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世之道侣(110)
“确实是世界入口。这是仙人在两方世界之间的薄弱处用通天仙术、大道法则、无数宝物开拓出来,稳定下来,最终形成的世界同道。这种手段,只怕地仙都做不到,非得天仙才有可能完成。”
钟以铮凝重的打量着幽洞,暗暗激发阿鼻魔衣探察三番,才向道侣传音解说。
风夕崖怔怔的看着那方幽洞,恍惚了一瞬,似是想起什么,再要去细想,却又一片茫然。
他连忙推演卜算,天机还是一片空白。
风夕崖狠狠一咬牙,紧紧皱起眉,这种感觉很糟糕,好像他的记忆当真是被封印住一样。
这让他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暴躁。
但他立即将浮躁情绪全都按捺下去,平静的说道:“师兄,谨慎为之。”
“唔。”钟以铮应着,一只手被风夕崖牵着,另一只手握着符牌,却站着没动。
风夕崖没有催他,当他在想什么东西,忽然,钟以铮轻轻甩开他的手。
风夕崖一愕:“师兄?”
钟以铮抬步靠近幽洞。
风夕崖心头一突,连忙跟上。
钟以铮扫了一眼幽洞,蓦地转身,快得像是生死决斗一样。
风夕崖跟得太紧,戛然止住脚步,险些撞到他,却也与他面对面,几乎紧紧贴在一起。
风夕崖莫名其妙:怎么了……
刚要后退一步,钟以铮却冷酷的张开臂膀,很自然的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风夕崖怔了一瞬,陡然明白过来,就是,想要拥抱?
一直都是他抱钟以铮,正着抱背着抱侧着抱……这还是钟以铮第一次主动这么拥抱他。
但,至于绕一大弯吗?
钟以铮信守承诺不在自家道侣面前遮掩身体反应,现在一张面庞严峻肃穆,却微微发红。
风夕崖无声的微笑起来,一言不发的低头,将下巴抵在钟以铮宽厚的肩头,同时伸出臂膀,紧紧的反抱住这个都不知双修多少次了,却连一个主动拥抱都要绕一圈,然后还冷着脸害臊的家伙。
喜欢。怎么能不喜欢。风夕崖暗暗轻叹,黑眸幽深,在钟以铮看不到的地方流露着远超钟以铮知晓的情意。有时候,不生情便罢,一旦生情,情意便会像魔藤一样疯长,爬满整个心脏和胸腔。
钟以铮暗暗深呼吸,沉声道:“师弟,抱稳。”
风夕崖照旧将仙家法力隔空接触到钟以铮手上的符牌上,应道:“师兄,走罢。”
钟以铮本想用自己宽阔强壮的怀抱搂住自家道侣,完全保护住道侣,但是,他家道侣很明显绝非瘦弱,也绝非弱小,他的怀抱包裹不住道侣的身躯,只能与道侣彼此相拥,好似在互相保护。
钟以铮重又激发阿鼻魔衣再三探察,且与自己的渊博知识细致对证,确认那幽洞确实是稳固的世界通道,才斗志昂扬的猛地加大法力激发七枚符牌,同时轻轻挪步:“师弟,进了!”
二人本就站在幽洞边缘,钟以铮一个挪步,周围一黑,二人已入幽洞之中。
……
空间混乱,让人视觉失效,听觉无用,神念都无法探出体外,就连时间都显得无所依凭,好像也因此而变得混乱起来。
身体继续坠落,不停的坠落。
风夕崖睁着双眸,看着前方,却什么都看不到。他道心清明,知道没有过去多久,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但是五感上却分明觉得好像已经过去了几个月,甚至大半年的时间。
这让他异常煎熬。
因为他和钟以铮之间,唯一的连接纽带就是符牌了!
空间撕扯之力无处不在,两个人的拥抱再紧密,也会有缝隙,有缝隙便有空间,于是便有撕扯之力。风夕崖和钟以铮无法继续拥抱,最初还能牵手,现在连牵手都做不到了,最多只能手掌对手掌,一起激发着七枚符牌。他们都以仙家法力激发符牌,借来厚厚的屏蔽之力,挡开周身空间。
与此同时,他们也以道意感应着混天世界的法则方向,二人主动往那同一个方向“坠落”。
空间的撕扯,让他们无法说话,无法传音,不能交流。
而远离了青元世界,他们连道侣契约都感应模糊,好在,再模糊也还是有。只要还没有抵达混天世界,他们在青元世界中签下的道侣契约,就不会被完全隔绝掉……
风夕崖再次庆幸自己没有带尤阿樘过来。
钟以铮则浑身煞气,面庞铁黑:道侣契约快要被完全隔绝了!混天世界中还不能重新签订!
他沉着脸,念头一闪就被他压下去,不能乱想分心!
钟以铮一直将阿鼻魔衣维持着蓄势待发的状态,目光锐利的凝视在自己的掌前。
借助阿鼻魔衣,他能隐约看到自家道侣的仙家法力,只要道侣的仙家法力露出一丁点的异状,他就会在刹那间施展袖里乾坤,哪管会不会引来空间反噬,他定要在一个刹那的时间内,将道侣安然收起来!反噬再重,他也总能疗伤痊愈,道侣要是没了,他,他,他该怎么办?
幸好,他家道侣远比他预料的要坚-挺和持久,一直没有丁点异状发生。
风夕崖的清净四方界中,清净清光浓郁得好似一个整体的油脂琥珀,以蒲归先为首的十名琉璃之躯就像那凝结在琥珀中的昆虫。这些清净清光都是蒲归先的法力源泉!风夕崖借蒲归先的仙家法力,没有任何后顾之忧,轻松不费自身力气,可以一直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支撑下去。
近了!
风夕崖和钟以铮都用道意感应着法则,他们清晰的感应着青元世界法则的远去,感应着混天世界法则的临近。忽然,青元世界那稳定秩序的法则全都消失,只剩混天世界变幻莫测的法则。
到了。
空间撕扯之力突然消失。
钟以铮臂膀一捞,将自家道侣重新捞进怀里,一直提紧的心神这才稍稍安定,同时发现,自己早已满头满背的冷汗。这一次通道之旅,他只觉比他以前濒临生死危难时还要紧张和恐怖。
一定要寻到洞天法宝!必须寻到!钟以铮满面煞气,紧紧搂着没了道侣契约的道侣,也来不及害臊脸红了,一边用强健的臂膀将自家道侣搂紧,一边警惕的扫视六面八方周围一切。
风夕崖也是刚一进入混天世界便扫视周边情况,任由自己被钟以铮抱紧。
“师兄,将我收进你的袖里乾坤中罢。”
“唔,愚兄试着隐身。”
他们二人面前不远处,赫然沉睡着一头庞大的蛟龙,没有丝毫威压泄露出来,直到看过去,才隐隐感应到远超仙台的可怖威压。
他们只是眼角一扫,没有直接盯视,但那蛟龙还是察觉到了外人的气息,微微一动,似要醒来。
钟以铮催使阿鼻魔衣,刹那间,收起自家道侣,同时隐身。
隐身失败!
转瞬之间,他借助魔衣施展了三四种强大的隐身秘术,全都失败。
钟以铮脸色难看,身后是世界通道,身前是蛟龙。他想都不想,完全激发阿鼻魔衣,身形陡然一震,比原本的精壮又强壮了一小圈,显得高挺魁梧,他的面容也更加冷凝严酷,五官比他原貌多了三分凶恶和粗犷,半点英俊都不见,只剩最根本的极度阳刚的“男人味”。
难怪他至今都瞒着道侣自己就是钟冥。钟冥比他原貌还“丑”。
章节目录 第98章 师兄献8吻
群山峻岭,峡谷错落,一座无名山脚,一处无名湖畔,风景尚在夏秋之间。
无声无息的,一道幽暗身影穿梭空间显现在湖边:景致甚好,师弟应会喜欢,就在此处疗伤罢。
幽暗褪去,显出一名高拔英武的青年。
他五官异常英朗,带着几分俊逸,面庞显得有棱有角,轮廓如刀削斧凿。他扫视周围时眼神淡漠,意态十分雍容。他身穿玄衣,形体精壮……好一位不可多见的英俊儿郎。
他右手外放幽光,按在自己胸前深可见骨,却未流血,正被妖煞侵蚀得“滋滋”作响的巨大伤口上,他以右手幽光勉强禁制着伤势的漫延,左手则一直收在袖中,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袖子。
他俊朗的面庞蜡黄发白,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好似对如此可怖的伤势习以为常。这伤势难愈,也不好遮掩,他扫视周围环境之后,便抬起左手,要将人从袖中放出,却突然顿了顿。
他以神念扫视自己这副英俊相貌——
世人常被表相迷惑,总下意识的认为长得俊的就是好人,长得丑的就是恶人。
他完全激发阿鼻魔衣时,魔衣融入他的筋骨血肉,使他的形貌和气息都有极大的变化,五官看去甚是严酷,即使面无表情,也显得悍猛凶狠,一副横眉冷对亿万众生的模样,能把孩童吓傻,修行者见到他也会急忙戒备。经历过几次遭遇之后,他每次完全激发阿鼻魔衣,都会立即催使魔衣施展秘术,为自己变幻容貌。这样倒也能够更好的掩盖他的身份,算是一举两得了。
只是,欺骗别人可,欺骗师弟不可。
他神情刻板,喘息粗重的压制着伤势,还在分心细想:若吾真实相貌如此俊朗,师弟……
他念头一闪而过,面色黑了一瞬。
他钟以铮大好男儿,何须在乎皮相!他原身就一点都不俊俏,可道侣还不是那般爱慕于他?可见道侣智慧过人,不是会被表象蒙蔽的俗人。如今他们已在混天世界,不怕青元世界中的什么高人推算出他的底细,再牵连到整个钟氏一族,那么,他这阿鼻魔衣就不可再隐瞒道侣。
钟以铮沉着脸,左手伸出,外放幽光,往自己面上一抹,顿时像是抹去一层无形的面具。
就见他脸上一阵模糊玄妙的变幻,眉毛陡然变粗变浓,双眼形状变得凶厉,鼻子更为高挺,唇线变宽,显得生硬,连喉结都变得更大了些!这一下,他整个脸庞都变得粗犷野性,瞬间就从能让少女捧心面红的英朗俊逸,变成了能将纯真少年吓呆的刚猛凶煞!
神念扫过自己现在形貌,钟以铮脸庞又黑了黑。
随即,他捻诀引动自己原身的气息,盖过这“钟冥”之身的陌生气息,免得道侣紧张。
然后他才将袖子极其轻微的一抖,传音道:“师弟,出来罢。”
风夕崖正在袖里乾坤中盘膝趺坐,微皱浓眉,担忧却强自镇定着。突觉黑暗有光,又听到钟以铮的传音,他当即遁光一闪,出了袖里乾坤空间,落在钟以铮身边,一眼扫去,瞳孔一缩,面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