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寒门贵子(191)
“时惜,咱们孟家,真是亏欠你太多,竟是让你和谢尘操心至此,我待我整个孟家,谢谢你!”孟大人双目含泪,站在顾时惜身边,便要对着顾时惜做一个深深的鞠躬。
顾媻可受不住,站起来就跟孟大人道:“可别!大人,您这样我可受不住,只是孟玉的性格,你我都了解,二叔也是了解的,我怕他做傻事,耽搁了自己的前程,也怕害了孟家,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日后他若是要恨,只管恨我,别找二叔的麻烦,还望孟大人在旁看着些……”
顾媻来了以后,就声泪并下的说了一下自己对孟家马上要与刘家联姻表达的赞同,然后哭着说了一下自己害怕孟玉做傻事悔婚等等,所以决定要跟谢二力挽狂澜假装在一起,来让孟玉放弃自己等等。
孟大人听过后,感动得不行,两方都好似达成了共识,孟大人也非常上道表示此事过后,绝对会在旁边规劝孟玉不要针对他们等等。
一场会谈,比顾媻想的要顺利就拿到了孟大人的保证和日后孟家族长的感谢,也让孟大人稍微看着孟玉,让其好好把活动的事情办完,等出了孟家大门,顾媻和谢二分别上了轿子和马车,两人还在隔着轿子小声交谈刚才的事情。
谢二很是不解:“怎么刚才你不让我说话?你希望孟玉不要恨我,还让孟伯父劝劝孟玉,可我之前不是说了,要揽下一切过错,说是我勾引的你?”
顾媻都不知道怎么跟谢二解释说话的艺术,他不怎么说,难道像个小人一样,哭喊着求孟大人不要让孟玉讨厌自己?
孟大人估计巴不得的孟玉恨上他,这样婚事才不会有差错,所以他何必多说那么一句?还不如说让孟大人劝劝孟玉,让他顾念兄弟之情,不要为难谢尘,这样他的形象还高大些。
顾媻淡淡道:“说不清楚,不过还是谢谢你了,方才你真是半句话没吭,为难你了。”
这算是夸奖吗?
谢侯骑在马上,以一种高难度的姿势弯腰凑在轿子旁边和顾时惜说话:“还好还好,你高兴就好。”
“对了,怎么最近没听你说许大公子了?”许大公子,许虹当初跟着谢二一块儿出门剿匪,至今不知道为什么还没回来,谢侯则因为家中事故提前回家了。
谢侯想了想说:“那小子好像上月自己回长安去了,我叔伯他们也在回扬州的路上,再过一月吧,估计就能回扬州了。”
“那也好。”顾媻总觉得谢尘这个人没脑子,偌大的侯府总不能真的在谢尘手里落魄下去,有个好兄弟许虹帮忙,有叔伯还在,起码目前是无忧的。
而且顾媻心里有个计划,他现在搞活动敛财,增加扬州GDP的事情破产了,总得从其他方面找补,就好比说现代,要搞政绩,要么是大力招商,要么盖房子,要么就是做城市建设,总得有一项拿得出手才行。
古代官员搞政绩也无非这几项,但顾媻这个扬州与那些贫困州县不同,三泰县那种地方,陈听随随便便弄一些学堂,便算是重大功绩了,就连枣县的林梦山,当初拨乱反正搞了个案子,哪怕不是他主办的,但是发生在他们的县里,这也算是一件功绩,而顾时惜这里的扬州便难了。
经济发展前辈们已然开发到了极致,学堂私塾更是数不胜数,活动也办个不停歇,如今……好像就剩下一个基建了!
基建……
顾媻忽地想起来之前参加老师孙学政婚礼的时候发生的一件小事,孙老师府邸门前的确窄得可怕,当初他说可以搞一个单行道的标志给大家看,可现在看来,弄标志不大现实,不如重新规划道路,让那些院子大得离谱的人都往内缩一些进去,把路给弄好……
的确,好多地方的路每回都堵得不行,扬州人口众多,也没有个规划,怎么以前的府台大人就没有想过修路呢?
在要不然就是扩建,将扬州城外围扩出去,好叫挤在城外的集市也纳入扬州城内,也好让百姓们居住得更为顺心,说不定还能吸引更多的人来发展经济,天啊,这不就是伟大的连锁效应?!
顾媻感觉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当年开放后,都是先修路,只有硬件设施更上了其他地方都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他也只有把扬州城布局重新规划清楚了,那么GDP岂不是自动上去了?
虽然收效可能有些慢,但这个顾媻觉得好似也不是很重要了,他只要知道自己是一直往上爬,且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好的明天,那么今天的自己就不算是白活。
于是回到府台后,顾媻马不停蹄就要去找慕容丰去细聊自己的想法,留下还心猿意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顾时惜对象的谢侯在后面屁颠屁颠追着。
顾媻都找到慕容丰说完了自己的想法,得到慕容丰保守的点头后,才坐下来喝了口茶,扭头看见谢尘还在自己身边,不解的说:“二叔,你怎么在?”
谢二眼巴巴看着顾时惜,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扭扭捏捏了一会儿,‘哦’了一声,站起来说:“哦,你们要谈公事了?我不能听?”
顾媻:“没有,就是感觉……之前说这些的时候,你都嫌麻烦懒得听,老早就回去找我弟玩儿了,现在居然认真在听……”真是不可思议。
其实根本没有认真,人在此处,心早飞了的谢二爷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小声说:“还好还好,只是感觉扬州也是我侯府的地界,能让扬州变好,侯府义不容辞。”谢二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谁知道这话一出,原本还很保守的慕容府丞忽地眼前一亮,对顾时惜道:“大人,方才我不是很赞同的原因便在于,扬州巨富商贾豪族太多了,想要修建宽阔平坦的道路,想要扩建城池,这些说起来简单,可要实施,简直难上加难。”
“就好像孙大人门口吧,那条路是出了名的难走,偏偏又连接着最主要的两道主路,平时马车过去,其他行人都要侧身才能勉强不被撞到,好比说小秦淮河畔的那一圈酒楼,数年来扩建了数次,每次都往河边扩,如今河道两边的路也都窄了不少,还有无数达官贵人们,他们可都是按照规制扩建的庭院,想要他们让出路来,那简直比登天还难,但……”
慕容府丞微微鞠躬,对着顾时惜和面前总是对顾大人言听计从的谢侯微微拱手,微笑着说:“但倘若是侯府带头缩出一条路,旁人便不好说什么了,这件事干脆全权交给谢侯去办,不管是人家心甘情愿还是被按头强迫,这都绝对办得成!”
有时候,权势当真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的东西,当你想要做什么事情的时候,你的身份地位,便让这件事的难度呈几何系数减小,这也是为什么钱生钱会那么的容易,有钱人为什么会更有钱。
顾媻此刻更是深刻理解到这个道理。
只不过假如他修路扩建搞得达官贵人还有有钱人们心生不满,顾媻便不大愿意了。
且的确,慕容丰说得对,这件事可以很简单,直接派出谢二就能解决了,但得罪人的事情,顾媻真是不想做,哪怕是有利于民呢?顾媻也不愿意牺牲自己成就大我,他不是多么高尚伟大的性格,他只是想要升官发财,何必得罪人呢?
顾时惜在这一刻陷入了奇妙的思维僵化,他叹了口气站起来,说:“我再想想。”
慕容丰也知道这件事有些出力不讨好,哪怕做成了,指不定哪个心生不满的人在日后使个绊子,倒让顾大人受苦。
当官的都这样,明哲保身,很正常。
慕容丰静静看着小顾大人,却不觉得顾时惜和其他人一样庸俗不堪,他听顾时惜说要再想想,便不知为何真的觉得顾时惜能够想出一件两全其美的法子——因为是顾时惜,他这辈子没服过任何人,除了这个少年郎。
吃晚饭的时候,谢尘又很自然的和顾家人一同吃饭,就连小卷卷猫都有属于自己的专属座位,谢二对此见怪不怪。
席上,谢二心不在焉,还在想着自己要假装顾时惜的对象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假装,从什么时候开始假装啊?这件事要不要解释给顾家其他人听?还是说不要告诉任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