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84)
刘非紧蹙眉头,道:“我去看看。”
因着梁翕之说的太过玄乎,梁错不放心刘非过去,尤其那个赵歉堂对刘非还有不一样的偏执。
梁错拉住刘非,道:“朕与你一起去。”
于是三个人出了御营大帐,往牢营而去,梁翕之躲在二人身后,揪着两个人的衣袖,仿佛一个秤砣,又仿佛在拖死狗,越是挨近牢营,刘非感觉自己袖子越是沉重。
梁错终于忍无可忍,呵斥道:“再拽,朕的衣裳就掉了。”
梁翕之:“……”呜,好可怕!
晁青云见到他们进来,拱手道:“拜见陛下,见过太宰。”
梁翕之一个蹿身,跑过去紧紧抱住晁青云,道:“尸体呢?有没有再诈尸?”
晁青云摇摇头,指了指地上的裹尸布,裹尸布空空如也,别说是尸体了,就连血迹也消失不见,仿佛……
仿佛赵歉堂这个人,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梁错仔细检查了裹尸布,并没有异样,但赵歉堂的尸体果然不见了,梁错立刻下令,封锁辕门,将营地翻过来找,谨防赵歉堂没有死透,偷偷离开,或者是赵歉堂的同党帮他。
这一通折腾下来,已然是深夜。
刘离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将刘非拉到一边,低声道:“这个赵歉堂,有些问题。”
“问题?”刘非道:“你的意思是……?”
他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刘离脸色深沉,更是压低了嗓音,道:“我怀疑……他和我一样。”
刘非眼眸一动,赵歉堂和刘离一样,同样不该存在于这里。
之前刘离身受重伤,他让刘非不要动用时光倒流的玉佩,说自己死了只是死了,并没有甚么大不了,甚至……不会在这个世上留下任何痕迹,因为刘离不该存在于这里。
刘离轻声道:“赵歉堂的尸体不见了,还有……他留在我衣裳上的血迹,也不见了。”
赵歉堂撞剑而死之时,喷溅了许多血迹,刘离替刘非挡了一下,刘离素色的衣袍上合该都是痕迹才是,血迹很难洗清,本以为那件衣裳便要报废,哪知晓……
血迹突然消失了,就在赵歉堂的尸体凭空消失之后,突然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刘离蹙眉道:“因而我怀疑他,和我是一样的。”
“怪不得……”刘非道:“赵歉堂撞剑而死,他当时那个表情,不像是想要赴死,反而是想要……逃跑。”
刘非奇怪的道:“难道他死了之后,还会复生么?”
刘离摇了摇头,道:“我不知晓,我能遇到你,也是头一次。”
刘离握住刘非的手,道:“总之你要小心,若是赵歉堂真的与我一样,他或许知晓你的过往,因而才会对你如此执着。”
刘非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赵歉堂的尸体凭空消失,没有任何同党,营地也没有任何进出记录,从深夜找到天明,甚么也没有找到,简直一无所获。
梁翕之从来不知晓自己怕鬼,被这么一吓,竟然给吓病了,养了三天这才好转。
行印找到,赵舒行无罪,自然官复原职,按照原定计划,身为大梁天子的梁错,还是要继续慰问赵河沿岸的小村庄。
赵舒行选择了几个小村子,扈行的队伍今日便打算启程,继续南巡慰问。
梁翕之从营帐中走出来,虽然病情已然好转,但裹着厚厚的披风,才是初秋,围着一圈毛领,小可怜儿一样缩在披风里面。
梁错十足小心眼子记仇,还记得之前梁翕之打断自己的好事儿,于是故意轻手轻脚走到梁翕之身后,“啪!”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阴测测的道:“我——是——鬼——”
“啊!!”梁翕之吓得蹦起来,不敢回头,浑身僵硬,大喊着冲出去,一头扎入晁青云怀中,手脚并用的往上爬,紧紧攀住晁青云的腰身,瑟瑟发抖的道:“救命啊!救命,呜呜呜……我害怕!”
晁青云连忙搂住他,安抚的道:“没事,没事,主公,没有鬼,是陛下在与主公开顽笑的。”
梁翕之不敢睁眼,道:“是鬼!是鬼!呜——你别放手,抱、抱紧点!”
晁青云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当然,他很是乐意梁翕之投怀送抱的模样,毕竟平日里的梁翕之总是不可一世,仿佛一只炸毛的栗子,难得如此乖顺。
刘非从营帐中走出来,便看到梁错犯坏吓唬自己侄子。
梁错很是自豪的感叹道:“胆子真小,不似朕,若是当真遇到鬼怪,朕也会保护于你,尽管躲在朕的身后便是。”
刘非则是看着瑟瑟发抖的梁翕之,突然感叹道:“曲陵侯怕鬼的模样,还挺可爱。可惜了,陛下不怕鬼。”
梁错:“???”朕现在怕鬼,还来得及可爱么?
梁翕之因着太害怕了,一定要和晁青云同乘一匹马,梁错一看,如法炮制,揪着刘非的袖子,低声道:“刘非,朕也怕鬼,可否与你同乘一匹马?”
刘非虽然知晓梁错是装的,但看着梁错低眉顺眼,小可怜一样晃着自己的袖子,说实在的,也挺可爱。
刘非道:“那陛下……”
不等他说完,有人横插一杠,插在二人中间。
刘离皮笑肉不笑的道:“陛下,非儿他骑术不精,唯恐冲撞了陛下,不如这样,我与陛下同乘一匹,可好?”
梁错:“……”朕突然,也不是那么怕鬼了。
赵舒行引路,一行人来到了赵河沿岸的小村庄,这乃是一处渔村,村民们以打渔为生,家家户户都是渔民。
还未入村子,当地的官员便跪在地上,盛情迎接。
“拜见陛下——”
这些官员都是南赵原本的地方官,因着投降的快,所以暂时保留,地方还是由他们来管理,也是为了避免变化太大,引起南赵子民的恐慌。
官员们都是第一次见梁错,为了给梁错留下好印象,真是用心良苦,肝脑涂地了。
官员道:“陛下请看,太宰请看,这便是渔村了。”
分明是个小村子,刘非还以为十足落后逼仄,但是没想到,刚一进入村子,便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水车。
“水车?”
官员很是殷勤的介绍,道:“这渔村以前只是捕鱼为生,不过近些年开始也种些地,陛下与太宰所看到的水车,乃是浇灌所用,这最大的唤作大将军,这次之唤作二将军,随后是三将军。”
三座大水车,简直成了渔村的标志性建筑。
刘非道:“建造这些水车,费了不少财币罢?”
这样精良的水车,可不是一般渔村可以建造的。
官员笑道:“太宰您误会了,这些水车,并非是咱们地方官员出财币营造的,是当地的村民,自己建造的。”
便是连梁错也有些吃惊,道:“村民建造的?”
“正是。”官员又道:“陛下请看,这水车,不只是可以浇灌农田,还可以用来捕鱼。”
水车牵动了装置,竟然可以启动牵扯渔网来捕鱼,便不必总是有人看着,渔民抽空来将鱼收走便好,大多时候可以去种地,或者做其他事情,设计的精妙绝伦。
梁错赞叹道:“着实精妙,便是宫中的司空署,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才华,不知这设计,是出自何人之手?”
官员道:“回陛下的话,是一位书生。早前书生逃难来到渔村,被水冲到岸边,奄奄一息,险些饿死,被村民发现,好心捡回家中,于是变成了渔村的村民,日后那书生为了报答村民,便建造了这三座将军水车。”
梁错笑道:“此次南巡,朕便是为了寻找这样的人才,看来这一趟渔村,真真儿是来对了地方,朕定要见一见这位奇才。”
官员连忙道:“陛下请!请!请入堂等候,下臣这就去将人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