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256)
“不知啊!”梁多弼连忙道:“我真的甚么也不知,我睡着了,昨夜被关进来,已然是后半夜了,我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今日还是被血腥味呛醒的,十足难闻,我一睁眼……吓、吓死我了!”
梁多弼的喊叫声,将牢卒引来,牢卒这才发现,茶楼掌柜已然断气。
梁多弼道:“我哪知道,他好端端的,突然……突然就死了!”
刘非挑眉,道:“你说他好端端的?昨夜他的反应很正常?”
梁多弼点头如捣蒜,道:“正常……正常不正常我不知道,我们都没说过话,我太困就直接睡了。”
这一点牢卒可以作证,因为一整个晚上,牢卒并没有听到交谈之声,也没有奇怪的动静,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茶楼掌柜是自尽的,否则不可能没人发现。
还有,茶楼掌柜除了失血过多的伤口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看起来也像是自尽的。
“太……太可怕了!”梁多弼求饶道:“好歹给我换间牢房!”
“多弼——多弼啊——”
有人叫魂儿一样,哭天喊地的声音被拦在圄犴门口,但还是一阵阵传进来。
“让老身进去!”
“老身要去探看多弼!”
“多弼——多弼……”
梁多弼听到动静,道:“阿母?是阿母来了?”
梁错看了一眼刘非,点点头,道:“把太夫人放进来。”
“是。”梁任之亲自去放行,很快太夫人便走了进来,同来的还有宋国公梁饬。
太夫人闻到了剧烈的血腥气,又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呕了一声,差点吐出来,嫌弃的捂着嘴巴和鼻子,跑过去道:“多弼!老身的好孩子,你没事罢?”
梁多弼瑟瑟发抖的道:“阿母!你快救我出去啊!这里……这里太可怕了,还有个死人!”
茶楼掌柜自尽,圄犴出现了死人,消息很快传开,宋国公府又一直关注着梁多弼的动向,太夫人自然便听说了这件事,吵着闹着要来探看梁多弼。
太夫人心疼的道:“多弼,呜呜呜,你这是要心疼死老身啊!都瘦了!瘦了……呜呜呜……”
“陛下!”她话锋一转,完全不像方才哭得那般惨烈,道:“陛下!多弼好歹是咱们梁氏子孙,也是大梁正儿八经的宗族之后,陛下将多弼关在这样肮脏简陋的牢房中,传出去……传出去岂不是伤了咱们老梁人的脸面?”
刘非挑眉道:“哦?难道宗族子弟,还要专门开辟一间特别牢房不成?”
太夫人瞪着刘非道:“都是你!是你挑拨离间,对也不对?不是你的话,陛下怎么会突然下令抓多弼!我们多弼是个顶乖巧的孩子,绝不会做坏事儿!多弼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太宰你的好话,而如今呢,太宰你竟如此坑害多弼!你于心何忍呢!”
梁多弼连忙拉住太夫人,道:“阿母……”
不等他说完,刘离已然护犊子似的站在刘非面前,冷冷的凝视着太夫人,嗤笑道:“太夫人说话,真真儿是好笑呐。太夫人可知,私宅的东主查出是梁多弼,这罪过有多大?倘或梁多弼真的是君子茶楼的东主,那便是杀头的大罪,当连坐,太夫人您的这颗脑袋也将不保!如今还能叫唤,可是想要一口气叫喊个够本儿?”
“你……你……”太夫人听着刘离的话,气得翻白眼。
梁多弼脸色惨白,道:“杀……杀头?还要连坐?”
的确,君子茶楼的事情牵连甚广,虽只是用食品有问题的借口,将茶楼查封,但梁饬身为宋国公,也是有些门路的,加之梁多弼被扣押,梁饬多番打听了一夜,终于听出了一些眉目,就连被关押在圄犴中,被夺侯的河兴侯,也与君子茶楼有牵连。
梁多弼使劲摇头,道:“陛下,太宰,不关我的事啊!我真的不知,甚么私宅,我以前从未去过,还有……还有茶楼,我若是君子茶楼的东主,我也不必去拿号牌了,对不对啊!”
太夫人哭道:“是啊是啊!多弼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陛下明鉴啊!明鉴啊!”
“这可怎么办啊!”太夫人拽着梁饬,道:“梁饬,你快给多弼求情,快啊!”
梁饬今日是来一探究竟的,梁多弼牵连之事很广,搞不好便会将宋国公府拉下水,梁饬身为宋国公,必然要保住整个国公府。
还有梁多弼……
梁饬的目光幽幽的凝视着梁多弼,一时间有些阴鸷,倘或……
只是倘或,梁多弼真的死了,便再没有甚么宋国公府世子,自己才是名正言顺的宋国公。
梁饬抬起头来,凉丝丝的道:“如此大事,臣不敢妄议,听凭陛下发落。”
太夫人瞪着眼睛,道:“你……”
太夫人一口气没缓过来,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梁错不耐烦的摆摆手,道:“拖走。”
茶楼掌柜突然死了,一条线索便这样断了,再经过太夫人这么一通大闹,梁错自是有些不欢心的。
刘非却道:“陛下,茶楼掌柜身死,其实正说明茶楼背后的东主着急了。”
刘离点点头,道:“正是如此,看来咱们抓梁多弼这一步棋,是抓对了。”
梁错蹙眉道:“如今看来,梁多弼或许并非背后之人。”
刘非道:“然,他必然与背后之人有牵连,梁多弼被抓入狱,那人已然心急,着急忙慌的将茶楼掌柜灭口。”
梁错道:“司理的圄犴如此严密,这真正的东主,是如何灭口茶楼掌柜的呢?”
刘非摸着下巴,道:“或许真的是自尽。”
刘离道:“掌柜身上没有多余的伤口,或许并不需要旁人灭口,茶楼掌柜看到梁多弼被抓,便选择了自尽。”
刘非突然笑起来,道:“你们别忘了,咱们还有另外一条很重要的线索。”
刘离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意,微笑道:“谢文冶。”
“是啊,”梁错抚掌道:“朕怎么把谢文冶给忘了呢?他定然与茶楼有联系,之前还险些被灭口。”
刘非道:“谢文冶被灭口一次,但没死成,如今那个背后的东主又如此着急,茶楼掌柜死后,谢文冶必然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咱们便添一把火,让这个肉中刺,更为扎人一些。”
刘离似乎又是明白了甚么,笑道:“你是想要……”
“无错,”刘非点点头,道:“如果此时将谢文冶已然清醒的消息宣扬出去,那个背后之人必然要坐不住。”
刘离笑道:“你也很会钓鱼。”
刘非道:“还是哥哥教的好。”
梁错看着刘非与刘离你一言我一语,二人心有灵犀,简直不点自通,自己杵在旁边,仿佛根本插不上嘴,登时心里酸溜溜的,便是连长辈的醋也要吃一口。
刘非让人将谢文冶清醒的事情传出去,尤其要往朝廷里传,君子茶楼的常客都是朝廷里的达官显贵,背后东主必然掌握了不少人脉与消息,只消将谢文冶已然清醒的假消息传入朝廷,然后布下天罗地网,守株待兔便可。
夜幕浓郁而透彻,太宰府中一片寂静。
沙沙——
好似是轻微的跫音,几条黑影从院墙翻入,快速往太宰府的后院而去。
刺客悄无声息地摸到一处屋舍跟前,十足小心谨慎,先是仔细查看,确认屋舍之中的人已然熟睡,吐息平稳,这才谨慎的推开门走进去。
他们手中握着利刃,高高举起利刃,动作干脆利索,往软榻上砍去。
嗖嗖嗖嗖——
“嗬!”
“嘶……”
刺客来到榻边,脚下似乎踢到了甚么,力度很小,十足不起眼儿,但的确是踢到了甚么,仔细一看,是一根细线,已然被刺客踢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