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之远[重生](123)
赤混:“小东西,别以为你是残魂本尊就收拾不了你!”
衣轻飏友情提醒:“您也是残魂。”
就这么一边逗尊主一边画好阵法,不一会儿工夫来到鹤鸣山。阵法非常好使,说是去找长乩,直接就给人传送卧室去了。
进的还是衣柜。
……嗯,下回还是别这么直接了。
隔了条缝,衣轻飏本想直接推开衣柜,却听外面传来窸窸窣窣声响。
“阿澜,别这样……”
一道疑似他手下长乩的声音。
“就是要这么搞才得行。你忍一哈。”
嗯,这回是楚沧澜声音没毛病了。
不……好像有点毛病。
“他们在做什么?!”赤混从芥指里听到动静,面露惊恐。
阿澜?叫这么亲密?这才多久啊喂!
“安逸不?”楚沧澜说,“我手艺巴适得很嘛?”
长乩轻轻哼唧了一下:“还成吧。”
赤混忍不了,衣轻飏觉得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未及阻拦,赤混已从芥指跳出来推开衣柜门:“你俩给我住手!”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不知羞——”
他的话蓦地卡住。
只见长乩躺在一个小竹榻上,发丝倾泻,落在底下木盆里,而楚沧澜坐一根小板凳上,正给他搓洗头发。二人都睁大眼睛,撞鬼了一样看着这从柜子里猛跳出来的小孩。
衣轻飏从衣柜里出来,松口气。
幸好他隐身符贴得及时。
现在尴尬来到了赤混这头。
“我……我……”
他语无伦次。
“你……你们……搞什么?外面太阳这么好?屋里洗什么头?”
“你们还发出……那种……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声音!完全不能怪我多想!别想怪我!”
楚沧澜挑眉:“你搞啥子哟?弟弟?你哪个旮旮角角钻出来哩?”
长乩不得不艰难出声:“阿澜,我认识他……他是我亲戚家小孩,应该是来找我的。”
“你屋亲戚?”楚沧澜还是怀疑,“他啷个好好的躲衣柜头?”
赤混憋红了脸:“你管我!”
“小孩嘛,总是调皮。”长乩坐起身,背着楚沧澜对赤混眼含警告,擦着头发,“小赤佬,堂兄去哪了?”
赤混有点懵:“……”
楚沧澜迷惑:“小赤佬?”
长乩一本正经:“我亲戚小孩的昵称。”
楚沧澜迷迷糊糊:“有点像骂人的话耶。”
衣轻飏憋笑憋到肚子疼。他觉得自己是全场最痛苦的人了。
赤混额头青筋直跳:“长乩你不要太过分!我警告你,别以为龙游浅水遭虾……唔唔!”
长乩捂他嘴出去,扶着门框回头:“阿澜你稍等,我和他说点事就回——嘶……”
居然还咬人?
楚沧澜忙来看他手:“没得事嘛?我看哈。”
赤混指着这俩:“你们两个男的……也不害臊!长乩你别女装穿多了就真以为自己是女孩了!”
楚沧澜手一僵,不敢置信:“他在说什么?”
长乩默了默,正待说些什么。
衣轻飏从门外易了容进来:“抱歉啊让让,我是堂兄,这就把熊孩子提走收拾……”
“唔唔!衣……唔唔!”赤混被迫下场。
一个时辰后。
赤混蹲在鹤鸣山脚下的茶肆门口,恶狠狠地咬冰糖葫芦。
衣轻飏在旁边给自己斟了杯茶,摇头,“您老忒没眼力见了。”
赤混道:“我这叫把不该有的苗头扼制在长大前!”
衣轻飏轻叹,又忍不住想笑:“楚道友真的……哈哈,太惨了。”
又半个时辰后,山阶下来一道熟悉身影。
长乩面无表情在茶肆里坐下。
衣轻飏给他斟茶:“怎么?赶你下山了?”
长乩微微恍惚,摇头:“不。我跟他说,你们来接我回去,便自己下山了。”
赤混撇嘴:“我也没说错什么嘛,反正你总是要和我们走的。”
长乩凉凉睨他一眼。
赤混自觉心虚,缩回去继续啃糖葫芦。
衣轻飏忍了忍,没忍住:“他知道你是个男的了?”
长乩嗯了一声,一口气喝完半杯茶。
衣轻飏:“他什么反应?”
长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学楚沧澜的口气和语调:“我啷个这么背时(倒霉),同一盘栽了两道?两大两道!”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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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不渡界|二
自从上回捡走赤混小祖宗, 将近五年衣轻飏没回浮幽山了。
他对浮幽山的感情一向复杂。这里是他夜夜噩梦的来源,感情让他将此地在梦里不断妖魔化。
可事实是, 这只是座普普通通的荒山, 他曾在此种过菜,唠过嗑,打过三天三夜的马吊, 后半生多少年于此度过。
这里是他的家。
传送阵法送他们来到浮幽山脚时, 最慌且摸不着头脑的,便是小祖宗了。
赤混道:“回这儿干嘛?”他防备地躲往长乩身后, 探脑袋出来:“你可甭想再把我丢回去!晚啦!”
衣轻飏听了, 鼻腔里嗤出一声笑。十七的灵团也被放出来放风,它好像格外黏小祖宗, 不断围他身边,却老被赤混当苍蝇一样赶。
“所以你回来到底干嘛?”赤混凭简单的脑力也能听懂他这一笑,不得不说,环境对于人的成长具有极大促进作用。
衣轻飏懒懒掀起眼皮,瞭了一眼沉默是金的长乩, “学学人家——成吗?”
关于长乩与赤混的血缘关系,他一向保留怀疑。
“我啐!他就是被人揭了短, 坏了好事, 心情吃瘪呢。”赤混道。
长乩果然心情不太美好, 甚至没心思怼回去,沉默地紧跟衣轻飏步子。
古往今来,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最大的。甚至连浮幽山这破地儿, 山道边, 石岩间, 都稀稀疏疏种了蚕豆, 蚕豆花的气味是一股醺人的香。
小祖宗那小短腿,爬几步就嫌累。他极怀疑衣轻飏居心,传送阵法不一下整山上去,是不是针对他。
说不是来春游的人是衣轻飏,春游一般,对庄稼们的长势指点江山的,也是衣轻飏。
赤混又忍到爬了几步,才钻回芥指里,进去前还凶恶地对衣轻飏说:“不准把芥指关上!”
他想看。不落渊底下待久了,对什么都稀奇。近千年了,他甚至连镇压自己的这座山到底什么样都不清楚。
灵团这回没黏进去,倒很稀奇地山上飘呀飘,看呀看。这要是被谁夜里看到,便坐实鬼山之名。
立于山巅,不落渊底涌上的狂风吹得俩人衣衫乱卷。
衣轻飏把一吹就飞的灵团护进怀里,顶住狂风,往下望去,颇有一览众山小的狂恣。
长乩这时在风声中发出疑问:“您要做什么?”
衣轻飏掌心托起,灵团往他衣襟里小心钻进去,一道玄黑幽火升腾他掌心之中。
狂风不灭,狂风不散。
小小一团掷入不落渊中,即便强如狂风,也一口便被小小黑火吞噬。一路坠落,碰谁吃谁,愈长愈大,连昔年玄微为镇压魔尊而设的阵法,也毫不留情被它一口吃掉。
赤混在芥指中实时关注,不由长大嘴,下巴合不回去。
破解玄微阵法的关键原来就在阵法之下,可千年来,无人能将浮幽之火收服。除了衣轻飏。
浮幽之火的来头可不小。
据说,当年天地未开辟时,世间都处于一团虚妄的「炁」之中,后来阳清之气上升为天,阴浊之气下沉为地,方才有了今日的天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