄长回来的时候拜见父亲,好似有要事相谈,父亲 召我也去作陪,说完了正事之后,祭想着也该让宓先生来看看兄嫂的身体,只是宓先生死活要 拉着祭才肯前来,祭这才叨扰兄嫂了。”
“此事无碍,祭弟不必放在心上。”听他口中提起父亲二字,江洛玉回头看了一眼慕容昊 ,想起自从这件事后慕容奇和慕容祭终于打开了心结,虽然并非十分亲近,却也并不十分排斥 了,不禁露出会意的笑容,“不过,你面色好了许多,看来宓先生真是用心调养了。”
宓千千被江洛玉这话,和看过来略微有些促狭的眼光,逼得有点脸红,下意识看向身畔的 慕容祭,眼底仿佛有所期待,更深处又仿佛蕴含着一点情愫,慕容祭却完全没有察觉到江洛玉 这句话隐藏的深层含义,只单纯以为是在夸赞宓千千医术高明,于是就单纯附和道。
“兄嫂说的不错,要不是宓先生,现下祭怎能如常在地上行走,这些功劳我都记在心里, 等到以后先生要走的时候,慕容氏可都要一一还报宓先生。”
江洛玉一听这话就心觉不好,还没等说话的时候,宓千千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晈了咬唇瓣 之后,骤然后退了一步出了四人的那个小圈子,握紧了手指低喃道:“慕容氏,哼!慕容氏有 什么了不起的,谁要慕容氏来还报!”
话音未落,他已然转身走向垂花门,眸光低垂看不清神色,只是步履匆匆,没有一会就不 见了踪影。
江洛玉眼睁睁看着他离开,眸底的无奈之色更深了,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好似察觉到了一 些却不敢确定,此刻神色凝重的慕容昊,又将目光移到面色困惑,看着宓千千走后一头雾水般 的慕容祭身上,又有些忍不住要叹息了。
“这……这是怎么了,还没等说一两句,宓先生怎么突然就生气了?”
“此事我也不知。”听到慕容祭疑惑的语气,江洛玉想起宓千千方才离开时的神色,和当 时他初来慕容府中时,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一时间心中不知是何感觉,却还是微笑着“ 提醒”着慕容祭,“不过祭弟,可是你在方才来的时候,出言不逊惹恼了宓先生?”
325.船到桥头
他这么随口一问,慕容祭还真的努力想了片刻,他以往的聪明才智风华逼人一遇到宓千千 ,好似就瞬间完全不见了一样,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来,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担忧的看向那 人离开的背影:“兄嫂,祭冤枉啊,并没有此事……”
本来江洛玉心中还有感慨,可此时瞧见慕容祭回话的时候,居然一直盯着宓千千离开的方 向,神色立即动了动,半带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心”劝道:“不管有没有此事,论理 来说宓先生是我们慕容氏的客人,论情来说医者救命如再生父母,就算宓先生不是你出言惹恼 的,祭弟也应该追上去诉说几句,解了宓先生的闷气啊。”
慕容祭闻言,立时觉得有理,点了点头就拱手应道:“兄嫂说的有理,那祭现下就去!” 江洛玉看着慕容祭“醒悟”过来之后,就立刻朝着宓千千离开的方向追过去,和身畔的人 对视的一眼后,一时间心底说不出是好笑还是叹息,却还是嘱咐道:“祭弟走慢些,若是摔着 碰着出什么事,不光是我和你大哥要担心,宓先生更会担心的。”
若说刚才那些话只是有些奇怪的话,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暗示了,本来快要走到垂花门前的 慕容祭闻言,立时停下了自己的步子,眸子里划过一道一闪而逝的流光,声音低到几乎听不清 楚:“……兄嫂……说的是。”
目送着慕容祭的身影也在垂花门外消失,江洛玉抬起手来抚了抚自己的下巴,眸光中带着 满意准备转身坐下,可还没等他挪动一步,站在他身边的人却突然拉住了他,眼光有些说不出 的复杂。
“你说那话,算是故意误导祭弟?”
江洛玉看着他神色复杂又凝重,跟着微微皱起眉头,不知他是因何而不安,却仍然不忘调 笑方才之事:“那可不算,这是故意误导宓先生。”
慕容昊闻言,沉默了片刻,突然直视着他的眸子,抬手示意两人身边的几人退下后,这才 突然开口道:“祭弟,想必与你所想不同。他……大概是心中明白的。”
“他明白? ”江洛玉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也正因知道所以更是惊愕,闻言心中一震,立 即问道,“何出此言?”
慕容昊定定凝视了他片刻,许久之后突然低叹一声,一字一顿反问道:“在慕容氏中,不 管是母父,还是父亲,祭弟……甚至是伯父,他们都是情绪内敛之人,可他们,当真一点不聪 明非要自寻艰难之路?当真对这世间之事无有怨恨?当真一点都不明白么?”
他的话缓缓从耳边流过,江洛玉越听,神色越凝重,思忖了片刻后,大概明白了玄衣人话 中之意:“你的意思是,祭弟并不是不明白,而是一直……装作自己不明白宓千千的那份情意 ?,,
慕容昊点了点头,眼底的神色愈发深邃:“祭弟从小才华出众,不过是因为体弱病重而不 得不深藏内院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牵动心绪之人,却还是因为不愿牵绊那人,这才装聋作哑 全当不知。倘若我所猜不错,他之情隐藏的越深,就越是已经动了心。”
“若真如此,这件事就是我的错了。”江洛玉深吸了一口气,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一边 说着,一边禁不住担忧道,“若是过了两年之后,他们不得不分开的时候,宓先生舍不得祭弟 不肯离开,祭弟却又不肯牵绊宓先生假装无情,那可该如何是好?”
玄衣人闻言,又沉默了许久,抬起手来替他倒了一杯热茶,这才轻声安慰道:“船到桥头 自然直,还有两年时间,总会有解决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