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顶流是天师(137)
他从屋里退出去,再次确定门牌号。
韦知翔听得直拍手,注意到动静扭过头:“可算回来了。”
乐庭坐在韦知翔旁边,看到他入内也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小关云横缩在沙发的一角,活像被挤占生存空间的可怜虫。
橘猫的尾巴不耐地拍打着沙发面,发出“啪啪”的闷响。一触到他的目光,立马转过头:“别问,问也不是我开的门。”
秦悦的脑仁有点疼:“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所以凶手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订阅。搞事情,搞事情。
第104章 千岁酒(八)
问题一出, 所有人(妖)不约而同地看向柳随歌。槐精摸摸鼻子,挺直的腰背弯成四十五度,没敢多看秦悦:“……是我。”
秦悦这才发现临窗的结界破了个“人”字形的大洞。朱冥从玉箫里晃晃悠悠走出来, 叹了口气说道:“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贼, 谁知竟是一直与你交好的槐树精……”
秦悦心里当下把”一直交好“四个字划掉。他抱着手臂,脚掌在地面打了几下拍子,问道:“柳随歌,你这什么意思?!”
说话间, 他分出三分注意力到关云横身上。小孩儿抱着企鹅,嘴里还包着东西,似有些担忧地望过来。他用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继续看柳随歌, 等一个解释。
韦知翔拉拉乐庭的衣袖, 小声嘀咕道:“一会儿该不会打起来吧?悦哥很强, 这槐精修为也高, 要不咱们出去避避?”
乐庭目光流转, 非但没流露出紧张的表情, 嘴角还开始微微上翘。他按住少年的手背说道:“没事, 先看看。”
韦知翔看他一副隔岸观火看热闹的模样,忍不住掐了他一下:“还看?悦哥这回是真生气了!你是感觉不到, 他现在身上的威压小妖怪见了只想打哆嗦。你看我这手抖得。”
乐庭摸摸他的头,将他的手整个包住, 还是那么一句:“没事儿。”
“还没事呢?两个王者万一一言不合直接开黑, 我等青铜就是炮灰!早知道就不进来坐了!”
柳随歌把带来的四只酒葫芦摆成“田”字形, 嘟囔道:“你那么凶干嘛?前几天不是跟我兴师问罪吗?隔了这么几天没消息, 我想来想去还是亲自过来看看情况比较好。真是的……小时候明明拉着我让常到家里坐坐。好家伙, 这才没隔几年, 态度一百八十度大逆转。看不出,那姓关的对你还挺重要的?”
你也知道是“小时候”,摆出这副痛心疾首,宛如面对绝世渣男的表情给谁看啊?秦悦忽略掉他最后一句似是而非的问题,觉得柳随歌不进演艺圈简直可惜了。
他稳住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他帮了我许多,而且已经被我坑得不轻了。现在又因为你的酒变成这样。我只希望不要节外生枝。你破坏朱冥的结界,万一遇见危险怎么办?”
柳随歌一听不乐意了。他大马金刀坐到椅子上,用手掌扇了几下风:“他又不是招妖魔鬼怪的修士或是术士,能遇见什么危险啊?住在这个地段,是山洪暴发、洪水泛滥还是龙卷风啊?再说了,那天我虽然怂恿了他,但也没直接把酒灌到他肚子里啊,还不是他自己一杯接一杯喝的?我当时还以为自己遇到个百年难遇的酒桌奇才呢!”
秦悦相当无语,哭笑不得说道:“敢情你还委屈上了?”
“可不是嘛!梦魂草我用了没有千回也有百回了,从未出过岔子。”柳随歌瞪大眼睛,捏着下巴端详那个“岔子”:“真别说,刚看到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没想到变得这么小了!不过屋子里凭空多出一个人,他竟然没有吓得大喊大叫,也挺奇怪的。”
秦悦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道:“奇怪个毛线。现在这屋子里有正常的没有?”
瞥去自己不谈。槐精、鸟妖、箫灵、琴灵、相柳氏,外加一个靠妖丹存活的男人。缩小的关云横绝对是最正常的一个。
“虽然暂时没有记忆,可他本来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大喊大叫才奇怪吧。”
柳随歌先是露出一个“你说得有道理”的表情,尔后皱眉说道:“不对啊,阿悦,我觉得你逻辑有问题。一正常小孩儿怎么也得问问我是谁吧?”
他凑近了,挤眉弄眼问道:“有没有可能他是在装失忆?”
秦悦觉得他完全是在异想天开:“那他图什么啊?跟平常一样相处,骂人还能减压呢。”
最怕空气突然凝固。韦知翔与乐庭对视了一眼,柳随歌啧啧称奇,只有秦悦没觉出任何不对。被当珍稀动物观赏,他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万万想不出你还有挨骂的嗜好,我憋了一肚子的话想发泄呢。”柳随歌神色诡异。
秦悦的回答只有一个字:“滚。”
滚圆的橘猫“咔嚓咔嚓”嚼着薯片路过,清清嗓子,神情倨傲地说道:“小年轻就是想象力丰富,是我让他别搭理你的。毕竟他变成这样是谁的锅啊!”
“……”跟相柳氏这种大妖比,他的确不算老。所以尽管对方已经塌缩到这般可笑的模样,柳随歌依旧没有反驳什么。
秦悦摊手说道:“看吧,这下彻底破案了。”
他含笑望着在厅内探头探脑的小孩儿。硬绷出来的严肃表情下透出好奇,但可能是因为怕生,一直保持着他进门时的姿势。
柳随歌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嘀咕道:“不管你们怎么说,我就是觉得怪。”
这事在秦悦这边儿已经翻篇,即便听出柳随歌有别的看法,也没放在心上。他指着桌上那四壶酒:“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一个槐树精,怎么变得跟酒仙一样的作派?”秦悦记忆中的柳随歌可不是这样的。他好茶,好书,好钻研法术,偶尔出现与爷爷谈天说地,极尽风雅。
柳随歌忙张开手臂,将酒壶收拢到怀里,讪笑道:“大过年的……”
秦悦戳穿他:“距离旧历春节还有两个多月呢。”
“……”
秦悦想了想,问道:“随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回想起来,唯独那一回在咖啡厅偶遇槐柳的时候,柳随歌欲言又止,看起来十分奇怪。
“没有没有。你想到哪儿去了。那,唉……总之就是马上要过节了。带点儿酒过来,大家一块儿松泛松泛呗。”
这时韦知翔总算找到机会插嘴了。他站起来跑到秦悦跟前,拉着他的手说道:“悦哥,我们今天也是不请自来。可上回你们走的时候我还没醒,乐庭说你们都受伤了。”
明知道这张脸皮下顶着一百五十的寿数,秦悦还是被对方不作伪的关切打动了。他拍拍少年的肩膀说道:“前两天不是打过电话了吗?你现在还算大‘病’初愈,不在家好好养着,大冷天跑到我这里做什么?”
少年撅起嘴,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我知道你这个人喜欢逞强,所以必须亲眼看看才能放心。”
“我什么时候喜欢逞强了?”
“随时随地,这回我跟乐庭真是欠你欠大发了。真是无以为报……”
秦悦被他较真的表情逗笑了:“当以身相许?”
“啪嗒”一声,客厅那边小孩儿手里的电视遥控板掉了。他跪在沙发上,低头捞起来,把节目换成爆款儿童剧《神奇飞侠》。欢快的音乐声中,鲜艳的色彩倒映在他的瞳孔里。他目不斜视,似乎并没把餐厅内的争执记挂在心上。
这一边,韦知翔傻乎乎地继续说道:“当结草衔环,执鞭坠镫!”
他身后站着乐庭,用手霸道地环住少年的脖子:“翔翔嘴笨。今后只要在我能力范围的事情,秦先生您尽管开口。”
“我哪里嘴笨了?这叫真诚!”少年反驳道。活像只被逆毛摸的猫仔,虽凶但软,没什么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