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又美又癫(186)
刘非本以为,查一查大司徒的开销,就可以抓住大司徒贪污的把柄,没想到竟查出来更大的把柄,道:“这么多粮食开销,绝不是府上仆役的花销,必然是豢养了私兵。”
豢养私兵是被明令禁止的,无论是方国,还是北梁,所有的兵马权都上交国有,像大司徒这样的,顶多养几个家丁打手,还是不可以手持兵械的那种,如是在府邸中查出了兵械或者甲胄,便是谋逆的大罪,不只是斩首,还要连累九族。
兹丕黑父揪着自己的袖袍,低声道:“臣……臣未察觉,不知大司徒何时豢养的私兵。”
乔乌衣不屑的一笑,道:“你整日里被大司徒捏咕,能察觉甚么?他便是在你头上豢养私兵,你也不敢执拗一声。”
兹丕黑父有些不服气,但抬头看了乔乌衣一眼,立刻惧怕的垂下头去,低声道:“你不是也没有察觉么?”
“你说甚么?”乔乌衣质问:“你现在胆子硬了,竟敢与我顶嘴叫板?”
兹丕黑父白白生了高大的个子,吓得连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在地上。
刘非揉了揉额角,道:“二位,非昨日说甚么来着?”
乔乌衣与兹丕黑父瞬间没了声音,刘非又道:“要做好朋友,好朋友是不可以吵架的。”
刘非抬起手来,用自己的左手握住了右手,演示给二人看,道:“便罚二位手拉手一整日,到今日歇息才可松手。”
乔乌衣不甘,道:“可是……”
“嗯?”刘非发出一个单音,轻飘飘的道:“看来你们想手拉手到明日早晨,也好,那今夜歇息也手拉手罢,同塌而眠,正好促进感情。”
兹丕黑父嗫嚅的道:“臣刚才没有说话……”
刘非道:“一人犯过,二人同罪。”
兹丕黑父和乔乌衣不情不愿,但还是手拉手站好。
“哈哈哈!”梁错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两个狗皮膏药一直粘着刘非,梁错本还有些吃味儿,但如今看到他二人窘迫的模样,梁错心底里酸爽的厉害,抚掌道:“二位手拉手的模样,真真儿是妙啊。”
乔乌衣:“……”
兹丕黑父:“……”
大司徒很有可能在私底下豢养兵马,这么多人马,这么大动静,不只是兹丕黑父,便是连乔乌衣也没有发现,这就很古怪了。
刘非让二人继续监视大司徒的动向,但凡大司徒府运送粮食,便令人悄悄跟上去,如此一来,必然可以发现私兵囤积的具体位置。
没过两日,乔乌衣便来禀报,大司徒府开始运送粮食了。
刘非打算亲眼看一看,便与梁错一道出了宫,兹丕黑父带人暗中跟着粮队,见到他们前来,立刻迎上去。
此时天色已然黑的透彻,四处荒凉的厉害。
刘非道:“粮队在何处?”
兹丕黑父指了指前面,道:“还在往前运送呢。”
梁错蹙眉:“还在前进?再往前,岂不是出了方国的地界,这是要进入北燕么?”
大司徒难不成没有豢养私兵,而是与北燕勾连,将这些粮食偷偷运送给北燕?
梁错这般想着,又觉得不对劲儿,若是燕然与大司徒有所勾连,那么会盟之时,二人为何不里应外合,燕然在会盟上吃了大亏,最后只拿到了南赵一点点的地盘,按照燕然那锱铢必较的性子,合该不可能。
“快看!”乔乌衣低声道:“有人来了。”
踏踏踏……
是马蹄的响声,一队人马飞而来,很快与大司徒府的粮队接头。
众人躲藏在暗处,刘非轻声道:“可是北燕人?”
梁错摇头道:“没有统一的服饰,更像是马匪。”
“马匪?”刘非蹙眉,大司徒总不能出钱去豢养马匪罢?
梁错又道:“但若是马匪,他们的配备太过精良了一些。”
因着天色太暗,刘非看不清楚,梁错便充当了他的耳目,解释道:“大司徒府的人在和那些人交涉粮食……”
顿了顿,梁错蹙眉道:“粮食被运送出方国的国界了。”
出了方国,可就是北燕的地界了,大司徒府的粮队运送出去之后,赶着空车又开始连夜折返。
兹丕黑父道:“到底是甚么人?”
刘非挑唇一笑,道:“到底是甚么人,问问便知晓了。
“问问?”兹丕黑父不解的道:“太宰想……想怎么问?”
刘非指了指运送的队伍,道:“把走在最后的人抓过来,不要弄出响声。”
梁错挑眉道:“这个倒是简单。”
梁错从小便习武,又久经沙场,武艺自然不在话下,他让众人等着,身形一动,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很快,不消一炷香时分,梁错便折返回来,“咚!”一声将人扔在地上,送粮人昏迷着,并没有被震醒。
刘非突然抬手,解开自己的蹀躞,又开始抽衣带。
“刘非!”梁错压住他的手掌,道:“你做甚么?”
刘非忽然要脱衣裳,乔乌衣目光灼灼然,兹丕黑父又是那副羞赧不好意思的模样,梁错眼皮狂跳,若是被二人看到,朕岂不是吃了大亏?
刘非一本正经的道:“用衣裳蒙住他的脸,以免看到咱们的长相。”
梁错狠狠松了一口气,原是如此,他指着乔乌衣道:“你脱。”
乔乌衣撇嘴道:“为何是我?”
梁错有理有据,道:“刘非身子羸弱,这边境风大,万一害了风邪如何是好?”
乔乌衣一听也是,若是刘非病了,自己也要心疼的,但他并没有脱掉自己的衣裳,转头看向兹丕黑父,突然上手去扒兹丕黑父的衣裳。
“你做、做甚么?”兹丕黑父吓得连连后退,按住自己的衣襟,仿佛是被恶霸强抢的良民一般。
乔乌衣言简意赅的道:“你脱!”
兹丕黑父连声道:“我、我自己来。”
乔乌衣这才松手,盯着兹丕黑父道:“快些,别磨蹭,脱个衣裳而已,慢慢吞吞的。”
兹丕黑父在众人的注视下,不情不愿的将外袍脱下来,幸亏他戴着面具,不然真的要羞愤而死。
刘非将兹丕黑父的外袍罩在送粮人的头上,一系带子,便充当了一个麻袋,随即对梁错道:“把他倒挂在树上。”
梁错伸手一提,轻而易举的将送粮人挂起来。
“啊——”送粮人大喊一声,因为失重的不适感,他终于醒了过来。
送粮人的脑袋被蒙着,便算是醒了也甚么都看不到,惊恐的大叫:“怎么回事?!谁?!放我下来……你们可知我是甚么人!?我可是大司徒府的人!”
刘非冷笑:“是么?你承认便好,大司徒府的人,乘着黑夜,偷偷摸摸将大批的粮食送出国境。”
送粮人大吃一惊,瞬间闭口不言。
刘非道:“你们的粮食,送给了甚么人?”
送粮人似乎打定主意闭口不言,道:“我甚么也不会说,你们死了这条心罢!”
刘非轻笑,道:“好硬气,然……我想看看你另外一个地方,是不是也如此硬气。”
梁错眼皮一跳,他总觉得是自己想歪了。
事实证明,梁错并没有想歪……
刘非抽出一把匕首,匕首的尖端顺着送粮人的腿侧慢慢推移。
“啊!”送粮人惨叫一声,道:“你做、做甚么!?”
刘非笑道:“我说过了,看看你这个地方,是不是也一般硬气。”
说罢,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许多人啊,还是嘴上把式厉害,轮到真刀真枪的,便成了软蛋,我倒要看看,是你的这个地方硬气,还是我的刀子更硬气一些?”
“啊——”送粮人又是惨叫一声,道:“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