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威风堂堂(49)
人既然可以这样活着,那就没理由要甘于末流。
只是向往,只是仰望,只是追随,是远远不够的。更好是以树的形态站立,扎根在同一片土地,能够看到同样的高度。
明诚轻声说道:“以前,很喜欢看这两棵树,享一方水土,共一片天空,不管风和日丽,还是落雨打雷,都会一起受着。”
小时候,看着明台有了什么事儿就钻明镜怀里撒娇,然后被好好安慰,也不能说是不羡慕,可以被人这样爱护和照顾。但他从没想过要扎进明楼怀里诉说任何委屈,尽管以明楼的温和未必会拒绝,多半是会容许,可他不想那样。
想要的,是站在这个人身边,而不是在他的羽翼之下。
这番话说得隐晦,然而明楼当然可以听懂。
他从小便有股心劲,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和担当,能够站到他身边。
明楼低头看他一眼,语声温存:“你已经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
外面的鞭炮声依旧隐隐传来,这一家的落下去,那一户的又扬起来。
望着窗外次第亮起的烟火,听着此起彼伏的声音,明诚抬起眼睛,声音轻而坚定:“虽然鞭炮声现在这样热闹,但终有止息的时候,就像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可是,轰轰烈烈地燃过,点缀过这个夜晚,震响过这片天幕,总也不算空负。”
他身量单薄,又轻又软,虚弱之下,唇色淡得几乎快辨不出来,然而目光中自然地蕴有力度。
上海是座沦陷的孤岛,但跟外间一样,依旧有万家灯火点亮,无数的平民百姓。是值得去倾力守护的一盏又一盏。
明诚轻轻吁一口气:“戏演多了,有时候觉得看不清自己模样,模糊了本来身份,但望见这些灯火,就又想起来了。存在的意义,在做的事情。凶残也好,不堪也罢,就算焚身地狱,都是因由充分的。”
远处又一朵烟花升腾起来,暗红色的火光漫过天际,映在人脸上,连瞳孔都蒙上一层浮动的流芒,像盈盈的泪光。
明楼凝视着他,慢慢低下头去,吻那双像在流泪的眼睛。
生在这个时代,脚踏一片战火连天的国土,固然是一种不幸。但有一个人在身边,这样懂他心思,知他忧惧,明他挣扎,不着声色地慰抚,于这浓稠黑暗里,又何尝不是与之相反的幸运?
以明诚现在的身体状态,要回去是不能的。所以,后来便依旧躺回了床上。
他的衣服已经被脱掉,明楼伸手把他拢在身前。
到了这样年纪,历过太多事情,其实已经很难有什么激越的心情,可动容了再动容之后,就像水被一道道沸过,终究有温度留存。
温暖清淡的气息无声地笼罩了棉被之下的一小方天地,不是喷上去的香水,而是沐浴过后肌肤本身散出的清味,鼻端尽是这股味道,就更加凉不下来。
他这么虚弱,禁不起折腾,明楼便只慢慢摸他。
乳尖不能碰,他太敏感,手指触上去,嫩软的点尖就倏忽挺立,且有轻轻喘息声逸出。
手指便转移了位置到柔润肩头,再顺着光洁的脊背往下走,陷进腰窝的一弯里,又滑到两瓣丰盈的弧上。
指掌下的饱满紧实,叫人轻易回想起里面的紧致和热度。就算不动,也会被紧紧地绵密地纠缠。
但按倒了蹂躏是不行的。
明诚双眼半阖半闭,体乏身倦,已经快要睡着。但被火热的硬铁抵住,便又微微睁开了眼睛。他慢慢伸出一只手去,将它拢住了,掖进双腿间,微微夹了一下。
他身上因为前面的疼而渗了些汗出来,大腿根部皮肤本来就薄,覆着点汗就更加柔滑。
明楼用手按紧他的腿,舒缓地顶了进去。
动作不大,只是慢慢地动。
不真正进去,承受的一方感触不会太鲜明,身体负担也较小。
临出来的时候,明楼将他扣紧了,一股灼热的液体淋漓地打在了他大腿上,又沿着腿根慢慢往下淌。
休息了一会儿,明楼起身取了点纸,把那些痕迹擦掉。
没做过的事,然而做起来也并不别扭。
第34章 醒来觉得,甚是爱你
明诚醒得很早,阳光还没来得及出来,屋子里只有些微的蒙蒙亮。
明楼把他完全扣在怀里,几乎有一点像是蟒蛇的盘绞,充盈的力量,然而并不危险,只是温暖。
他轻轻移动身体,试图不惊动对方地脱身出来,但明楼已经睁开了眼睛,向他望过来。
明楼稍微用了一点时间,去适应目前的情形。
抱着一个人醒过来,是种陌生的体验。光裸的身体紧贴着,首先升腾起的却并不是欲望,而是一种奇异的温暖感受,莫名安心。
像自个儿身上失散已久、又找回来的一部分。
真实地触目可及,又确实地拥在怀中。
不自禁要加重双臂的箝制,将他箍得更紧一点。
时间仿佛也流得慢了,要细水长流一般。指针的每一次跨步,都让心情更深地沉潜一分。
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意味。
将来的事没谁说得准,就算是断裂的终局也罢,至少,于此时,此刻,此分,此秒,此身有凭,恬然地安放。
明楼仔细审视他脸上,看他面色已然正常回来,水色的嘴唇也恢复了血色,便微笑了下,以手掌在优美的背部线条上慢慢抚动,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明诚淡淡一笑,笑意晕在瞳孔里,是温润的色泽,蔓延到眼尾处,又化成了浅浅一弯:“挺好。”
像清朗的晨光,有雾气浮动,无形中潮润了空气。
明明还没有阳光,却和暖温煦。
尖尖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蜿蜒出秀美的线条,是适宜留下痕迹的。
身上淡淡的清味又像无形的溶液,兜头淋了一身,腐蚀性地溶掉了理性,氤氲出了情欲。
拥抱显得轻浅、不足,要进去、深入,才能餍足。
目光变得黝黑深沉,明楼的手往下滑去,嗓音有些哑:“也就是说,可以了?”
手上的动作无声地解释着意欲。宽大的手掌滑到圆润的臀瓣上,一只手徐徐揉捏着柔软的臀肉,另一只手以指尖抵住了入口。
软韧的腰轻动一下,让手指挨着臀缝滑了过去,明诚似笑非笑地看过去:“可以什么?”
便算是说着这样挑情话语,他面上神情依旧显得隐敛轻软,像框束在水墨画中的人由画纸上浮起来,浅浅脉脉地有声有色。
明楼笑了笑,说:“天冷,取暖。”
听了这句话,柔软修长的一只手倏忽往下探去,若有若无地握住了他腿间的物事,轻轻捏了下,明诚轻轻一笑:“冷?”
手里的东西已经是硬铁一样,烫热得很。
他的手不是一般人的手,轻微一触,就有一股酥意荡然而生。
虚拢着性器的手太软,又太嫩,像要出水一般,几乎叫人担心会否被粗硬的棒身磨破。在他所受的训练中,为了保证手的精密灵巧,是需要对双手做精心养护的。不可以粗硬,不可以僵化,一点茧子都不能有。只有一双触觉极度灵敏的手,才能对武器达到最精确的控制。
这样一只手慢慢摩擦,轻易就拨动一池春水。
全身的血气都集中到了下面,明楼面不改色,但声音又暗哑了几分,意有所指地说道:“快冻着了。”
尖巧的指尖在顶端处浅浅拨划,血液在里面加速了流动。
明诚轻声笑问道:“用手来暖?”
“用手,不行。”明楼很肯定地答了,把这只手拉出来,含到嘴里去。
再被这么揉着,只怕就要射出来了。
然而,并不是射出来就够的。要像扎根一样埋进这个暖融的身体里,才可能得到满足。
手掌捧住两瓣臀,指尖重新抵住了小口,略一用力,一根手指慢慢推入进去。
他体内是温热紧致的,紧紧箍住了手指,不让人动一般。
明诚略蹙起眉尖微微喘息,声音里带着潮气,并没什么痛苦的意味。但他却轻叹了一声,口中湿暖的气息拂在明楼面颊上:“我受不了了……”
他眼角已经微微泛红,是情动的模样。
先前的淡定只是明面上的,手里的物件一阵一阵地涨大,烫得他的手都快要软了。及至现在骤然被侵入,便瞬间被推向了一个高点。
这样的温度和气息太有情味,像被烫着了似的,几乎忍不住就要直接插进去。
明楼吸了口气,控制住了自己,以手指在他体内缓缓进出。
不需要用润滑剂。怎么做他都可以调适和接受。
理由其实也很简单。原本分割的两个世界已经向对方对接,不只是表面上的光鲜,还有那些潜埋起来的晦暗和阴霾。
他愿意把自己整个地打开,毫无犹疑地将对方包容进来,以达成一种新的完整。
这种接纳是理所当然、毫无疑义的。从灵魂到身体全然的顺服,以及渴望。
想要被填满。
需要被填满。
必须被填满。
明楼的手指动得不快,但在头脑中有着清晰的认知。敏感的位置在哪里,以何等方式揉按会有怎样的反应,全是一清二楚的。
精确的动作之下,内部渐渐变得湿黏,水声徐起,即使手指逐步加多到三根,也不会疼。
里面已经湿透了,挤压收缚着手指。
“要插进来吗?”明诚轻声喘息着,淡红色的舌尖略微吐出一点,勾描着眼前的唇线。
望过来的眼睛里浸润着一片水光。
明楼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压低了嗓音问道:“你想要我插进去吗?”
相似的场景,但答案和心情是不一样的。
那时候,只是试探,只是怀疑,只是考量,更多是言语的交锋和城府的相较,一切都出于设计,在背后蕴有深沉的计算。
更像是一场两个人的战争,着眼点在于输赢胜负,而不是其他。
现在却不必了,纵然日常中的戒备和提防无处不在,也终有一个放心的所在,可以暂时卸下层层重负。
世界在眼前延展拓生,即使是漫漫寒夜,也有春的气息隐隐透出。
演过那么多戏,唯独这一场,最终演不下去,要以真身相见。
像是蛇从漫长的冬眠中被突然惊醒,大雪封山远未到融化的时候,饿得快要死掉,有一只不知道要南迁的小鸟从天上翩然降落,对他说:吃了我吧,吃了我你就可以活下去。
光滑的身体益发贴近,从纤薄的胸到温润的小腹都在蹭过来,没被碰过的乳尖亦尖挺着,在胸膛上持续地摩擦。
一双柔软洁白的手环到了脖子上,修长骨感的手指缓缓摩挲后颈,耳垂被叼住舔咬,极轻的耳语声拂在耳轮上:“快要死了,救救我。”
柔暖轻和的低沉嗓音,带点软糯的鼻音,浸润着温湿的水泽。
无法拒绝的声音和语言。
“这个家里面,不准说死。”嘴上责备了一声,明楼紧紧扣住他,覆身上去,将他大腿压折起来,牢牢按住,顶入了进去:“警告一次。”
被插入的时候,才惊觉自己有多饥饿。一点也不疼,只是饿,只是渴望。想要得快发疯,上瘾得快中毒。
明楼俯身下来,就是一个世界的倾覆。
这世界太大又太满,降下来,压下来,就算是窒息,都满怀欣悦。
是一种无处可逃,却又全不需要寻找出路。
只知道喜欢,只懂得沉溺。
内外都被沉盈地包裹、填充。
抬眼,便望进一双犹如无尽深海一般的眼睛。
一个接一个巨大浪头像是没有尽头似的打过来。
“要沉下去了……”恍惚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