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83)
“殿下,张小姐送了封信过来,还有回礼一份。”侍女垂下眼眸,将手中的东西呈上。
“张小姐?”云磐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名字,诧异地扬起了眉,再一想之前张雨筠对他的态度转变,连忙从侍女手中将书信抽出,摊开后一气呵成地通读一遍。
因发怒而憋红的脸,很快在张雨筠娟秀的字迹下展露出笑容来,他扬了扬手中的信件,笑道:“本宫就说嘛,天底下哪有不爱珍宝之人。”
“这张小姐说了什么,让殿下这般高兴。”剥着葡萄的美艳女子眼波盈盈,娇嗔道。
“不在你分内之事少管。”云磐冷哼一声,懒得与这看腻了的人纠缠,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张雨筠身上,年轻貌美又出身高贵的女子,可比自己宫里的这些俗物好上不知多少。
那女子被云磐呵斥一声,脸色顿时煞白,这才把几日宠幸时积满的得意忘形遣散,连忙跪在地上赔罪:“殿下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云磐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没有闲心去理会对方,转而打开了张雨筠送来的礼盒,竟是自平望山中求来的平安符,在看见这样东西时,云磐脸上大喜,乐不可支地捧在手上瞧了又瞧。
“这张小姐非但样貌清丽无双,还是明事理之人,莫说是侧妃,就是这太子妃的位置……”云磐摩挲着手中的平安符,眉开眼笑道。
纵使张景焕再怎么不愿,只要张小姐是心甘情愿的,日子久了还不是得放下过去的成见。
张雨筠在生辰宴上确实有些抗拒太子,但后面经过陆知杭的规劝,已经下定决心试一试,三言两语就在云磐面前塑造了清高的才女形象,宴散后又取信一封暗表心意。
太子白日被张丞相下了面子,正郁闷着呢,张雨筠便来做这善解人意的知己来了,他原本淡下去的念头,全都因为这封信活络起来。
最重要的是……张雨筠约了他明日相聚研讨诗书。
晏国没有男女大防,但待嫁的闺阁女子入夜送信过来相约,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他现在的情况虽说不算四面楚歌,但比之前的顺风顺水而言,最好还是要小心为上,能化敌为友自然是绝佳的上上之策。
这一晚众人睡下时心思各异,可次日一大早,坊间就开始小范围流传起太子的风言风语来,因是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又事关当朝储君,自小在晏都长大的人对这位为非作歹太子并没有什么好感。
“你可听说了,原来两年前南阳县洪涝之所以死了这么多人,是因为太子贪污了其中一半不止的灾银,这物资和银子送到江南时,就被太子的亲舅舅剥削得十不存一。”
“你这就大惊小怪了,我在宫里当差的亲戚与我说,一个月前太子被关了□□,就是因为下毒谋害皇上!可惜太子手段了得,把证据都毁了个干净。”
“嘘……这可不禁说,等下被官府捉拿了上哪去说理去。”
“咱们几个就偷摸着说,不告诉别人就是了,我家婆娘的表亲就在东宫当差了,那日把刘瘸子腿被打折了,可不正是冲撞了太子养的狗。”
细碎的讨论声自一处传来,也不管这话的逻辑漏洞百出,随着多出传播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说着就私底下讨论的,转头又告诉了另一人,一股不知从哪挂起的风,在不知名的力量推波助澜下,甚嚣尘上。
除了太子党,不论是谁都乐得这事能在晏都掀起满城的风雨,故而插手其中是在所难免的。
闻筝看着手底下收集而来的讯息,这几日关于太子殿下的谣言不断,但还未传到朝中,他摸了摸下巴,喃喃道:“是何人所为?宁家、张丞相亦或者是……”
他念头方起,就赶紧掐灭了,朝着一旁的人吩咐道:“务必让这事在京中引起民愤,尤其是南阳县的灾民因此流离失所。”
万民请愿下,陛下可不好再推脱了。
可不能让这火被太子党提前掐灭,还得多加煽风点火才是。
闻筝因与张丞相合谋扳倒太子,他收到消息,自然也代表了张景焕得知了市井中传来的风波。
“南阳县的案子一直是私下调查……这事怎会突然在京城传出来,太子党有了警觉,往后再想查此案的阻力怕是更甚。”张景焕抚着长须,忧心忡忡。
他手持着信件,在书房内来回踱步,又顾虑起了城中的风波究竟是谁放出的消息,除了能排除掉的太子党派,从闻筝的来信看,就只剩下宁贵妃一脉了,但如此明晃晃的行为,似乎又透着诡异。
丞相府布置规整的书房里静谧无声,沉重的氛围逐渐向外扩张,一如张景焕越皱越紧的眉头,他思索良久,最后方才下定决心。
这件事既然已经传出风声了,他们再怎么小心谨慎,太子党都绝不会让当年结案的往事再被翻出来做文章,还不如顺势而上,全了闻筝的意,把这件事闹大,他才好联合百官觐见。
从师从符元明的那一刻起,张景焕就没觉得自己能与太子相安无事。
第158章
京城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在太子党还未发觉前就已经成了势,在这等愈演愈烈的情势下,稍加留意就能猜出幕后必有人推波助澜。
哪怕是陆知杭在休沐后,回翰林院任职的第一天, 诸位同僚虽不敢妄议太子的是非, 但抬起头, 双目对视时皆是了然,足可见这火扇得有多大。
在兢兢业业值了一日的班,陆知杭就扯了个理由告假几天,随后又去鼎新酒楼询问陆昭这几日鼎新酒楼有何异状, 得出的结论不出所料, 几股势力拧在一块掀起的风波在太子还未察觉前就已经裹挟而来。
“几人离心,相互猜疑,必不可能猜出始作俑者乃是云祈,这几日我特意告了假,还是要以烧制玻璃为主。”陆知杭在纸上落笔,写下烧制玻璃的步骤后, 对着候在一边的陆昭温声道,“去把这些东西都各买上百斤。”
陆昭从他手中接过配方,仔细阅览了一番, 竟有些看不懂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这可是能源源不断生金子的东西。”陆知杭见他在那琢磨半天,失笑道。
“这莫不是能点石成金?”陆昭一听能生金子, 分明有些不相信,不过不信归不信,他还是把手里的方子握紧了几分, 清润的眼珠子环顾四周, 哪怕雅间内只他二人, 陆昭仍是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陆知杭清了清嗓子,道:“生金子是生不了,但这方子却是能烧制类似琉璃的玩意,你采买的时候不要对外声张,小心行事即可。”
琉璃?
陆昭眼睛一亮,随后连连点头,赶忙把手中的方子揣兜里,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会办好的。”
眼前的少年跟了自己几年,对他如今的能力,陆知杭还是放得下心来的,在事情交代下去的第二日,陆知杭就和陆昭出现在一间偏僻的工坊捣鼓着玻璃制品,正是云祈名下的产业。
为了防止日后这玩意在晏国兴起后有人追查秘方,陆昭还特地买了好几样东西混淆视听,押送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堆放在作坊里。
“公子,这真能做出类似琉璃的玩意来?”陆昭清点了几样石英砂和石灰石等主要材料,虽不是头一次和陆知杭制作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当他从对方口中得知时,不免还是有些新奇。
他在采买好了东西后,又耐不住好奇心询问了一番,得知这玩意烧出来的东西不是琉璃,却比琉璃还要稀罕,再看这一堆平平无奇的材料,满心都是疑问。
“一会就能见分晓了。”陆知杭检查过屋里的东西都没有问题后,轻声道。
他知道配方归知道,让自己亲力亲为做出点能看的东西来,还是有点的难度的,屋子里除了两人外,还有位云祈送来的几位手艺人,外加一些模具。
光是这几样东西就准备了好几日,陆知杭又与几位匠人沟通起了待会烧制时的注意事项,停滞许久的工作方才开启。
从配料的比例到各道工序都亲自监督,陆昭大多是跟在后边见识一番,只看了一会儿就被屋内逐渐升高的温度给热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