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80)
不等刘非说完,梁错又是绝然的道:“想都别想。”
“太宰?”乔乌衣催促道:“太宰可考虑好了?”
“考虑好了。”梁错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一把拎着乔乌衣的衣领子。
乔乌衣身材瘦弱,几乎被梁错拎起来,道:“陛下,这是作何?”
梁错道:“乔卿会盟辛苦了,朕送你出去,回去好生歇息。”
梁错亲自打起帐帘子,把乔乌衣扔了出去,乔乌衣差点摔了一个踉跄,道:“陛下,你这是卸磨杀驴么?”
梁错挑唇一笑:“倘或乔卿真的是驴,朕不介意吃一顿驴肉胡饼。”
乔乌衣:“……”
会盟条款已然谈妥,剩下的便是双方签订盟约,盖上印信了。
第二日一大早,梁错带领着北梁的使团,燕然带领着北燕的使团,双方聚首在会盟大营之中,准备签订盟书。
燕然脸色显然不好,阴测测的看着梁错与刘非,道:“阴险之人。”
乔乌衣站起来,道:“燕主,你这般打趣陛下,陛下大人大量或许不介意,但你若这般诽谤太宰,乌衣不介意再杀杀价。”
梁错:“……”为何可以说朕,不可以说太宰?
燕然的脸色更差,显然被乔乌衣抓住了很多小辫子,完全不好开口,只能咬咬嘴唇,一副憋屈到内伤的模样。
咚!
燕然将印信盖在盟书上,道:“如此,你们可满意了?”
梁错微笑着也盖上“大梁之宝”的印信,道:“多谢燕主的慷慨大方。”
盟书一式两份,双方交换盖印,各自保存下来。
燕然冷笑了一声,道:“梁主,太宰,朕奉劝你们一句,乔乌衣可并非甚么善类,他往日里帮助朕也是尽心竭力,不留余地,今日还不是倒戈他人?你们可不要步了朕的后尘,到时候后悔呢。”
刘非微笑道:“多谢燕主的好意提醒,但不会有这么一日的,昨日乔卿还说要送非金矿丹砂矿玉矿脉呢。”
燕然听得一梗,乔乌衣甚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哼”了一声。
方国大司徒走上前来,躬身赔笑道:“诸位,再过些日子,便是老臣的独女出嫁的日子,老臣厚着脸皮,想邀请陛下与燕主,多逗留几日,赏脸参加老臣独女的喜宴,也好让老臣一尽地主之谊,款待诸位贵客。”
刘非多看了大司徒一眼,他可没有忘记,大司徒是晁青云的仇人,刘非与晁青云结为兄弟,自然要为大哥的事情尽心尽力。
大司徒在方国如鱼得水,过得简直不要太逍遥自在,还总是欺负自己养的“小狗”,便是方国国君兹丕黑父,若是不将大司徒撸下来,刘非也很难安心的离开方国。
刘非拱手道:“陛下,既然大司徒盛情邀请,陛下不如便卖个面子,多逗留两日?”
梁错知晓他的意思,大司徒专政,在方国肆无忌惮,此次难得来方国一趟,必然要拔掉这个毒瘤再走,才能更加安心。
梁错笑道:“既是喜宴,朕自然要沾沾喜气,如此也好,正好朕还未欣赏够方国的风土人情。”
大司徒大喜,连连道:“多谢陛下赏脸!多谢太宰赏脸!”
刘非挑眉,似乎发现了甚么,仔细去看大司徒,道:“大司徒这脸面……好似被甚么人扇了一巴掌?”
大司徒一僵,讪讪的捂着自己的脸颊,道:“没有没有,是老臣年岁大了,老眼昏花,不小心……不小心撞在门框上了。”
“哦?”刘非挑眉道:“是撞在门框上了么,怎么好似是手指印?”
大司徒干笑:“太宰您……您看错了,的确是撞门框上了。”
众人打算参加完喜宴再行离开,于是便移驾方国的宫殿下榻。
方国的地盘子,还没有北梁最大的城镇大,从会盟营地到方国的都城,不过一日路程。
大司徒准备了辒辌车,十足奢靡,请梁错和燕然各自上车,往方国的都城而去。
梁错坐入辒辌车,特意让方思去请刘非过来,虽路途不算太远,但还是需要整整一日,刘非身子骨羸弱,颠簸一日肯定吃不消,这辒辌车便不一样,冬暖夏凉,铺着软毯,还能躺着卧着,舒适自在的很。
刘非很快过来参乘,刚上了车,梁错还未来得及说话,眼神突然一变,道:“朕传太宰参乘,你跟着来做甚么?”
跟着一同上车的,还有乔乌衣!
乔乌衣微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如今乌衣乃是太宰的……贴、身随侍。”
乔乌衣还强调了“贴身”二字。
刘非身边只有方思一个侍从,因着俸禄有限,刘非又不怎么擅长赚钱经营,因此每个月几乎将粮俸花得干干净净,府中也没有几个下人,的确是缺少一些侍奉的人。
但这侍奉的,怎么能是乔乌衣呢?
乔乌衣一脸柔顺的道:“乌衣留在太宰身边侍奉,定当尽心竭力。”
梁错冷笑一声,道:“堂堂北燕前太宰,怎么能做一个小小的随侍呢?岂不是委屈埋汰了你?刘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刘非也没想让乔乌衣给自己做随侍,按照乔乌衣这能力,自然是要做大司农了。
司农并非只是管理农业,税收、商业等等,都是大司农的管辖范围。乔乌衣经商头脑如此厉害,让他做大司农,管理北梁的各个产业,效果必然不错。
乔乌衣道:“陛下言重了,能跟随太宰,乌衣便是端茶倒水,也心甘情愿。”
梁错:“……”杠上了。
乔乌衣对刘非道:“太宰,乌衣在方国逗留过一段时日,因此方国的风土人情,还与朝廷构造,还是清楚一二的,这一路上枯燥乏味,不如让乌衣为太宰说说,解解闷儿也好。”
刘非点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梁错:“……”有甚么道理?都是歪理。
刘非想要撸掉大司徒,但他也是头一次来方国,并不熟悉方国的朝庭结构,如果乔乌衣可以帮忙他们解说,岂不是事半功倍?
刘非道:“那你且先说一说,那个大司徒罢。”
乔乌衣应声,道:“想必太宰也知晓,这大司徒并非方国本地人,而是从北梁前来的移民。”
大司徒乃是北梁人,还是曲陵人,与晁青云同乡。
当年晁家乃是曲陵有名的大户人家,家底丰厚,晁青云的母亲更是有名的美人。
大司徒与北梁的外戚沾亲带故,他家中有人看中了晁青云的母亲,大司徒不知制止,甚至纵容,为了斩草除根,将晁青云一家满门尽灭。
后来大司徒因着做多了坏事,臭了名声,干脆带着自己所有的财币,来到方国,捐了一个官,从此平步青云,各种树立党派,拉拢朝局。
乔乌衣道:“如今大司徒的党派,在朝廷中占据了十之七八。”
刘非挑眉道:“这么多?”
乔乌衣笑道:“方国的朝廷,不比大梁,大司徒也就在这里坐坐土皇帝,他也知晓自己若是出了方国,连根草芥都不是。”
方国和北梁的一个城镇一般大,内部也比较逼仄,加之他们崇尚中原文化,大司徒一入方国,又肯使钱,便成为了最为“前卫”之人,很多人趋之若鹜,追随着大司徒的脚步。
方国的国君兹丕黑父,这些年已然变成了方国的“吉祥物”,只要大司徒出席朝参,便没有兹丕黑父说话的份儿,其他人也都默认,大司徒的印信,比方国国君的印信还要有权威,大司徒欢心的话,便给兹丕黑父一些好脸色,大司徒不欢心的话,便随意打骂兹丕黑父。
梁错冷声道:“这个大司徒,将方国弄的乌烟瘴气,君不君,臣不臣。”
后来乔乌衣进入了方国,成为了兹丕黑父的背后之人,用自己的财力支持,兹丕黑父这才勉强继续坐在国君之位上,没有被大司徒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