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53)
“是,”祁湛道:“卑将定不负陛下的信任。”
“对了,”燕然道:“今日你前去丹阳宫商议姻亲,定然要快速推进联姻,越快越好,婚事亦是越隆重越好,只是……不要太当真。”
祁湛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道:“陛下,这是何意?”
婚事要隆重,却不让祁湛当真,这其中定然有猫腻。
燕然却道:“有些事情,你还不需要知晓,等时机成熟,朕会告知于你……记住朕方才与你说的话,推进联姻,务必今日便将章程定下来,越隆重越好。”
祁湛皱了皱眉,他很想继续追问,但看燕然这个模样,绝对不会告诉自己,便干脆道:“是,卑将敬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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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主。”方思的嗓音在舍外响起,道:“郎主可起身了?该进宫了。”
刘非收回神来,道:“起身了,进来罢。”
刘非更衣洗漱,留了屠怀佳在府中住下,便坐上辎车,进宫去了政事堂。
今日刘非还要带领司徒署的官员,和北燕的使者商议联姻的细节。
刘非大步进入政事堂,一眼便看到了今日政事堂的格局,与往日稍有不同。
左手边坐的是北梁的臣工,司徒署、司行署一字排开,右面坐的则是北燕的侍者,为首的大司马祁湛,其次分别为北燕使者,伪装成讴者的燕然并不在其中。
这个场面……
刘非心窍一动,和自己昨夜的梦境一模一样。
刘非入席,双方很快开始商议,祁湛不怎么说话,全都是北燕的使者在谈判。
刘非眼眸微动,观察着众人的表情,目光滑到祁湛身上,微微一顿,正好看到祁湛端起羽觞耳杯,正在饮水。
哗啦——
羽觞耳杯一歪,祁湛似乎没有拿稳,耳杯歪斜的掉出去,正好泼洒了刘非一身。
和梦境中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祁湛连忙站起身来,拱手道:“实在对不住,太宰没有烫伤罢?太宰的衣裳湿了,还是换一件罢。”
刘非微微蹙眉,倘或按照这个情节发展下去,那么接下来,便是梁错突然出现抓包,自己北燕四皇子的身份曝光……
刘非站起身来,离开政事堂大殿,走入偏殿更衣,他稍微等了一会子,果然听到“吱呀——”一声,一切按照梦境发展,祁湛果然悄声的跻身入门,反手将偏殿的殿门关闭。
“殿下。”祁湛大步走过来,压低声音道:“燕然急于与北梁联姻,其中恐怕……”
不等他的话说完,刘非平静的接口道:“其中有诈。”
祁湛一愣,惊讶的道:“殿下如何知晓?”
自然是从预示之梦中知晓。
祁湛来不及追问,道:“燕然想要促成婚事,越隆重越好,却并非真心嫁妹,其中必有蹊跷,恐怕是暗地里与燕太宰密谋了甚么,燕然心思缜密,燕太宰更是心狠手辣之辈,一旦婚事敲定,北梁即成是非之地,殿下,北梁危矣!”
他说着,拉住刘非的手掌,道:“当年……当年卑将没能保护好殿下,害得殿下流亡北梁,从今往后,卑将发誓,绝不令殿下涉险!随卑将离开这里罢,殿下!”
梁错批看了奏本处送来的文书,放下朱批,活动了活动发酸的脖颈,道:“今日可是政事堂与北燕使者商议联姻章程之日?”
“回陛下,”寺人恭敬答道:“正是,太宰正领着司徒署和司行署的诸位大夫们,与北燕使团商议呢,想必很快便会有个章程眉目了。”
梁错幽幽的道:“北燕使团……北燕这次进宫,都来了些甚么人?”
寺人回答道:“回陛下,北燕使团十足重视此次联姻,大司马祁湛带着一杆子使者,全都来了。”
“祁湛……”梁错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一提起祁湛,梁错心中便有些不愉,总觉得祁湛看着刘非的眼神怪怪的,占有欲非比寻常。
梁错干脆起身,道:“摆驾,去政事堂。”
“是陛下。”
梁错来到政事堂,臣工们立刻跪下来作礼,他打眼一看,北梁和北燕的主位竟都空着。
梁错蹙眉道:“太宰何在?”
司徒署的官员回禀道:“回陛下的话,太宰不甚被热茶泼湿了衣袍,眼下正在偏殿更衣。”
梁错又问:“燕司马何在?”
北燕的使者尴尬的道:“回梁主的话,这……大司马不甚打翻热茶,也……也湿了衣袍,去更衣了。”
梁错一听,好啊,一个两个,都去更衣了。
他一句话未说,黑着脸,大步离开政事堂,直接往偏殿而去,“嘭——”一声推开偏殿大门。
梁错阔步走入偏殿,快速环视四周,一眼便看到了正在更衣的刘非,刘非退掉了金丝官袍,盛夏的衣物轻薄,内里只着滑软的白色内袍,内袍也微微有些湿濡,迎着热烈的日光,隐隐约约透出肌肤。
梁错眼看着这无限旖旎的风光,眯了眯眼目,一步踏上去,脱下自己的外袍紧紧裹住刘非,皱眉四处查看,道:“人呢?”
刘非挑了挑眉,明知故问的道:“陛下在寻何人?”
梁错还能寻甚么人,自然是在祁湛。
刘非面色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道:“燕司马?燕司马怎会在此处?便算是更衣,燕司马也合该在其他偏殿,陛下怕是寻错了地方。”
梁错皱眉道:“祁湛当真不在此处?”
“当真。”刘非笃定的点头。
祁湛自然不在殿中,刘非昨夜预见了即将发生的事情,因此今日早有准备,祁湛来寻刘非之时,刘非长话短说,很快便让祁湛离开,以免与梁错撞个正着,被梁错“抓包”。
梁错一听,心窍中酸溜溜的醋意稍微平息了一下,下一刻却听刘非道:“臣不敢隐瞒陛下,在陛下来之前,燕司马确来寻过臣。”
梁错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登时又提起一口气,道:“他寻你做何?”
刘非淡淡的道:“燕司马想要说服于臣,让臣离开大梁,离开陛下,投诚北燕。”
刘非说的没错,祁湛的确想让刘非离开北梁,刘非这般说,半真半假,也不算扯谎。
梁错立刻蹙起眉头,紧紧握住刘非的手臂,道:“哼,好一个祁湛,竟是来挖朕墙角的?那你呢,刘卿是如何回答的?”
刘非顿了顿,不紧不慢,甚至语气有些温吞,道:“臣自是拒绝了燕司马。”
梁错不动生色的吐出一口气,追问道:“为何?祁湛必然提出了丰厚的条件,刘卿为何要拒绝?”
刘非淡淡的道:“燕人能给臣的,陛下亦能给臣,臣何必舍近求远,放弃陛下的恩德,千里迢迢去侍奉燕人呢?”
刘非不仅仅轻描淡写的阻止了这次的落马,甚至还趁机以退为进,提高了自己的身价,明里暗里告知梁错,自己也是有下家的。
罢了,刘非清冷的眼眸,平静的凝视着梁错,道:“臣拒绝燕人,自是因着陛下。”
梆梆!
梁错的心窍犹如擂鼓一般狂跳,因着朕……
第39章 同榻
若是这话从旁人嘴里说出,梁错定然要以为是花言巧语;若是这话从昔日里的刘非口中说出,梁错定然要以为是巧言令色……
可如今这话听起来,竟如此的顺耳、顺心。
甚至……
梁错有一种冲动,想试一试刘非的嘴唇,这么一双清冷的唇瓣,怎么说出来的话便这么中听呢?他的唇瓣,是不是也像他的言辞那般甜蜜。
梁错紧紧盯着刘非柔软殷红的唇瓣,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弯腰,就在他想要一卿芳泽之时……
刘非完全没有这种心思,已然岔开了话题,道:“陛下,北燕此次嫁女,恐怕有诈。”
梁错:“……”差一点,便亲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