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而已他怎么突然发疯(161)
稍稍闭眼,深沉呼吸,他蓦然自暴自弃地心想,原来不论和先生在一起多长的时间,只要分开,哪怕短暂,思念也会像无处不在的空气那样朝他聚拢,浓郁地将他牢牢包裹,无穷无尽。
不然他如何会因为陆霁行简单的一句“想你”就战栗,觉得可以把心脏掏给他。
“先生,亲亲我。”方燃知侧首,踮脚仰脸,轻声邀请道。
陆霁行的眼睛陡然暗沉,被晦涩难言的情绪裹身缠绕。
掠夺与掌控立现。
他们亲昵地前胸贴后背,并未面对面,方燃知安心地向后倾倒,把自身的全部重量交给在他身后的陆霁行。
手掌把住方燃知的颈子与半边脸颊,不算温柔地用力,让他朝后仰得更厉害。
好像在被迫接受亲.吻。
更能激发人类的劣性妄念。
“唔......”在陆霁行面前,方燃知缺乏身高优势,哪怕先生垂首俯背,他抬头仰颈接|吻,时间久了也仍然难受。
空气会很快变得稀薄,呼吸困难。
低吟难耐地自啃咬的唇齿间泄露外溢。
方燃知紧闭的双眸,纤长的眼睫毛抖得像两把黑色小扇子。
陆霁行却没闭眼。
甚至贪婪地盯着方燃知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寸反应,再统统地将其收进眼底,锁起来。
不让任何人看见。
“——他早晚会离开你,抛弃你!就像关至夏、你妈她离开我那样!”
蓦地,回国前和陆贺冲会面的场景,其中的某句话,如一根尖锐的钉子那般,被又狠又厉地楔进陆霁行的头脑中。
眼前的视野似乎发生了短暂的动荡,仿佛要坍塌似的。
原本强势的吻竟突然变得瑟缩,转为轻柔的力道,唯恐世界中心的方燃知会被触碰得破碎。
因此要小心翼翼地珍藏。
“先生......”漫长的几分钟过去,唇瓣终于在平缓的浅吻中被放过,方燃知及时抽身,踮起的脚后跟踩实地面,说话时呼吸还有些紊乱,“我真的饿了。我们下楼去吃饭吧。”
现实的场景清亮,陆霁行轻眨眼睛,好笑自己的多虑,莞尔道:“好。”
*
昨天参加开机宴,回来的过于晚,自然会觉得睡不够。
醒来的时候是十点四十,起床说话、洗漱、接吻,磨蹭地耗费掉了许多时间。
下楼时竟然已经有十一点二十分。
吃午饭早了点,但吃早饭又太晚了。
所以还是直接用午饭。
饭菜是方燃知躲在被子里和陆霁行讨价还价,最后讨赢了并亲了一口陆霁行的脸时,陆霁行在卧室给张程发的微信消息。
让他打包常点的中式餐厅的菜品送过来。
香气飘得整个客厅都是。
清淡、怡人。
还有几块提拉米苏小蛋糕的香甜味,方燃知胃口大开,先品尝了小蛋糕。
最上层的巧克力碎,口感最好,前调微苦,后面浓郁的香裹住舌尖,很令人惊喜的感觉。
“先生,你尝尝,”小蛋糕需要两口解决,方燃知把剩下的一半递到陆霁行唇边,“这个不算甜,好吃。肯定合你口味。”
陆霁行便张口咬住。
确实不甜,更多的是香。
陆霁行说道:“把剩下两个也吃了。”
“好啊。”方燃知答应,手已自然地伸了过去,而后又硬生生地停住,缩回手可惜道,“不行,不能吃了。”
陆霁行说:“不是喜欢?”
“可能再过几天,我就要进组了,”方燃知眼巴巴地瞅着精致的提拉米苏,咽口水,委屈巴巴道,“小蛋糕的热量太高,还是不要吃了。”
陆霁行轻笑,莞尔道:“谁让你这么管自己的嘴了,还有没有天理。”拿起一块提拉米苏强硬地送到方燃知眼前,浮在奶油上方的巧克力碎触碰到唇,方燃知下意识地伸出舌尖将奶油卷进口腔,丝毫不浪费,陆霁行好笑地说道,“你又吃不胖,管什么嘴,而且又不是常吃。张嘴,把它吃光。”
“这是你让我吃的。”方燃知推卸责任道。
“嗯,”陆霁行接下罪魁祸首的主犯头衔,“我让的。”
方燃知边咬小蛋糕,边笑眯眯地说道:“等电影开机了,要是我在镜头里长胖,韩导怪我吃太多,我就说是陆总逼我的。”
陆霁行欣然道:“遇到事找老公垫背,让老公解决,进步很大啊只只宝宝。”
什么呀......原本还在闹,现在倒是被说得不好意思了,方燃知落座,执筷吃饭,没接这句。
而是道:“先生,你在德国的时候,有没有好好吃饭。”
虽然他们一日三餐都在电话联系,但这次去德国,不是出差也不是参加婚礼,相反还是令人情绪不愉快的事宜,方燃知怕陆霁行故意搪塞,没好好吃饭,却还要说好好地吃了。
陆霁行道:“没胃口,但每顿都吃了,所以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好吃饭。”
声调含笑,一幅完全不在意自身的随性模样。
方燃知皱起眉头,说:“我就知道。”
什么也不问,快速往陆霁行的碗里夹菜:“现在回来啦,先生你多吃一点。”
陆霁行应道:“好。”
不明显地清了清嗓子,方燃知垂眸,又说:“多吃一点,凎我才有力气。”
伸向粉蒸排骨的箸尖突兀地顿在半空,陆霁行盯着几乎要将下巴戳到碗里的方燃知,觉得后槽牙又痒了,很想张嘴咬住一点东西。
怎么会有......
这么会磨人的小狐狸精。
舌尖重重地刮过牙齿的侧面边缘,被狠戾地一划,刺痛感登时袭来,陆霁行稳住心神,面容没什么表情变化。
继续若无其事地用餐。
心中计划却已经要破天了。
—
吃完午饭,十二点不到。
动筷子前方燃知先吃了两个半小蛋糕,后面为了让陆霁行多吃,自己也在以身作则。
一不小心吃得有点多,肚子很饱,方燃知平躺在客厅的长沙发上消食。
手时不时地揉揉小腹。
将银筷洗干净放进碗柜,从厨房出来,陆霁行看见的便是这么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走上前去,坐在沙发边,陆霁行伸手覆盖住方燃知摸肚子的手,腹肌好像被撑没了。
他煞有介事地道:“让我也摸摸,几个月了。”
“啊?”方燃知茫然,随后一拳锤在陆霁行的肩膀,嗔怪地瞪他,“你才几个月了呢。”
陆霁行还在说:“看这小肚子,应该有三个月了吧。是不是要有胎动了?我能不能感受到我们的孩子,在你肚子里踢我?”
越说越离谱,过分,好像肚子里真的有个孩子,方燃知吓得都不敢再揉小腹促进消化了。
打开陆霁行的手,耳根莫名其妙地泛红,凶巴巴的样子像呲起一排尖锐牙齿的小兽:“你别说......我生不了!”
陆霁行挑眉,道:“万事无绝对,试试才知晓。”
“......”男人幼稚起来真是油盐不进,说不通,方燃知懒得理会,侧过身去背对陆霁行,面对沙发靠背思索未来,唉声叹气地说道,“我好好的一个先生,说傻就傻了。”
陆霁行闷笑。
宽阔的肩膀微耸。
“消食不能这样躺着,外面冷,别出去了,站起来绕着客厅走几圈,”陆霁行轻拍方燃知的后腰,很有谋略似的说道,“要不是怕你现在不舒服,我倒是有更好的办法能替你消消食。”
抠弄抱枕边角的手微顿,方燃知猛地扭头后看,真想踹陆霁行一脚。
“你那么多天不去公司,我觉得公司马上就要破产,”方燃知努力绷着面色,义正辞严地说道,“你还不快去主持大局?”
原本陆霁行确实没想着要去陆氏,这几天在德国,他都是线上安排行程,处理文件。
今天回来,到书房用笔电安排一样。
但方燃知都这么说了,秉持不便拂好意的原则,陆霁行点头答应,说道:“那你也别在家里绕着客厅走路了,跟我一起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