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254)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放过……”徐泽双手合十,举过头顶,“我只是受祖宗遗训封住满月井!您也知道这里面怪物多,我的意思不是说您是怪物。像您这样明理,不害人的始终是少数,总不能眼睁睁等着这些东西出去吃人吧!除了封印,我什么都没做!不信你问秦悦!秦悦——”
“放心吧。他就是关久了,心中激愤难消,你就让他多骂两句得了。”秦悦看得出乌罗虽然恼怒,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如若不然,早在他掉下来的时候,在梦境里就有千百种方法折磨人,何必打嘴仗呢?
“你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充当人形沙袋?可我对他说的那些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完全是天方夜谭!”徐泽嚎完,突然变得极端安静。他指着耳朵问道:“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少废话,旧账还没翻完!”乌罗以为他只是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秦悦急忙朝前走了几步,“有一定可能是韦知翔他们两个。乌罗,那些陈年恩怨就暂且放一放。我怕那边出事。”
空气中,逐渐弥撒开一股淡淡的妖气,这让秦悦感到十分不安——要知道韦知翔的妖丹是放在乐廷身上的,一般情况下,不靠近连他都很难察觉他妖类的身份。但现在他们站在这个位置,不需要用乌罗教的清浊之法就能分辨出那是韦知翔,不,应该是芜野的妖气。可想而知,要是距离近会是什么感受。
“出事了吗?”虽然认识不久,徐泽也没想过韦知翔他们会出意外。
秦悦来不及细说,直接点点头,用狂奔的方式说明事情的轻重缓急程度。
“欸,等等我们。”留下徐泽与乌罗大眼瞪小眼。
乌罗目不转睛地盯了徐泽一会儿,突然释然道:“哈,钱家的后人竟然没有一点灵力,连妖气都分辨不出来。也是报应不爽!”
徐泽好脾气地揉揉脑袋,轻言细语地回答:“您说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您愿意消消气。”
“……真没出息。”拳头打在棉花上,乌罗感到索然无味,调转身体,追着秦悦的方向去了。
徐泽叹了口气,“开什么玩笑,我还有女儿要养,怎么能够轻易死呢。”
他张开手指,掌心的黄符已经被汗水全部浸透了,“不管怎么说,挨骂总比同归于尽的好。”
另一头,秦悦已经找到了韦知翔和乐廷。一头怪兽正倒伏在血泊中,几乎挡住了他的视线。
那头怪物只看身体像普通的鸡,但有四条腿。脑袋是白色的,长有獠牙。前足像老鼠或者松鼠的爪子,后足结实有力,还有斑纹,像老虎的后肢。乍一看很像现代科幻电影中,被基因实验室拼凑出来的残次品。
它的嘴角渗出血,腹部还在微弱的起伏中。但很快它被人用手捏碎了头颅,扯出碎裂的脑仁,丢在地上,还用脚狠狠地碾了两下。
秦悦顺着那双脏污的白色球鞋往上看,只见韦知翔双眼赤红,张开双翼,站在那堆血肉模糊之上。注意到他们过后,还张开还滴着血和白花花物体的手,轻快的微笑道:“哟,是你啊,修士。看看你算的什么卦,把这没用的废物逼成什么样子了?”
“是鬿雀。”乌罗稍后赶到时望着地上那只已经断气的怪物说道,“它这样的体量竟然能杀死鬿雀,很不简单。”
徐泽已经被这血淋淋的场景逼到墙根吐了两回,含着酸水问道:“他疯了?”
“不,是妖性避显了。”秦悦摇摇头,“乐廷呢?”
“你猜?”
少年凌空跃起,毫不客气地将翎羽射向最不具有防备能力的徐泽。乌罗独善其身地跳开,“啧啧”两声看向秦悦,“你居然跟妖做朋友?奇哉怪哉!”
毕竟交过一次手,秦悦保护完徐泽,已经来不及大结界,于是他只能先结了一张微型“盾牌”。
“老三篇。”韦知翔咧嘴一笑,不断变换方位,目标依然是徐泽。
这波攻击结束后,少年嘴角露出轻蔑的微笑,站着不动了。
徐泽吞了吞口水,忐忑道:“秦悦……”
他伸手指向他防护最弱的下半部分,“对不起,是我太弱了。”
秦悦低下头,只见自己脚踝处插了一根细小的翎羽,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怎么样?修士……没想到吧。这是我专程为你准备的,虽然毒性不强,但也够让你难受一阵子的。”
来不及说话,秦悦的身体一软,跪了下去。
不行!不能昏。如果韦知翔在妖性控制下伤了乐廷还有他,醒来不知道会自责成什么样子!何况,他还要找关云横!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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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瀛洲(六)
其实这根纤细柔软的翎羽并没有带给秦悦过多的痛感。就像小时候为了躲避人群, 爬上树冠,被路过的独角仙夹了那么一下。与其将其形容为一种疼痛,不如说是渗透皮肉的酥麻感。
当然酥麻过后, 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像是整个人坐在塑料泡沫里,又像是透过一片磨花的镜片,和所有的人与事都隔了一层。
他坐直身体,努力辨认着四周的景物。喉咙陡然变得十分干燥, 里面正烧着一把火,将那些曾经湿润光滑的黏膜烤得燥热而刺痛。
“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些?”男人表情严肃地蹲在他的膝盖旁边,自下而上望着他。脸上饱含着担心与忧虑不似作伪, 俨然是已经失踪了几个小时的关云横。
秦悦吃力地移动视线, 朦胧得仿佛雾里看花的视野定格在男人的脚踝位置。尽管用尽全力, 他依然看不清楚。
据徐泽认真检查过后的说法, 那里有个与他一模一样的小口, 是韦知翔翎羽所伤的镜像。
而此时, 那位“始作俑者”正用类似的姿势蹲在五六步开外, 脸上写满沮丧与自责。狗狗眼时不时地朝他瞥过来, 但完全不敢直视他的视线。
乐廷屈膝跪在他身侧,裸/露在外的皮肤上还有些不严重的擦伤。他几次抬起手想揉少年的头发, 都被有意无意地躲开了。于是只能叹了口气,越过徐泽和乌罗, 看向秦悦。
但由于中毒的缘故, 秦悦的五感短暂衰退, 并没能准确接收到这一求助信号。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突然冒出来的关云横身上。
大约半个小时以前, 他们在不远处的通道与韦知翔或者说芜野进行对峙。
当他即将失神昏迷前, 乐廷一边呼唤韦知翔的名字, 一边从鬿雀的肚皮底下挣脱出来。虽然身上的衣物已经被血浸透,但整个人并无大碍。
秦悦很快意识到这就是韦知翔失控唤醒妖性的根本原因。
“乐廷,跟他说话,尽可能的多跟他说话!”秦悦觉得每一个字都像从牙关里蹦出来的,似乎下一秒就能将面前的地板砸出一个坑。
然而并没有。
他被徐泽支撑住身体,看着乐廷慢步靠近韦知翔,又看着韦知翔失神地卸去防备,喃喃地念叨着听不清的话语。
“握住他的手,让他充分感受到妖丹的存在。然后把这个放在他的额头上。”秦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判断,他所说的指令全都是自然而然流泻出来,而他整个人处于一种混沌的晕眩之中。更糟糕的是,他感觉到灵力像潮水般溃退,是因为翎羽的毒、木女的眼泪,还是地下城里不知名的蹊跷,他也说不清楚。
乐廷抬手接住徐泽帮忙丢过去的三角黄符,照做了。没过多久,韦知翔狂躁的情绪被安抚。他眼睛里猩红的颜色褪去,变得清澈无辜。长长的指甲和背后的翅膀也陆续收了回去。
“谢天谢地,他恢复神志了。”徐泽推了他的肩膀一下,兴奋地说道。
“你没发现他现在很虚弱吗?”一道声线突兀地插进来,男人一只手揣在休闲裤里,满脸不高兴地从拐角跑出来,快速接替了徐泽的位置,“让开。你这样他很不舒服!”
温热的手掌抚上他的额头,就像他惯常使用的力度,看似粗暴实则温柔地确认他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