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0)
横竖都是死,不如试一试,还有些生机。
能承符元明的恩情,好处可不是一点,他如今虽只是个辞官养老的尚书,但远在京中的学生就占据了半壁江山,就连当今的丞相张景焕都是其门生。
这票干了!富贵险中求。
不过,他不能用陆止的身份行事……
陆知杭垂眸凝视着百无聊赖的陆昭,脑中闪过张氏带着些老态的脸,叹了口气。
云祈可不是女主,天生就站在权势的顶端,他表面是个不受宠的‘公主’,私下经营了不少势力,倘若身份暴露,不仅是自己,还要牵连家人。
想至于此,陆知杭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面具,陷入沉思,既然打算亲自前去,又该如何乔装打扮才能瞒天过海呢?
陆知杭略加思索,灵光一闪,这不是有现成的吗?
陆昭的面具倒是送得及时,不过还是添上几笔改头换面稳妥些,脑子里冒出了千与千寻无脸男的形象。
当下就想干,但顾忌陆昭在这,就忍住了,将面具和洞箫一起放置桌案上,他正想让陆昭退下,少年就忽然后退了几步。
陆昭退至空旷处,往地上一趴,陆知杭正想扶他起来,莫弄脏了衣物,就见他有模有样的做起了俯卧撑,眸中闪着兴趣盎然。
做完又爬起来好奇道:“公子,为何你每次沐浴之前都要边背书边做这个动作,可是如此背书,脑子更通达?”
“……”陆知杭嘴角一抽,他每次锻炼都是偷摸着来的,这小子何时瞧见他做俯卧撑的?
“公子,你为何不说话?可是我做得不对?”陆昭歪了歪头,不解道。
“非也,我这是在强身健体,读书人也该多注意自身的体魄,不然岂不是还未考上,身子就先坏了。”陆知杭轻声解释,末了又话锋一转,正色道:“下次可不能趁我不备偷瞧了。”
“这是公子家的独门秘籍吗?”陆昭面露懊悔,他就是瞧着好玩,多看了几眼,不是成心偷学的。
深怕陆知杭因此厌倦他,连忙抓住对方的衣角,讨饶道:“公子,我错了,我既偷学了你家的密学,当以同等的礼赔罪才是,我家中正巧也教了我些手脚功夫,我演示给公子看,只求您不要气我了……”
“……”陆知杭无语凝噎,后知后觉陆昭是误解了什么,他也不想骗小孩,正想澄清就听到了对方话语中的手脚功夫,莫非是传说中的武功?
不过这个念头也就一闪而过,毕竟这本书就是标准的言情文,没有内力这种设定,约莫就是如空手道一般的体术。
陆知杭脑中几经转折,陆昭已是在他面前打了一套拳,虽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孩,动作却有板有眼,手脚生风,看得出来不是绣花枕头,更多的是在实战中施展,于是陆昭在他心中的形象更为具体了,从罪臣之后成了武将罪臣之后。
“公子,记住了吗?”陆昭舞完一通,双手插着小腰,神色有些骄傲,带着些考校的口吻问道。
“记住了。”陆知杭颔首,如实回答。
“记不住没事,我一步……嗯?公子你说什么?”陆昭半分思索也无,下意识就回答,过了会才反应过来对方的回答与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急忙道:“公子,我就舞了一遍,您怎可能记住,记不住无事,我不会笑话您的,一步一步教您便是。”
要是他舞一遍,对方就全数记住了,那他们家的绝学也太不值钱了,陆昭心想,甚至觉得他爹是不是在骗他。
“动作倒是记住了,但不得要领,还需你指点一二。”陆知杭的过目不忘不仅限于书籍,任何事物,只要他肉眼看得清,就一般无二,不过于他而言,也不叫学会了,就是单纯会摆几下花拳绣腿。
“那公子你做一遍,我瞧瞧有什么问题。”陆昭心里仍有些不信,带着点较劲的意思说道。
陆知杭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弯,哪能发现不了陆昭的不服,于是就照着记忆中的动作,尽量使着力气,依葫芦画瓢舞了一套,兴许是人好看,陆昭看着看着就愣住了。
“傻了?”欺负小孩的陆知杭嘴角啜着笑意,眉目温和。
“公子……”陆昭情绪有些低落。
“怎么了?”陆知杭瞧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连忙安抚的揉了揉他的发丝,暗骂自己不道德,小孩子都欺负。
“我学了几个月才学得一些要领,动作也是记了好几日,公子却只一遍就记住,我是不是好笨?”陆昭气馁。
“没有没有,非是你的错,你还未与我说,我哪里做得不到位呢?”陆知杭轻声道,试着转移话题。
说起这个,陆昭眼睛就亮了,未曾想还有一日能指点起陆知杭来,当下就侃侃而谈道:“你这力道使得不对,力也使错地了,这拳脚不用刻意摆放在哪里,只需明白其核心,实战时能打着敌人就好,还有你这动作多处停顿……”
“……”这小孩,有嘚瑟起来了,陆知杭笑了笑,颔首认真听了起来。
第19章
夜幕低垂,天上银河四处遍洒,衬得那轮明月愈发皎洁。
陆昭仍有些依依不舍,还想与陆知杭继续探讨,无奈今晚时候不早,两人学功夫之际已是子时,耽搁了对方大半的休息时间,浪费灯油又打搅人,只得忍痛回自己屋去了。
说是屋,其实就是在侧间打个地铺,明日一早再收拾好。
待陆昭离去,卧房只剩陆知杭一人时,他方才拿起桌案上的白面具,有条不紊地拿起作画的颜料。
调制了一番,万事俱备之时才在面具上涂抹起来。
他第一笔就落在了面具眼睛处的下方,用紫色的颜料在双眼画了两个对称的倒三角,眼睛上方也是如此。
简单又不简陋,寥寥几笔,这面具就算是画好了,因着颜料还未干,陆知杭不敢试戴,就搁置在桌案上等着晾干。
符元明途径洮靖城的路线在他脑中模拟了几遍,自己应该在何处截取,才能不与男女主碰面,又要在老尚书遇刺之时救下。
毕竟他记得原著中,符元明身旁的护卫具都死绝,自觉生还无望之际,主角才登场的,中间的时间差具体多少没写明,但怎么算,两方人马拼杀,总得有段时间的。
不过,他救下符元明,男主那头必然心怀不甘,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是谁坏了自己的好事,他得好生藏好身份,半分破绽也不能漏。
对了……想到这,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物也是不妥的。
从面料形制等都能大致推测出具体的阶级和身份,甚至到布匹店询问哪些人购置了这些布料,抽丝剥茧之下,查到他的身上的可能性也有,陆知杭从不小觑云祈的能力。
倘若他真要去,那除了面具,衣物也该换一身才是,左思右想,他脑子诡异的冒出了孝服……
不怪乎陆知杭会如此想,毕竟要让云祈无迹可寻,甚至查错方向,孝服就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孝服与一般的服饰不同,上至天子下至农人,具是麻布白衣,全国统一的形制。
最主要的是,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家里没死人,谁穿着孝服到处晃悠,信奉天大地大,孝道最大的晏国,打死他也不信从衣着上能查出来是自己,毕竟他家没死人,也没孝期要守。
他要真被云祈抓包了,左右也是死,没被抓住,以正常人的思路会从正在守孝期的人查起,正巧自己的孝服还在屋里待着,都不用多买一件,增加暴露的风险,打定主意的陆知杭待面具干了藏好才缓缓入睡。
翌日,东方适才泛起鱼肚白,张氏就起来忙活,准备回张家村道喜。
陆知杭被叫醒洗漱时,恍惚想起来似乎有这么回事,这两日忙碌起来,倒忘了要回去的事,于是只得惺忪着眼收拾好东西,把面具孝衣装上,带着陆昭一同上了马车。
这是张氏事先叫来充门面的,好不容易荣归故里一趟,自然不能让人小觑了,这一月余在县城也赚了有近百两银子,该是好好显摆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