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个怨种前夫(16)
「。」
……真是让人熟悉的言简意赅啊。我无语。
更无语的是,时隔多年,我居然依旧能毫无障碍地翻译柏砚各种加密似的讯息,譬如这条讯息翻译过来意思就是:我知道了,会马上处理。
第14章 我的叛逆期养子(二)
最终,柏莱被学校勒令停课观察两个月。
没有处分,也没有开除,柏莱表现得相当无所谓。他似乎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会受到实质性的惩罚,“我已经成年了。这只是我私生活的作风问题.。”
甚至听到自己被停课了,柏莱直接回头拍拍我的肩膀,用熟稔又理所应当的语气对我说,“走吧,冬。好几年没见了,我知道你很想念我。邀请我和你一起度过夏天吧。”
我,“……”臭小子!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啊!
我不由分说地撸起袖子,一把扶住柏莱的后脑勺,把他的头对着校长往下压,“妈的!别给我一副已经开启度假状态的作派啊!现在给我怀着诚挚的歉意忏悔!臭小子!”
柏莱一个踉跄,险些给校长磕头,看得校长直呼使不得使不得。
比起四年前,二十二岁的柏莱更高了,更壮了,春初都只穿了一件连帽卫衣和运动裤。他身体好,身材更好,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线条优美。我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蓬勃、年轻、炙热的生命力。与此同时,柏莱的脸也长开了,颧骨微高,五官深邃,是充满性荷尔蒙的俊朗。
他的形体、相貌和他父亲简直毫无出入。我刚进入办公室,他回头看我时,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了一下——
我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六岁夏天的午后,那时是我进入军校的头一个月。身处于全是beta和alpha的校园里,没有人愿意和一个腺体完整的omega走得太近。午休结束,我热得要死,教官喊我去校长办公室,说有个转校来的尖子生要见我。我一推开门,就看见了原本选择去中央政校的柏砚。十七岁的他也是如他的儿子这般回头看向我。
见到青梅竹马,我上蹿下跳,激动得胡言乱语,直到柏砚不堪其扰,伸出手把我的嘴捏成扁扁的鸭子嘴。
‘泥不细读政校吗?’我呜哇呜哇地问。
‘你要进入军队,除了完全摘除腺体以外,还必须已婚。’柏砚平静地向我解释,‘在政校学习了一个月,我衡量出政校能够带给我的,不如军校和与你结婚。’
“很痛诶!”耳边响起柏莱的抱怨声,我回过神,又看向手下的小鬼。
要说柏莱和他父亲在外观上最大的不同,还得是柏莱的长发。柏莱从小到大都留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以前仅仅是及肩,如今已经快及腰了。浓密黑发随着他被迫低头道歉披散而下,细密的发上还印着淡淡的光泽,看上去真是非常柔顺!
比起邀请柏莱这个小鬼和我一起回家,我更想搞清楚目前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我把校长提溜到一边问他究竟是怎么了。
“不是都发红章文件了吗?”我小声问,“我记得应该是很严重的问题才会这样的啊,这里面有什么内情吗?”
“不,并没有什么内情,”校长算是我后辈的后辈,面对这次前来特意把以前的功勋勋章带上的我,他显得很紧张,“您的意思是处罚太重了吗?”
我:???
“要是我说处罚太重,你会撤销柏莱的停课观察吗?”我眯了眯眼睛。
校长战战兢兢地想点头,又被我瞪得僵直了脖子。
拜托!你好歹是军校校长啊!面对有权有势的学生家长你就这么弱气吗?你这样子很让我怀疑这逼三性星系真的有未来吗?!
我在心里恨铁不成钢,回想起我念书时的校长……啊,好像并没有什么可比性。我念书时就是平民出身,父母双亡,我也不清楚我那时的校长面对身居高位的学生家长是什么态度。
“我们也是按照柏将领的吩咐行事。”校长哭丧着脸说,他小心翼翼地瞅我的表情,“要是您不满意……不如您和柏将领商量商量?”
“他吩咐了什么?”
“啊……他吩咐我们从严处罚,最好开除。”校长露出苦涩的笑容,“包括这份红章文件,也是柏将领要求我们下发的。”
“其实本来就像是柏莱同学说的那样,他做的事情只是学生的私生活选择。学校对教官当然是辞退,但对学生顶多是批评教育。尤其是学生已经成年了,师生之间的性行为就不再是非法行为了,学校本就无权干涉的……”
我,“……”
原来柏砚给我回的信息:「。」,不仅是指‘会马上处理’,还指‘糟糕,被发现了。’几年没见,柏砚还是这么不做人啊西八!
我迟早要去他办公室扇烂他的狗嘴,有这么坑自己儿子的吗!混蛋!
我沉痛地拍了拍校长的肩,“……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校长抹抹额头的汗,“不辛苦不辛苦,为特权阶级服务。”
我也不想为难校长。就这样,我准备领收获俩月假期的柏莱回家。
无需去宿舍收拾行李,柏莱早就打包好放在储物空间里了。唯一要拿的,是一个大提琴盒,盒内装的不是乐器,而是两把重型狙击枪。毕竟课停了,柏莱的训练不能停。
“我不想对你的私生活发表什么看法……你都这么大了,”走出学校的路上,我问柏莱,“但是你为什么要把你的两个主教官和他们的老婆睡了?就算你想和他们交好,或者说……就算你想利用他们做什么,也完全没必要这样吧?”
柏莱耸了耸肩,直白地回答道,“做爱是最有效率的交往方式。”
“……你不觉得你这么做有点儿太没下限了吗?小莱?”我皱眉,神色不自觉地凝重,“就算是你的父亲,他年轻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
“因为他当时想要和你结婚。”柏莱淡淡地瞥了我一眼,“和你结婚带给他的利益,比他去做这些要大得多。”
“只要花一晚上就能建立亲密关系,这很划算。”他说。
柏莱的逻辑自成一派,他和他父亲一样,都是不会被任何人说服的人。我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随你吧。”
柏莱越大,我就越不知道该怎么教导他。
他才来到我身边时,堪堪到我的腰。父母的冷漠相待和不稳定的七年童年导致他少言寡语,内敛独立。他鲜少暴露自己的爱好和喜恶,很多时候我在工作,他就安静地摆弄手枪零件,那双圆滚滚的猫眼看向任何人,包括我,都充满评估与审视,好像要把人心底的秘密都看穿。我的同事们不太喜欢柏莱的原因,就是他过于成熟的目光。
从柏莱七岁起,他就和我去过各种各样的星球,看过各种各样的风景。我尽力去丰富他的内心,企图让他柔软。但迄今为止,那份冰冷依旧根深于他的灵魂里。他冷酷地对待别人,也冷酷地对待自己。为了达到目标,不惜一切代价。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源于他是柏砚的儿子,还是源于曾经冷冻暂停的十年予以了他无法愈合的冻伤。
“我让你失望了吗?”我听见柏莱问我,“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难看?”
他停下脚步,单肩背着三十公斤的大提琴盒,一手抓着肩带,一手随意地揣在腹部的衣兜里,头上带着灰色卫衣的帽子,黑色长发顺着他的耳廓垂到胸前。
“不,当然没有。”我摇头,否定了他的话,“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担心什么?”
“担心你有一天会后悔,”我说,“后悔这么随便地利用一切。”
柏莱垂下眼,没接我的这句话。
“上次我们见面还是在四年前的冬天。现在我的枪法精进了不少,”他说,他放下大提琴盒,拉开拉链,拿出一架黑色的狙击枪,“猜猜我的枪里是什么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