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娶了男主后(243)
原著中,闻筝就是在洮靖城当学政时,产生了诸多想法,又去信给三皇子,每每有所感悟就对着这块朽木雕琢,谁料被皇帝瞧见了,还以为三皇子长进了,因此还赏了不少的金银。
云祈细细回想,除了这件事外,两人暴露在外的联系并不多,但一旦往这个方向延伸,瞬间就想到了不少疑点。
“继续说。”云祈薄唇开合,淡淡道。
“闻筝其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位下下选的皇子伸出橄榄枝,他又与太子没什么恩怨,只怕另有缘由,若是能查明,对症下药或有可能。”对于自己这位学政大人,陆知杭了解得并不透彻,盖因原著对他的笔墨并不多。
“但闻筝的想法如何,对殿下能否坐上龙椅并不重要,主要是看闻政如何选择,三皇子除了闻筝这么一个支持者,剩下的都不足为虑。”陆知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笑着道。
“依驸马看,又要如何拉拢闻政。”云祈左手支在额角,偏过头望向陆知杭。
闻政不缺钱财,不爱美人,就连唯一的独子都天资聪颖,无需他劳心,无牵无挂看似没有什么能讨他欢心的,这样的人恰恰是最难拉拢的。
太子殿下在失了左相的支持后,就转而投向了这位枢密院事,谁料对方油盐不进,反倒讨了个没趣。
“一颗进取之心。”陆知杭朝他微微一笑,胸有成竹。
云祈听到这个答案,显然有些诧异,挑眉道:“怎么说?”
“闻政其人,胸有宏愿,盼着有生之年能开疆扩土,晏国尽掌天下,可如今不谈边境的弹丸小国,临近的汝国就虎视眈眈,当今圣上已经老了,而无论是太子,亦或者三皇子,缺的都是这颗心。”陆知杭话说得轻巧,却是除了看过原著的人,剖析不出来的。
闻政自知如今几位皇子,皆不是他属意的,对日后继位的人选并没有什么特别偏好,落在外人看来,就是态度不明。
太子贪图享乐,非开疆扩土之君,三皇子平庸无能,更非明智之选,唯一颇具才华的四皇子又妇人之仁,守旧有余,扩张不足。
原著中,正是云祈恢复男儿身后,那份雄心壮志打动了闻政。
闻政平日不显山不露水,没曾想竟还暗藏了这么份宏愿,竟与云祈不谋而合,他目光复杂地看着陆知杭。
这话乍一听让人觉得信口胡诌,仔细想想又觉得合理,想证实也算简单。
“左、右相水火不容,我们只需争取到闻政,和其中一相的支持即可。”陆知杭说到这,还有些尴尬。
原本他娶了张雨筠,又因符元明之故,张景焕会大力推崇立云祈,如今这些外在因素都被蝴蝶掉了。
但张景焕本就偏向四皇子,现在的条件,要想再争取对方,就有些难度了。
“驸马倒比我料想中的,要通透不少。”云祈别有深意地低笑一声。
陆知杭讲的这些,除了一些旁人难以得知的事情,云祈都明了,但一位方才中进士的人,还未踏入官场就能得知这么多信息,确实古怪。
“咳……谬赞了。”陆知杭倒不是成心想暴露,奈何他不拿出点实际的东西,焉知云祈会不会一个不快,就把他挫骨扬灰了。
“继续说下去。”云祈心里的轻视淡了几分,正色道。
“除了拉拢朝中三派的领头人外,另外就需得把太子拉下位了。”说到这,陆知杭眸色微深。
他与太子的仇怨,追溯起来皆因符元明,对方能被治罪,也是陆知杭入官场的一个原因。
“皇帝偏爱他,寻常小事难以动摇其根基。”云祈眉宇间戾气沉沉,冷声道。
“也有陛下保不住的,若是天下百姓、朝中大臣皆要讨伐他这储君,陛下不可能为了他忤逆所有人的意志。”陆知杭摇了摇头,口吻轻柔,“太子两年前贪污南阳县灾银,致洪涝死伤无数,若被公之于众,就已经失了民心,迫于天下悠悠众口,陛下不好偏袒得明目张胆,至少这储君之位,坐不稳。”
他的师父,也是因为牵扯到这件事来,从而身死,不论如何他都得让被尘封的真相揭开。
“有几分可行性,但这事被皇帝压下,寻常人想再插一手,稍有动静就极有可能提前被掐灭。”云祈思量过后,回道。
“若是被陛下得知,太子暗地里组建私兵呢?”陆知杭缓缓道。
组建私兵,在皇帝眼里,与谋反无异,就算这人是太子,都是大罪。
云磐固然没有造反的意思,不过就是仗着皇帝偏宠,皇后娘家势大,圈养私兵以供他肆意妄为罢了。
家丁与私兵是两个概念,云祈听到这轻言细语,眼皮一跳,凝重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陆知杭顿了顿,不知该不该用符元明的借口搪塞过去,他唯一与太子有交集的,就是两年前那场沸沸扬扬的贪污案了。
“罢了,这事无需纠结,我自会找人查明,你要是有什么罪证可呈上来再谈。”云祈看出了他的为难,漫不经心道。
媳妇突然这么贴心,陆知杭微微一怔,而后才淡然一笑:“好,咱们就再说说,如何让殿下在陛下面前复宠。”
“……”云祈听到这话,生理性地厌恶,修长的眉毛蹙起,显然极为嫌弃。
也就是到了这会,云祈才后知后觉起来,他昨晚与陆知杭……行鱼水之欢时,除了恼怒耻辱外,并未有什么恶心反胃的感觉,反倒……到了后边还有些舒服。
他的驸马穿着长衫时芝兰玉树,褪下衣裳时也……
陆知杭面上笑意温润如初,不经意看向媳妇,却见他脸色红白交加,分外精彩,一时满头的雾水。
这脸白他能理解……脸上飘起红晕算怎么回事?
“殿下可是病了?”陆知杭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把手探到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瞬间传入手心。
陆知杭此时心情分外的复杂,恨不得穿回昨天晚上,温柔、温柔、再温柔些,怎地就跟毛头小子般不知轻重!
他见云祈好端端的,脸上就泛起了红晕,总不能是害羞的,铁定是他把人祸害得发热了。
云祈被那厚实的大手触及,喉结微动,只觉得上边轻薄的茧子摩挲得他有些痒,不着痕迹地避开:“无事,这茶水烫了些。”
“嗯?”陆知杭低头看了眼方才抿过的杯沿,不明所以,手掌从额头顺着碰了碰暖玉般的脸颊,颈侧,还是烫得不正常。
他们这好像是同一壶水,温度差距再大,都不至于到这种程度才是。
云祈在他手触碰的瞬间就有些不自然了,偏生陆知杭还一副专注关切的神情,让他不好无情地推开,忍着那酥麻轻痒感,哑声道:“驸马,莫不是要把这医者的事也占了?”
“略懂一二,殿下还是让我替你把把脉安心些。”陆知杭一想到是因为自己,害得他的承修病了,就更心疼了。
发烧在古代非同小可,他应该第一时间就细心些,检查过后再说。
“不过是觉得屋内有些燥热,片刻后就消下去了。”云祈不喜旁人接触,更不喜陆知杭的碰触,只因那感觉陌生得很,让他分外的不自在。
察觉出了云祈的排斥,陆知杭停顿了片刻,见他脸色果真没那么红了,只好作罢,继续侃侃而谈:“殿下以为,陛下是如何看待你的?”
“自是漠不关心。”云祈不假思索道。
如果不是这次婚礼皇帝还算尽心,单看以往的行事,漠不关心都算是好的了。
“殿下这么想就错了。”陆知杭笑了,目光灼灼地凝望着他,说道,“皇后贵为一国之母,后宫皇子、公主数不胜数,怎地偏偏容不下你一个失宠的公主呢?”
云祈呢喃了几句他的话,而后云淡风轻道:“自是我娘早年与她结下恩怨。”
但凡是私底下,云祈从来都唤盛扶凝一声娘亲,在他看来,他的娘亲非是皇帝的妃嫔。
徵妃初入宫时,就抢尽了后宫众妃嫔的风头,哪怕是与皇帝相互扶持的皇后乔氏,都被他弃之如敝屐,屡次逾越制度,恩荣俱都加在了盛扶凝身上。