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道侣(55)
他随即凝眸细观钟以铮。
钟以铮又沉声传音道:“师弟速决,半日时间转瞬即逝,岂容无谓的耽搁?师弟,你须记住,事有轻重缓急,不可因小节而失大。”
传音间,他脑中一闪即逝的掠过一个有些紧迫感的念头——便让那蔡景谦等人皆都明白,即将在半日内晋升渊海,百年难遇之青阳灵根,天资卓绝之风夕崖,乃是他钟以铮的道侣,与他钟以铮不止有形式上的法则契约,更有私密下的感情亲近,且时刻都离不开他体内独一无二的冥煞元气。
也难怪连钟以铮都产生了某种紧迫感。
钟以铮虽有阿鼻魔衣,能暂时获得直达“紫府”境界的仙家实力,但那毕竟全都属于外力!他本身只是渊海九层巅峰,而且在这上面蹉跎了数载,始终寻不到一缕仙缘,无法晋升到仙台境界。
而风夕崖,他钟以铮此前用高人身份,用半强硬性质的恩威并施的手段辛苦缔结到身边的道侣,一转眼之前还是灵池二层,一转眼之后却已是灵池八层,如今再一转眼,只怕马上就要到渊海境界!
以后要是时不时都来一次转眼再转眼……
钟以铮见证过自家道侣在宝船上的神速进境,不认为日后没有那种可能。
他也自认为,自己虽有凛傲之骨,却没有狂妄之性,所以他现在立即正视了自己的紧迫感:亏得道侣契约条件苛刻,若想强行断绝道侣契约,苛刻条件下的法则反噬连紫府重宝都抵挡不得!然而,道侣契约却有个“两百年”期限!只有两百年!两百年后,道侣会是何等境界?
钟以铮对自家道侣要在半日内晋升渊海的话深信不疑,转念之间,心中的紧迫感越发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汗,这章还是没有爆发。
章节目录 第47章 当众脱衣
风夕崖不动声色的细观钟以铮,顿时看出些微异样。他本就距离钟以铮极近,这些日子以来又对钟以铮颇有些深入了解,便隐约从钟以铮那淡漠沉凝却绷紧臂膀的姿态神情中读出了某些内涵。
在紧张什么?
风夕崖没有妄自菲薄,设身处地,极快思量,意念一动,不难猜出几分。
修行强者无论传音还是思考,都是快到难以想象。
便如现在,风夕崖和钟以铮二人都念头闪动,思量曲折,实际上只是转眼之间便想到了一处。
风夕崖不愿纠结于些许小事,宛如被钟以铮那句传音说服,传音回道:“好。请师兄告知钟氏族人,无须他们耗在这里半日时间,愿留便留,愿去便去。然后师兄施展秘术遮掩住你我行迹,咱们便在这天月鼓顶部施展青阳圣诀,炼出纯阳圣丹,师兄为我护法,我晋升那渊海境界,如何?”
大善!
钟以铮看着他,顿了顿才漠然点头,允许了他的提议:“可以。”
随即,钟以铮头也不转,身也不回,直接开口,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玄武场。
他语调无波,淡定自若,说自家道侣刚刚承受到天月鼓的好处,以前修为晋升的隐患平息了些,最好能立即在天月鼓的附近,依靠他钟以铮的冥煞元气来解除修为封印……
如此这般,钟以铮言简意赅,向钟氏族人交代了一遍。
钟氏族人、博木逻天等人一听,顿时明白,难怪断岳部传人的道侣只有灵池八层,原来是处于自我封印中?
知道“内情”的钟策更加没觉得意外,他只是盯了钟以铮那张臭脸几眼,又慢条斯理的扫向风夕崖,暗暗冷哼:好端端一株灵草,偏要插在又臭又硬的牛粪上,也不怕被熏个生不如死!
三里外,钟慧君一张清秀中带着英气的脸庞沉了沉,目光透过三里空间,逼视着钟以铮的方向。钟坤宏等人则为钟以铮高兴:原来如此,这是大吉大利的好事儿,传出去,以铮哥也会有面子。
两头雷光鲨一直闷不吭声的站在风夕崖身后不远不近处,一副门神护卫状,此时对视一眼,兄弟连心:主人原来在封印着修为,等到修为恢复,也变得……起来,这日子咋过啊,五百年,五百年。
追日楼船上,蔡景谦也暂停说话,醉眼朦胧的看了看钟以铮,又看了看风夕崖,没甚在意,继续与那二位钟氏渊海强者你来我往的交谈,各说各的道理,风马牛不相及,也亏他们有话一直说下去。
钟以铮向族人交代完毕,法力一动,将自己和道侣一起包裹着,轻轻跃上了天月鼓上面。
风夕崖空有秘术,无有修为,任由钟以铮施展秘术掩盖。
在男女老少齐全、强者弱者皆有的钟氏族人们期待备至的热切目光之下,钟以铮站在天月鼓上,站在自家道侣身边,面庞死板,肌肉绷紧,郑重其事,把秘术、符阵、法宝三者其用:
隐匿秘术、金光刺目符阵、幽冥神雾罩……
一眨眼,数道与外隔绝的手段层层叠叠的显现,都是可以从里面看到外面,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非常玄妙。现在,他们二人虽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又宛如处于一座完全封闭的法宝小屋之中。
“师弟。”钟以铮停止施法扔宝,转过身来,负手,沉肩,挺胸,“速来纳取,莫要耽搁。”
“好。”风夕崖从那些隔绝手段上收回目光,摒弃杂念,平和沉静。
刚才二人传音已定,现在谁都无须多说。
玄武场上,天月鼓周围。
“席兄,那断岳部传人说要花费半日时间,用自身元气帮助道侣解除修为封印,据你猜测,他们会如何解除?”博木逻天看不透天月鼓上方的重重隔绝,传音询问站在他旁边的席少普。
席少普微微一笑:“我如何猜得出来?他们隔绝别人的窥探,想必是有秘法……”
钟氏族人们也是看不破钟以铮的隔绝,正自疑惑,突有一人为他们解惑——
“咦,他们脱,衣裳了!哈,哈哈,那个不理人的,被脱衣裳了……”
蔡景谦趴在追日楼船栏杆上,伸着胳膊点点着天月鼓,含糊暧昧的大声叫着。
钟氏族人一听,不由讶然:真的假的?
立即有人正色道:“醉汉的话也是信得的?断岳部传人严于律己,作风保守,其道侣也是翩翩人杰,他们正在解除修为封印,岂会于这大庭广众之下卿卿我我?尔等不可人云亦云!”质疑者一面说,一面暗中施展秘法,加持在双眼上,踮着脚瞪着眼,往天月鼓上直看,似要证实自己的推断。
钟策按着朱雀宝葫,借助族器之力,隐约能看到钟以铮和风夕崖的模糊动作,不由神情怪异。
钟洪霏看不透钟以铮的那些隔绝手段,但他能看清钟策的神情,一看忙问:“钟策哥,不会吧,钟以铮那么克制,竟然容许他那道侣在这种场合脱他衣裳?”
钟策的神情镇定下来,没有吱声。
他才不会给那个行为不端的石板臭脸粉饰庄严,再说,事实本就如此:真行啊那臭脸!
其他钟氏族人一看,赤霄部传人都默认了,那还有假?
“哦哦哦。”有小青年趁机起哄。
一些女子顿时羞红了脸庞,不敢再看向天月鼓,但还是偷偷的瞄去。大多男子则闷笑着,踮着脚,蹦跳着,甚至干脆施展法术浮起来,直勾勾的盯看天月鼓上方。
但他们哪里看得到其中分毫?
一眼看去,天月鼓上面,断岳部传人与其道侣所在的地方,只有一片扭曲的空间、刺目的金光、幽暗的雾色,里面发生着什么?谁都看不到,可越是看不到,越是让人觉得,内中情况肯定火辣!
于是,绝大多数人都看得热情高涨——断岳部传人呐,修为高深,冷冰冰的,穿衣一丝不苟,臂膀不露手腕,脖子遮起一半,眼下却正在那里被他道侣脱衣裳,正在与道侣亲热……
追日楼船是仙台重宝,如果激发神威,其上朝阳之光便有照破虚幻之能。
蔡景谦有追日楼船朝阳宝光加持,极目远眺,可观三百里,之前他就是在三百里外看到这里的青龙祥云,然后催使追日楼船穿梭空间,过来瞧瞧热闹,一直瞧到现在。
而今,蔡景谦没有激发追日楼船,虽能看到钟以铮与风夕崖的动作,却也看不清晰,不过,他醉得无聊,清晰也罢,模糊也罢,都不在意,只自双眉挑起,眼眸迷蒙,看得乐呵。
玄武场东南方三里外。
钟坤宏等人都修为不低,玄武场上的情况,他们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当即个个憋着笑,迫不及待的就想赶过去起哄凑热闹:时机难得啊,想凑以铮哥的热闹,怕也只能凑这么一回吧?
钟坤宏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钟慧君,知道她这些年来行事越来越乖张,也不与她说话,猛地一催驯虎,试图从她旁边越过。成功越过,没有任何阻挡!
钟坤宏一愕,毫不耽搁,头也不回的骑着驯虎奔向玄武场。
其他三十六人一看,女魔头不拦着了?赶紧走!
一群健壮小伙骑着角鹿飞奔而去。
原地只有那辆豪华马车、车夫,站在马车四面边缘的十八名“天女”面面相觑。
钟慧君对钟坤宏等人的离去没有任何反应。
她将异宝催使起来,宝光加持于身,双眸有金光隐现,目光死死的盯着天月鼓上方。她勉强看得穿钟以铮使出的那些隔绝防护手段,分辨得出钟以铮和风夕崖的轮廓和动作,知道那里的大致情形。
她看到,钟以铮施展数层隔绝手段之后,便面向风夕崖,负手而立,似是说着什么。而风夕崖点头应着,走到钟以铮身边,伸手便去解开钟以铮的腰间系带,又要去扯钟以铮的外罩衣袍。
想脱他衣裳?
钟慧君呼吸一滞,眼眸中猛然金光寒盛:他性情固执,衣着严谨,你敢当众脱他衣裳?
钟以铮极度保守,从不刻意打扮,衣服只要干净,只要能把他自身裹得严严实实。谁敢扯坏他的衣裳,他立即就会发飙,会一面捂着露出来的肌肤,一面煞气汹汹的狠揍回去。
谁敢脱他衣裳?即便你是他道侣,形式上有法则契约,要借他元气解除封印,也不能当众……
电光石火间,钟慧君急速转动的念头蓦地滞住——钟以铮没有任何迟疑的抬手,却不是阻挡,而是配合着风夕崖,任由风夕崖将他的外罩脱掉。风夕崖抬手去扯钟以铮的中衫。钟以铮还是毫无反对的动作,就那么负手伫立,精健挺拔却一动不动,任由风夕崖扯开他的中衫、扯开他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