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250)
“没有了。”
“好的。”徐泽弯起一个滑稽的兰花指,理了理马褂上的褶皱,重新站了起来,又恢复了最初见面是淡然温润的模样。
秦悦提出新的疑问,“我记得先前你说过满月井的封印由长变短,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还有印象吗?”
徐泽微微仰头,掰着手指算道:“我记得大概从十五年前开始,我还在读中学的时候,父亲最初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满月井的封印还是十年。依稀是从四年前的春天开始,突然有一天,他告诉我封印变弱了,成了一年,当时还能勉强应付。这期间,他也曾经数次给秦先生写信,但得到的回复是他等一段时间,父亲猜测他手里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在处理。可后来秦先生就再没有露过面。”
他皱眉极力回忆:“我们再听到他的消息就是别人发来的讣告报纸。父亲那天心情很差,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没过多久,封印的时间成为半年。大约从一年前开始,就变成一个月一回了。”
他苦笑道:“老实说,一个月一回我真的很吃力,也不知道能撑到什么时候。”
突然有一天……或许是他想象的那样。秦悦沉默片刻,正想说出自己的看法。便听到有野兽的嘶吼声正在朝他们逼近。引路的千纸鹤飞到他面前,加快了挥动翅膀的速度。
“它这是在干嘛?”
“前面有异动!大家小心!”
随后不久,他们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眨眼的功夫,从茂密的灌木丛后面,钻出一队类似狐狸的怪兽。只是它们的耳朵更长,每只足有半人高,尾巴尖端间杂有一簇白色的毛。
这些动物爪子锐利,獠牙闪烁着寒光。一见到外来者就兴奋地刨着地面的泥土,作预备攻击的姿势。它们吊着舌头,流着口水,形成一个包围圈将秦悦等人团团围住。
“嗷——”
“这些究竟是狼还是狐狸?”这类低等妖族,并不能让韦知翔感到害怕。他把乐廷和徐泽塞到身后,探头问道。
秦悦仔细看了一会儿,最终说道:“是猗狼。在上古传说中是一种非常不详的妖兽。一旦成群结队出现在一个国家,那个国家就会发生战乱。”
“还能这样?”
“大概是以讹传讹。只要是妖兽就没有不喜欢吞食腐/尸的,而只要有战乱,腐/尸的数量就会大幅度增加,猗狼的数量也会。”秦悦盯着那些眼冒绿光的怪东西,不疾不徐地掐出一个结界。
徐泽发出一个短促的笑声,“很科学的解释。”
然而,问题在于他们现在所处的地点本身就不能用“科学”二字解释。被点明了这一点,其他人也不禁觉得荒谬好笑。
猗狼形成环形的攻击阵列。与真正的狼群不同,这种妖兽似乎没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只有在狩猎时才会合作。发起进攻时都是各自为政,三三两两像因为迷失方向,撞在玻璃窗户上的鸽子。
这样的攻击在秦悦的结界面前不算什么。它们顶着流血的皮肉,哀嚎着,夹着尾巴纷纷败退。没过多久,周遭又恢复了宁静。
“真是些蠢货,连结界都辨认不出来!这些个东西,不用悦哥出马,我一个人就能应付。”韦知翔神色轻松地说道。
驱逐了猗狼,继续往前走。他们又遇见几只的白犬,和一对发狂的当康。虽然都只是些凭本能行动的怪兽,没什么杀伤力,但实在太浪费时间了。
韦知翔忍不住吐槽:“这瀛洲明明是遗世独立的海外仙山,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除了开始那处风景,哪里有半点仙山该有的样子!”
满月井的看守者摇摇头,表示他也很迷惑不解。
秦悦说道:“这大概就是莱山钱氏一直有人守在这里的原因。”
韦知翔“哦”了一声,露出一个秒懂的表情,“我明白了。这里曾经是莱山钱氏用来拘压捕捉到的妖兽的地方。可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了事?还方便。”
“兴许是有别的用途。但至于是什么,守井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只能靠自己发现了。”
秦悦看了眼徐泽,后者先是点头再是摇头,“没错。往上数最起码三代,我是第一个知道真相的背锅侠。”
此时,指引方向的千纸鹤又走了回头路。它绕着众人飞了三圈,落到秦悦的一边肩膀上定住不动了。
“怎么?关老板人就在前面?”
“不。是纸鹤遇见了难以解释的情况。但是我们必须朝前走。”
秦悦的声音听上去很坚定,但只有他自己明白,嘴里的舌根和喉结都有些发硬,是极度紧张才会出现的生/理反应。
这一回不像之前的几次,那时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在面对什么。而这一次,等待他们的将是无数的未知。何况关云横的情况不清楚,他这颗心始终是高悬的。
相较于大大咧咧,全面信任他的韦知翔,乐廷和徐泽一左一右按住他的肩膀,暗暗蓄力。秦悦为他们的敏锐感到十分惊讶,回头对他们俩报以友善的微笑。
“放心,我没事的。现在的情况,我们也只能朝前了。”
又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层叠的山峦像被斧头劈开一样,完全消失。他们进入到一片平坦的腹地。远远的,众人看见一座规模不小的建筑群,一眼望过去不能囊括全貌。所有人都不禁大吃一惊。
“瀛洲这鬼地方现在还有人居住?!”
“谁知道呢?你们猜里面住着仙人还是妖魔?”
“那也只有走近了才知道。这种事赌赢了有奖励吗?”
这座城池的大门有十余丈高,换算成现代的计量尺度有三十三米高,远非普通人力能完成。站在下面朝上看,异常宏伟,气势惊人。
城墙看不出岁月流逝的痕迹。朱红大门上面镶嵌着珍贵的玛瑙、宝石与贝壳,比之前秦悦见过栖霞湖神的住所气派多了。
透过那扇半敞的门缝,能够清楚的窥视到里面的街景。干净的长街,静悄悄的,仿佛什么人都不存在,死去了一般。
但当他们的脚跨过那条分割门与外界的交界线,整个城池就像被闹钟唤醒的上班族,重新恢复了活力!
装扮各异,接踵而来的客商。挂有旌旗,热闹喧哗,充斥着笑声的酒肆。跳着胡旋舞的歌姬与唱着弹词的伎人。
“客官客官,是新进来的吧?来来来,看看这块布匹,是用西海鲛人纺织出来的丝线,足足要耗费一个月的功夫呢!这东西如果带出去,保管你稳赚不赔!”
商贩笑嘻嘻走近,亮出架在两根手臂上那块五光十色的布,仿佛他不是前一刻才从凝固石像变得能够自由活动。
“你要是不喜欢这个颜色,我这里还有别的。”他笑容满面,认真推销着手里的东西。
“真是活见鬼了!”徐泽拍拍额头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我回来了。
第184章 瀛洲(三)
秦悦等人没有理睬那位贩卖鲛纱的商贩, 而是穿过宽敞的主街一直朝前走。两侧的摊贩热情洋溢地挥动着手,不住地招揽着他们。
“几位公子,上好的胭脂水粉, 都是工匠们手工磨制的, 给心爱的姑娘买一盒吧。”
“看一看,瞧一瞧,最时新的宫纱簪子,九洲皇城中妃嫔才戴的玩意儿咯!”
韦知翔忍不住伸手摸摸商贩递过来的簪子, 愕然道:“悦哥,是真家伙。这城到底怎么回事?”
就像西方童话故事中被施加了魔咒的城堡,这座城丝毫不受外界时间流逝的影响。所有的一切都尘封为了石头, 直到有新的闯入者大驾光临, 才会重获生机。
可如果观察得更仔细些, 就会发现城中的亭台楼阁已经逐渐朽坏, 那些被困在城内的人的笑容一点都不真挚, 就像被操控的牵线木偶, 按预设的扮演他们原先的角色。
徐泽搓搓手, 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 这城池虽然很热闹,但总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韦知翔和乐廷附和了两声, 三人一致看向秦悦,“悦哥, 我们该不会被困死在里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